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过…这次期末我打算认真考考。”
陈往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突然要转性，但这是好事，她笑着竖起大拇指，对他说：“加油！”
陈生没笑，但神情缓和了许多。
“你可小心我别把你的第一抢走了。”
果然，什么都挺好，就是嘴欠。
陈生知道她一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确实，往往翻完白眼才发觉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对，等等，他怎么知道她想考第一？
“你怎么知道…”
“徐阿姨说的，说你最近特别努力，比之前很多时候都努力。”
陈往捂脸，她没做到的事情一般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结果却被人看出来了。
“徐女士怎么什么都说啊…”
陈生也有过那个阶段，想第一想的要命，学起来自然比以往更不要命一些，比如熬个通宵，但陈往不一样，她更喜欢起个大早。
陈生和她心态不同，不像陈往，他做事鲜少考虑别人怎么想。
“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陈往解释道：“话是这样说，可是万一我没做到…”
“没做到就没做到，又不会怎么样。”
陈往看了看陈生，惊讶地移不开视线，陈生这个人一天到晚别别扭扭，不应该很在乎面子吗？
“夸下海口的事情没做到会很丢脸的，你不觉得吗？”
陈生还真认真地想了一下，会丢脸吗？他考倒数第三都没觉得丢脸，老子爱考多少考多少，谁爱在意谁在意，他才懒得去在意。
“不觉得。”
陈往突然觉得先前对陈生的定义出了差错，他可能不是爱面子，只是单纯的不懂该怎么表达。陈往又暗自摇了摇头，她从来不了解真正的陈生，怎么能对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轻易下定论…
陈往不得不承认一些事情，这不，她又点了点头，说：“你厉害。”
陈生朝她挑了一下眉，说：“行了，你继续做题吧，我走了。”
接着大步一迈，出了房门，啪嗒一声关了门，非常麻利地消失了…她没指望陈生能轻手轻脚，不过在她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却并不反感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也不需要太过小心翼翼。
这时，床上的手机响了一下，陈往拿起来看，是林境发来的消息：“往往，我明天突然有事，不能去找你了，抱歉。”
陈往失落的心沉到了谷底…
陈往：没事没事，我们以后再说，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林境：嗯，你早点休息。
陈往：你也是，哥，明天加油！
林境：好。
…陈往犹豫了一会儿，发了句再见，林境也回了一句，对话正式结束。
陈往的心情糟糕得一塌糊涂，躺在床上忧伤地发呆…
七月七号考试结束，七月十号放假，没课的老师都在机房判卷子，头低着看屏幕，每次活动筋骨脖子都会发出咔咔的响声。
王一舟是物理老师，选择题都交给机器扫描了，大题还得盯着屏幕去批，彼时他正用眼睛看公式和数字，手上打着分数，嘴里却说着旁的事情。
“老苏，放假去钓鱼？”
苏老师是语文老师，运气不好又分到了作文，这时一目十行的他已经是焦头烂额，对于旁边传来的声音，苏老师只是随便应付着。
“钓钓钓。”
“西街新开了家饭馆，要不要一起去？”
“去去去。”
“你请客？”
“请请请。”
手起“分”落，苏老师给一个字迹潦草的学生批了个0，烦躁的心灵没什么坏心思，只想给这个“罪魁祸首”一点点教训。
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旁边的家伙给自己下了个套，扭头看王一舟，王一舟不只扭头，还贱兮兮地冲苏老师笑了笑。
苏老师当即甩给他一个字：“滚。”
回头便把0删了，心软如他，最后给了孩子一个基础分，虽然如此，卷子发下去之后他是一定会找到这个学生，然后毫不留情地批他一顿的。
王一舟摊摊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继续盯着屏幕上歪七扭八的公式看，这群兔崽子，字字写不好，字母字母也不好好写，回头一定得让英语组的老师们多敲打敲打！
出分的那一天，公告栏前又挤满了人，陈往站在外围犹豫着要不要挤进去看，正紧张地捏着手指发愁，陈生从里面钻了出来，一眼看到了陈往便朝她走了过来。
“不错，年级第二。”
第二？！
虽然已经很好了，但对一个渴望第一名的人来说还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直直地从头劈下，陈往脸都白了。
陆恒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看着脸色白的都快晕过去的陈往，又看看脸上挂着一丝微妙的坏笑的陈生，第一反应是自己可能眼花了，第二反应是陈生不会是变态吧，第三反应才是陈往这傻姑娘真是可怜…
“你差不多行了，快别骗她了。”
嗯？什么意思？陈往眼睛突然有了生气，直勾勾地看看陆恒，又看看陈生，陈生别开了眼，没让她看，陆恒看不下去了，好心解释道：“他骗你呢，你是第一。”
陈生点头，说：“你还真信。”
经历了大落大起的陈往此刻的脸白一下红一下的，又生气又激动，当然激动还是大于生气的，鉴于结局是好的，陈往很大方的没有追究陈生的“责任”，反而拉了拉他，笑着和他分享喜悦。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说罢，自己嘿嘿笑了起来，陈生看看她的傻样，没忍住也抿嘴笑了笑。
“看到了看到了。”
陈往自己高兴完，倒是没忘了问他：“你呢？考得怎么样？”
陈生还没说话，陆恒倒是激动的不行了，抢着说道：“他可牛逼大发了，直接从倒数第三杀回了年级前十！”
陆恒似乎知道陈生的真实水平，虽然激动却并不怎么惊讶。
“我们生生终于想通了，你说说以前，拿你自己的成绩跟人赌气，结果你看，谁会在意…”
话说，刚刚还挺正常两个人，话还没说完就又扭打到了一起…不过，陈生似乎挺开心的，看到自己的名字在前面确实会很开心，是个学生都深有体会，真不知道过去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陈生宁愿把自己压到谷底去…
大课间虽然长，但也快接近尾声了，陈往看他们战况愈演愈烈，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去了，于是非常有眼力见儿地说：“你们继续，我先回教室了。”
远远地，陈往还能听见陆恒的哀嚎。
“诶，陈往，别走啊，救救我！好你个陈生，真要下狠手啊！”
教室里一大片也都是在讨论成绩，陈往努力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但就在坐到座位上的那一刻，赵欢颂的大嗓门已经穿透了整个班。
“神啊！我的神啊！你出息了！第一名都收入囊中了。”
赵欢颂当然只是在和陈往说话，但第一名这三个字太过令人在意，一些还没去看成绩排名的同学纷纷看了回来，简直又是一场眼神杀…
陈往尴尬地低声说：“低点，低点，声音低点。”
赵欢颂还以为她说的是低调低调，顿时对陈往的敬佩又高了一个度。
赵欢颂嘿嘿一笑，保证道：“好的好的，我不说了。”
刚刚看她的同学很多也只是条件反射地看她一眼，现在纷纷都掉转了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有几个性格好的还朝她笑了笑，陈往都腼腆地回应了。
但张宇宙，就是老被王一舟批评的那个，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到现在都没挪开眼，陈往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只能傻傻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再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