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暴躁老周
“当、当、当”。
伴着敲钟声,教室外走进一位与慈祥毫无关系的中年男性,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微瘦的身材却有付略大的骨架,给人的感觉骨头比肉多,不是很严重自来卷的头发配上方正的脸庞,眼睛不大很有神,薄薄的嘴唇,第一眼看去就有种精明的感觉,感觉对了,这位就是张智小学的数学老师暴躁达人周伟弟,另一位语文老师叫张明义,印象里天天一付笑眯眯的样子很是和蔼可亲的大叔,但当你犯错到他手里的时候,笑面虎应该能形容他的和蔼可亲。
这二位园丁在张智的记忆里的地位,应该比玄冥二老高出了几个级别,挨批?罚站?嗯,那基本是两位暴君心情好的时候,在周园丁的课上睡觉,第一次粉笔头犹如制导导弹,如果侥幸没砸到你,恭喜你,下次是板擦,张老师则不同,当你美美的趴在课桌上与周公女儿聊天打屁的时候,他会悄无声息的来到你身边,然后胳膊上或者腰上的剧痛,一下就能让你回到现实且再没有丝毫困意,和蔼可亲张老师笑眯眯的看着你笑呵呵的问“还困么?”想想以后的孩子,太幸福了。这个班也就几位女孩没挨过这二位的制裁,男孩子记忆里是全军覆没。
“董润芝,这节课下课把昨天留的作业收上来送办公室去,没写的自己去我办公室等着,别等我喊你啊”,周老师对着以为瘦弱的女孩吩咐了声后接着说“这节课呢咱们讲另一种解题方法,这种方法适合用在考试最后的大题上,有些题你从头解不开就试试从后面往前推,也就是今天要讲的倒卷帘解题法(后世应该叫倒推解题),就比如这道题………”随后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吱吱吱写,该说不说,暴躁老周笔法还是到老道。
张智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昨天的作业?啥作业?我写了么?暴躁老周在讲台上激扬慷慨,张智在课桌后聚精会神的发呆,幸运儿的第一节课就这样在当当当的敲钟声迷迷糊糊的过去了,数学课代表瘦弱女孩董润芝站起来依次从各个课桌上收着作业本,教室里人生百态,洋洋得意的,面无表情的,还有几个仿佛愁眉苦脸感觉就像人生很暗淡的模样,这几个不出错的话,应该就是张智今天最亲的人,分担火力的好同学,如果能极限队友抗那就完美了。
挨了社会四十多年毒打的张智混进了送死小队的中间,走前面那是MT,BOSS第一下掉血基本都是最重的,走后面的是胆小如鼠的奶妈或者酱油客,在暴躁老周眼里就是认错都不积极,手下留情的概率几乎为零,嗯,中间挺好。
七八个小男孩在办公室排成一排,如果他们衣服再破一点最好再加上几个补丁的话,脏是够脏了,但凡有个高手带着,找个大城市混日进斗金应该能行。
“都说说,为啥不写作业”暴躁老周端着搪瓷缸子喝着水,送死小队一片死寂,本来就低着的头恨不得塞进胸腔里。
“不说是吧,跟我装死是吧”暴躁老周咆哮着卷起课本啪啪啪啪啪啪不偏不倚照着脑袋每人一下,果不出张智所料,第一下暴击,第二下普伤加倍,最后两个满伤,中间的正常输出,“滚回去上课,明儿早上补上”。
嗯,老周今天应该心情不错,回到课桌的张智丝毫没有最惨穿越者的尊严,反而为自己聪明站位小窃喜,看来一句你不是最惨的,你看那谁比你惨的多,安慰受伤的心灵极为有效。
第二节是和蔼可亲张老师的课,面貌慈祥的样子配着和风细雨的声音,从头到尾没提过作业问题,课堂中间还小夸了张智一句作文写的不错继续努力,这完全是张智老爸和叔叔的功劳,两位都是小说迷,熏陶下张智从小学三四年级就开始看课外书,至于课外书正不正经放一边,反正都是些杂志啊,故事书啊,武侠小说之类的,最明显的好处就是张智这货写个几百字小作文很是轻松,甚至很不理解那些愁眉苦脸苦大仇深半天写不出几句的小伙伴,这很难么?来来劳资教你们一句啊,就比如写天空,“东方的太阳升起照亮了这片大地,万里无云的天空飘着几朵洁白的云朵”,保准你们会被打死。
终于熬到中午放学了,张智的感觉是我还行,我还有救,这个货却没想到,小学的文化对于一个四十多岁的灵魂来说,如果再有问题,这应该已经超脱的智商的范畴了。
感觉到人生有希望的张智一路欢快回到家,打开院门一眼就有点愣,这个干干巴巴瘦猴一样的小泥鬼是谁?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老弟?房门旁边板凳上还坐着一位头发几近全白的老太太,亲切熟悉的面孔啊。
“奶”张智的声音有点奇怪,一点点疑问,一点点哽咽糅杂着一点点喜悦。
“嗯,放学了啊,你看着小建吧,你妈等会就该回来了,我回东头给你爷做饭去了”张智奶奶乐呵呵的说着走了。
张智心里五味杂陈的看着奶奶的背影,奶奶从小最疼自己,后世活到83岁摔断了大胯,瘫在床上一年多就去世了,自己在外面经营小店,一直没怎么尽孝,奶奶最喜欢自己,而自己……,直到奶奶去世几年,张智还是经常懊恼自己没有在奶奶活着的时候做的很不好,嗯,这辈子努力做个好孙子吧,虽然这句话貌似有点别扭~~~
张智叔叔这个时候应该是结婚两年左右了,给家里添了个女孩,也就是张智的叔伯妹妹,叫张秋,再过几年应该还有有个妹妹张慧,张秋比张智小了一轮,阴历二月的生日,这个时候应该几个月大,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婶住在一处房子里,婶婶的脾气?男人婆中带着泼辣吧,奶奶又是生产队时的老辈人思想,住在一起,哪有锅碗不碰瓢盆的,鸡毛蒜皮的事是少不了,所以爷爷奶奶和婶婶两辈人之间的一直到后世多年关系都不太好。
对了,张智爷爷大概在张智七八岁的时候煤气中毒,险些没救回来,虽说命保住了,还是留下后遗症,原来做了多年生产队长的强势爷爷,脑子变得有些糊涂,不是痴呆也不是傻,而是智商稍微受了点病,大概介于正常人与小孩之间吧,地里的庄稼,园子里的的菜依然手拿把掐,正常交谈也没问题,最严重的的就是偶尔记不起路,后世在张智三十七那年,迷路后转到晚上找不到回家的路,最后跌进村北的沟里溺水去世了,张智也第一次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楚。
张智看着面前的小泥鬼,“哥,哥你跟我玩泥罐儿行不”,小泥鬼脏兮兮的小脸透着希冀。
张智抱起小泥鬼“玩什么泥罐儿,洗手等妈回来该吃饭了,你瞅瞅脏成啥样子了”,语气带着欢喜和嫌弃,拽着小脏手,拉到洗脸盆前给张建洗手洗脸。
略黑的小脸上面一双大眼睛,怎么看这张脸都比自己这张脸精致太多,边给自己洗脸的时候边想,爹妈偏心啊,自己小眼睛厚嘴唇,说丑吧也说不上,反正就是一眼看去丝毫没有存在感,电影里顶多能当个群演,路人丁的份都没有,老弟就比自己强多了。张智贱兮兮的想,是不是老爸老妈把自己当成实验品了,老弟才是正品。
进到堂屋,掀开锅盖,里面是自己早上吃完剩下的三张大饼和大半盆儿土豆丝,午饭不够啊,转圈看了看,叹道巧妇难做无米炊啊,油盐酱醋量不多也齐全,半袋面,后门旁边的缸里大半下玉米渣,这个季节院子里的菜也种下不久,离着能吃还要一段时间,算了,无奈的张智决定熬锅玉米粥,加上大饼应该够了。
从后院柴火垛抱来一捆去年存的玉米秸秆,刷锅倒水又舀了小半瓢玉米渣,又从小瓷罐里捏了些碱面扔进锅里,然后放上屏替(方言,音同,大概就是蒸架,蒸锅篦子),摆好大饼和土豆丝盖好锅盖,撅了几根秸秆塞进灶糖,然后下意识从兜里摸打火机,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
“哥,你笑啥?”旁边的张建迷糊的问道。
“没事没事,你去屋里呆着,别跑出去了”张智随口敷衍了一句,从锅台边的窗沿上找到火柴点着了秸秆,又随手拎起灶台靠近房门边的cuan子(农村土灶里烧水的工具,L放平了的铁质圆筒,短的那头是敞开的),灌好水插进灶膛。
半捆秸秆没用完,锅里玉米粥和cuan子里的水都烧开了,热水灌进铁皮暖壶又重新灌好插进灶膛,刻意的小火撩着。
这时的张智心里翻看着一些东西,什么煤气灶、电饼铛、电饭锅、电炒锅,还有稀松平常的热水器,会有的,面包会有点,那些东西也会有的,呃,没钱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