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认爹现场 下
“啥玩意？后悔了，嘿嘿！晚了！到嘴里的肉还能让你飞了？”
武大爷胳膊夹得更紧了。
“轻点轻点啊，再夹断了啊，再使点劲，别说让干儿子给您养老送终，您就先把我送走了啊。”
武大娘扇了一下武大爷说道：“你这么大人没轻没重的，撒开，瞅瞅把孩子夹得，都黑了，来过来，大娘看看。”
说完从武大爷胳膊窝里抢过张智，拉到跟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番。
“怪不得你武大爷喜欢你呢，这孩子越瞅越精神，还能说会道的。瞅瞅把孩子弄得，脖子都夹黑了~”
“嘿嘿嘿，晒得，晒得，我逗大爷玩呢。”脱离“虎口”的张智一脸讨好的面向武大娘。
收完摊儿，九点半多一点，四个人一嘀咕，让老武夫妻在摊位这里等，张智父子俩去了管理处。
片刻，拿七十块钱换了一张发票的爷俩回来碰头，然后一行人奔着“四海针织机器修理销售部”杀将过去。
多少有点见怪不怪的三个人看着张智和老板熟练的砍价，眼瞅着老板被张智四十米的大刀砍的节节后退、溃不成军，站边上嘿嘿嘿的这个笑啊。
1900元的别克包缝机1750元拿下，180元的电剪子砍成150元，保修也从一年磨到一年半。
收完定金的老板要哭了，心说这特么的相当于卖个包缝机送了个电剪子，就算没亏也没赚几个钱儿啊！这小崽子三句两句咋就能把自己绕进去呢？刚咋说的来着啊？自己稀里糊涂就把进货价给说了出去，唉！诶？我草啊，不对，刚才好像还答应了免费送货上门！啥特么小孩儿啊，花果山下来的吧！
左兜揣着五小包包缝机针，右兜一团纸，纸里裹着四个电剪子刀片的张智美滋滋，果然白嫖才是最爽的。
出门还不忘客气了一声。“大叔，您那台双针机给我留几天啊。”
“走，走，赶紧走，卖谁也不卖你了，好家伙！”老板苦笑着往外轰。
“别啊大叔，来的都是客，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啊，再有买卖不在人情还在呢，上次您不说那个双针机两千五么，我下次来保证不还价了。”
“哦，诶？不对，谁特么说两千五啊，我说三千……三千二，三千二啊！”
“这就是大叔你不对了，上次你明明说三千一啊，您瞅瞅，又糊弄人不是？您就是欺负我岁数小，这么大岁数骗小孩儿，唉！”
不知道是觉得丢人啊还是啥的，老爸匆忙拉着意犹未尽的张智扯呼了。风不紧，但，老板要暴走。
这年头在市里面打个出租都费点劲，何况一个镇上。张爸脱离队伍转了一圈后，花了三块钱领回来一个人力三轮。
张爸载着张智慢悠悠前方带路，三轮专车咯吱咯吱后面尾随而行。
约莫十二三里的柏油路加上二三里的土路，不远也不近。
四五十分钟后，到了家门口的三轮车夫看着下了车的老武夫妻，擦了一把满头的汗。大概走一半时就觉得三块钱亏了，所以纠结着想再要点可又开不了口。
张智那俩小眼儿也不是吃干饭的，不说比X光能看你心里去，也能猜个**不离十。
“这位大叔，一道儿累坏了吧，要不您进去喝口水再走？”
“不渴不渴，带着水呢，那什么……”
“您看我这家里乱糟糟的也没收拾，估计您也挺忙的。这样吧，谁都不易，这一道儿也不近乎呢，我再多给您一块钱，您自己买口吃的吧。”张智从兜掏出一块钱递给三轮“司机”师傅。
“诶，谢谢您嘞，这一道儿可把我累坏了，那啥，你们忙我就先走了。”
接过一块钱的“司机”，脸上的委屈和纠结一下就没了，欢欢喜喜蹬着三轮溜了，仿佛再不走后面那几个大人会把那一块钱的小费再要回去似的。
张智推开门前行引路，后面三人你推我让。几人进院几步，老妈听见声响隔着窗户看到张智张爸和老武夫妻四人，赶忙起身迎来。
老爸一番介绍，几句客套后五人进到屋中落座。
小屋并不大，进来五个人加上炕上折腾的张建，也显得几分拥挤和喧杂。
张爸说着老武夫妻的来意，张妈笑眯眯的看着张智，仿若自己儿子给自己脸上添了许多光彩。张建见到陌生人也不折腾了，坐在窗台上，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妹子啊，我家老武也真是喜欢这孩子喜欢的不行，上回回家就跟着魔似的，没事就叨咕这孩子，这回死活拉着我过来说让我也看看。我这一看啊，我也挺稀罕，您说这不就是缘分么。我们两口子仨闺女也没个儿子，您要不介意我们这绝户家儿呢，咱们就做这门亲，别的不说，我们两口子肯定拿小智当亲儿子看。额，就差您的意思了。”
说完武大娘一脸诚恳的看着张妈。
“这您说哪去了，啥绝户不绝户的，仨闺女多大的福分呐。我从结婚那天起就想要个闺女，到今天也没随心，养活这俩和尚蛋仔，天天就知道气人。您要喜欢这个大混蛋，您带回去我都没意见，我还捞个省心！也别说这混蛋玩意这阵子是挺懂事了，我当妈的看着都顺眼多了，呵呵。”
张妈说完看又转圈看看几个人的表情，也就明白这是都等着自己准话呢，就接着说：“这大好事儿啊，这门亲咱们今儿就算定了。小智他爸，你买点肉买点菜去，你们哥俩等会好好喝点，咱姐俩不会喝酒也得一人喝两口，这大喜事儿不喝酒哪行？”
“小智，这回该喊干爹了吧，哈哈，这回没跑了吧？”
老武听到准话一脸的欢喜，那脸上的笑就好像~好像张智损人得逞时一样，贱兮兮的~~~
“那您可坐稳了哈。”
张智站起来说了一声，转身出屋，拿了两个小碗儿，倒上热水，来回折了几下。觉得不烫了，端着两小半碗儿水进屋放在柜上。
张智把老武夫妻让到炕沿中间，跪在老武面前当当当三个头磕完，起身端起一碗水。
“干爹，喝水！”
“哎！好儿子！”
老武激动的端起水，一饮而尽。烫嘴不？这节骨眼，再烫点也能灌进去。
当当当，又是三个头。
“干妈！喝水！”
“哎！哎！”
接过空碗的张智刚放下就被老武拽到他们两口子中间，一人摸出一个包死活塞进张智兜里，然后拉手摸头揉脸，好一顿~~~蹂躏。
午饭很丰盛，从张智过来后就没这么丰盛过。
两瓶白酒见了底，张爸小七两，老武造了一瓶，那姐俩一人一口，就没了。啥？数不对？忘说了，张智借着敬酒的机会蹭了三两酒。
咋的不让抽烟还不许喝两口啊，让不让人活了？
酒桌上喝多了的老哥俩，握着手前言不搭着后语的。
“老哥，您得常来！”
“嗯，嗯，肯定得常来，我得看我干儿子！”
“今儿喝的高兴，下回咱们还照这样！”
老武好像又愣了下，嘿嘿嘿的傻笑了。
“兄弟啊，要不咱们亲上加亲得了，我三闺女那小人儿，在我们那十里八村也是出了名的标致，今年十六也就比小智大三岁嘛，女大三抱金砖啊，你儿子给我当女婿咋样？”
张爸听完也一愣，随即也嘿嘿的笑了。
“那感情好，我说亲家啊，要不挑个日子把事儿办了得了。”
“亲家，我看行，就下个月挑个日子咋样？”
张智一看得，亲爹被干爹带的也不靠谱了。啥玩意啊，大三岁我没意见，大十三我都敢要。可现在学校那一个跳坑里死活不出去，过俩月上初中了，那个正主还不知道怎么搞定呢，还给我加戏啊。这玩意没有不行，多了也受不鸟的啊。
“你们老哥俩是这说我呢？这事儿你们也得问问我同意才行啊？”
“问你？问你做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劳资答应了，你敢说一个不字儿试试？”
老爸瞪着眼睛，你要敢说不，就是驳劳资面子，劳资特么埋了你。
唉，酒醉的汉子威武雄壮，惹不起，惹不起。
“得，您是我爸您说的对！”
雄起半天的张智惨遭喝多的老爸无情的镇压。
看着总是鬼头鬼脑的张智吃瘪的样子，老姐俩端着碗，夹着筷子也哈哈哈的笑的停不下来了。
午饭过后，被母后下旨特免了张智下午的课业，宅在家里。
亲爹和干爹炕头一个炕尾一个，呼声彼起此伏。亲妈和干妈拉着手聊着闲天，张智搬个凳子守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好听话儿，一派孝子贤孙模样。
亲爹吧嗒吧嗒嘴嘿嘿的傻笑两声翻身接着睡，干爹嘴里迷糊不清的叨咕着什么儿子啊姑爷的。亲妈和干妈对视一眼，又同时笑着看向尴尬的张智。
晚饭，老哥俩看着饭桌上的张智新买来酒，不由自主对了一下眼儿。嗯，这酒不能喝了，中午的还没过劲儿。
不喝？老武你要给我当岳父那个劲儿呢？老爸你父母之命呢？
然后笑眯眯的一人给倒了一杯，三两的杯子在那四只眼睛里显得硕大无比。
张智紧接着又给自己也倒了大半杯，足有二两多的样子。
嘿嘿，你们不喝我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