第十七章：封印解除
青翠的叶子从树上掉下，落进黄色的土泥中。
“师兄！”
李北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却发现身边那个熟悉的人早已不见。
焦急、慌忙写在脸上，李北时从舒软的床上跳落下来，径直往屋外而去。
黑暗中那冷森的眼眸再次亮起，令人畏惧的瘆人笑声中露出缕缕喜意。
红色血脏被匕首划开，此刻随着躯体的掉落而不断洒出猩红血液。
无穷无尽的黑暗透着死寂与森冷，但此时却焕发出热烈的红色血光。
“来了么？”
“小子，等你许久了。”
冰冷的声音在深渊中响起，随后是一阵阵波荡的回音。
猩红的血液掉落在地，使得地表剧烈颤动起来，并溅射出愈来愈多的红色光芒。
此时的段穹却止住了掉落的趋势，在半空中滞悬着。
但心脏的血液顺着那条可怖的伤口不断淌下。
地表的红色光芒不断汇聚，最后如若河流般横陈于地。
“哈哈哈，今天终于要脱困了。”
“这该死的天脉血魂阵。”
空洞洞的黑暗中亮起两个灯笼般大小的瞳孔，狠戾强横的目光直指空中少年。
红色的引线丝丝缕缕，焕发出热烈的能量。但在一阵剧烈的颤动中尽数崩散，其精华与浓粹纷纷汇往空中少年。
“自由！”
“我黑魔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妖兽灯笼般大小的瞳孔不在，其如山岳般恢宏的体躯亦消失。
原地只剩一股黑烟，黑得瘆人、浓得发稠。
狠戾强悍的目光一扫而过，黑色的妖兽看着段穹胸腔中的血脏正不断恢复。
“呵，这破阵法居然还会救人一二。”
“不过你小子身上的武田怎么干涸了？”
“被哪个妖精吸光了不成。”
“这年轻人不行啊，要是本大爷的话，三千个妖精都吸不光。”
一小撮黑烟幻化成宽大的手掌，随后猛地一拍，狠狠砸向段穹那清秀的脸庞。
“砰”
脸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段穹心里发楞，这是被牛踩在脸上了么？
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段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黑烟，嘴里不断咕哝道。
“嗯？”
“这是牛头啊还是马面？”
“怎么是一股黑不溜秋的烟雾。”
“也忒他喵难看了吧，就不能找个漂亮妹子来迎接我么？”
“这地府是什么服务态度，连个漂亮的女鬼都没有么？真的是垃圾。”
听得眼前少年那嫌弃的话语，黑色妖兽怒吼道。
“小子，你特么还没死。”
“本大爷救了你，还不快跪下来叩谢。”
怒吼声大且刺耳，顿时将段穹的迷糊赶去，眼睛恢复清澈的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黑烟。
“这不是地府？你又是何物？”
“这世间怎么还有这种妖兽。”
迷糊的段穹依稀记得，带着温暖的红芒包裹着自身，随后自己身上的伤口便缓缓治愈。
段穹心性毕竟远超同龄人，当下便知晓自己因祸得福，莫名其妙的获得了某种机缘，使得自己身上的伤势痊愈了起来。
“以前书上经常记载大陆上的某人掉下悬崖获得武功秘籍，落下水中得到神兵利器。我还不以为意，觉得是唬小孩玩的。”
“毕竟天上不会掉下馅饼，世间更是没有免费吃的午餐。可这一切……”
“没想到机遇居然发生在了我身上，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
段穹脸上一阵狐疑，突如而来的机遇令得他有种不真实感，内心总觉得太过巧合了点。
瘆人的瞳孔再次亮起，黑烟变得愈发恐怖起来：“废话少说，你这个失去武源的没用东西。”
“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主人，乖乖臣服于我。为我贡献可口的食物与美味的女人懂了么？”
段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好奇而认真的盯着黑烟。
“原来书上说的是真的，某些好色的妖兽真的会拐走美丽的人类女子。”
恼怒冒上心头，黑烟怒骂道：“胆敢！竟然敢如此跟我说话。”
“你是活得腻歪了，找死是吧！”
黑烟不断抖动，如若即将发威的风暴，将摧枯拉朽的磨灭一切。
“行了行了，别装了。我也没从你体内看出武源的痕迹。”
“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跟你悠闲的聊天？”
段穹鄙夷的看着这团虚张声势的黑烟，对它那猛烈的态势很不感冒。
“你！哼，虎落平阳被犬欺。要不是被封印了这么多年，我至于失去我那横扫天下的修为么。”
段穹一脸无语：“就你，还横扫天下？”
“牛批吹得震天响，你要是能横扫天下，我还能成帝封神呢。”
段穹不打算继续理会这团奇怪的黑烟，转而向四周望去。
绿色的青苔与杂草肆意的在充满裂缝的地表生长，破裂的碎石与枯败的黄叶散落在地。
看得此景的段穹楞在当场。
“这，这不是……”
“我在草原上梦到的场景么？”
瞳孔急剧收缩，段穹睁大眼睛看着黑烟：“你是与那名男子对话的妖兽？这是就是那处深渊？”
段穹嘴巴不断张合着，为脑海中的念头感到吃惊。
“男子、封印、妖兽……”
“深渊，死寂山脉……”
黑烟那森冷的声音不再：“行了，别装了。还是先把情况说清楚吧。”
“你这失去血骨的倒霉家伙……可能这就是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黑烟幻化出的表情无比伤感，思忆其受困挨封的日子。
“十几年前，我便推算出有人会来破解封印，助我脱困。”
“无穷岁月以来，这天脉血魂阵不断从我体内抽取能量来维持运转，所以如今的我虚弱的变成了黑烟。”
段穹狐疑的看着黑烟，随后仔细看着地表。焦黑的地表痕迹确实是阵法运行所导致，这对于同样身为阵法师的段穹来说，并不难看出。
“所以是你导致我被挖骨的？”
黑烟中的眼睛一翻，露出鄙夷的白色。
“我只是推算，不是影响。”
“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身上传来痒意，却是伤口处长出了新的肉芽，正慢慢愈合起来。段穹一阵惊奇，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救治了自己。
这种严重的伤势，只有那些实力极为强绝的修武者才能治愈。
看着胸前结痂的伤口，段穹内心里的不甘与恼火升腾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尝试到了这种滋味，被全面压制并结果了性命。
看得段穹脸上的变化，黑烟幸灾乐祸的说道：“不甘么？恼怒么？想找你的敌人报仇么？臣服我，我将让你如愿所偿。”
段穹感受着自己武田的空荡，脸上挂起留恋：“你不是重获自由了么，怎么还待在这？哪凉快哪待着去。”
黑烟幻化出手掌，猛烈拍向段穹。
身形一转，段穹险而又险的躲过攻击，当下不甘屈服的他往前挥舞拳头。
凝聚的黑烟瞬间消散，使得段穹扑了个空。
“呵，没有武源的你怎么攻击我？”
黑烟如同飓风，往段穹砸去：“你的攻击不奏效，不代表我的攻击就是无用。”
段穹脸色呆滞，却是没想到自己的攻击对黑烟无用。
“砰”
反应不及的段穹摔倒在地，地表那浓厚的灰尘四处飞散。
“小子，你还是太年轻。”
“实话实说吧，如今我们都是穷途末路的人。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
“我能帮助你恢复干涸的武源，但我要恢复实力也离不开你的帮助。”
听得黑烟的话语，坐在杂草上的段穹终于心动。毕竟雷武源的消失，意味着自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婆婆妈妈的。”
“大爷我怎么知道你？”
“小子，你又找揍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