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面壁思过

“无尘？”慕凌霜疑惑一下，随后打量了一下此人的一身装扮与其行为，接着说道：“一剑流影，一剑惊天。”

“哈哈哈！”听到慕凌霜如此说道，刚要举起葫芦喝酒，却停下来大笑起来，说道：“小姑娘，你知道不少啊。”

“哪里？前辈乃是十圣之一的醉仙，晚辈也是修行之人，听过前辈的名声也不足为奇。”慕凌霜起身站在剑上恭敬地说道。

无尘见眼前的小姑娘谦虚有礼，说话也很是中听，不免兴致更胜，大饮一口酒说道：“臭小子好福气，有你这等女子应该说是可以知足了，不过他的作为还不应如此。”

听到无尘说的话，慕凌霜不禁有些羞涩，说道：“前辈，您误会了。我只不过不想欠他人情的而已。”

“人情？”

“真的。”

“那如今你这是做什么？”

“我......”慕凌霜被突然问住，不知如何回答，可她的表情却甚是复杂，无尘却也是有些疑惑，慕凌霜的眼睛摆动了几下，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只不过来着散步而已。时间不早了，晚辈告辞。”说完便御剑飞走了。而返回途中恰巧遇见拂阳掌门，顿了一下，施个礼便飞走了。

“见过醉仙。”拂阳掌门见到无尘也上前施个礼。

“拂阳，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无尘直接开问。

“前辈似乎很看中张瑞霖？”拂阳反问道。

“不错，在不久的将来或许你也会看好他。”无尘说道。

“不用将来，如今我便也看好他。”拂阳也不隐瞒，无尘是自己的前辈，也是十圣之一，在他面前也无需有所隐瞒。

不过拂阳的说法确实令无尘顿了顿，随后便也变得自然了，如此天资聪颖的弟子，爱才之人无不看好，不过无尘却还是想听听拂阳的想法，便问道：“为何看好这小子？”

“同时身兼一神一魔两把宝剑，而宝剑还相互对立，不过在他持有的过程中丝毫看不出有所冲突，说明此子对于这两把剑来说也是相当重要，自古宝物皆有灵性，张瑞霖便是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此是第一。第二，六界自古就有差别，甚至大多生灵心中皆是以妖魔为邪道，神人为正道，却不知六界苍生皆是平等，今日白天之时，齐英打飞契魔剑，那一刹那张瑞霖面露担心之色，我能看得出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怕宝剑出事，而齐英只知此剑是契魔剑，却不知此剑之上有嫡血封印，沾染自己血液而不被魔剑侵入心智的，至今为止我们知道的只有他一人。第三，异象之宝所认同的人想必与之后大劫有关，说不定他可以解除这场危机。所以说，此子将来必有作为。”拂阳说道这，不禁两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无尘也是点了点头，在他这里其实还有第四点，他腰间的玉在张瑞霖露出奥决剑的同时而动了一下，这块玉也是认可之一。

当年女娲娘娘划分六界，一部分灵根残碎而成灵珠，女娲娘娘便知道必在将来可以派上用场，为保护六界众生便在天之极境中布下大阵——天地法盘，布下大阵之后便形成一玉，名为天生玉，正是无尘腰间这块玉，天生玉发光说明灵根有动，能影响灵根的必然是与其相近的灵珠了，所以此子必然与之有关。

无尘思索了一阵，对拂阳说道：“如今，你准备如何处置他？”

“我罚他面壁一个月，正好这一个月之间也得解决一下这契魔剑出世之事，至少得解决人界九大门派的为难。我已邀请各大掌门来苍云商议。”拂阳自信的说道。

次日早晨，苍云山初阳宫中气氛凝重，台上拂阳掌门及四大长老，加之大殿上各大掌门皆是一语不发，维持了很长时间。

“大会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在此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如此干等着是在耍我们吗？”终于灵火宫掌门岳江平坐不住了，站起身说道。

“岳掌门稍安勿躁，只是北武门洛掌门还未到，还请稍等片刻。”拂阳掌门说道。

“怎么，若是他一直不来，我们可还要一直这么等着？”岳江平语气更加逼人。

“真是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正直岳江平说完，门外传出一个声音，听得清楚，正是北武门掌门洛霆，随后便看见一道身影迅速走来，只不过所到之处皆留下幻影，有一种一步十丈的感觉。

“北武十二印中的疾行印果然名不虚传，洛掌门快请坐。”拂阳掌门见洛霆来到，便直接请其坐下。

“哼！”岳江平一甩袖子，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既然众掌门已经到齐，那么大会就开始吧。诸位也知道，此次邀请大家前来的目的，虽说张瑞霖只不过是我苍云的新弟子，但却身怀异象之宝，可同时也兼得魔界暴戾之兵器，所以该当如何，拂阳想听听众掌门的意见。”拂阳掌门开门见山的说道。

“还商量什么？他是一个不稳定因素，眼看大劫在即，若是他临阵倒戈，到时我们便又多了一个敌人。”岳江平直接拍桌子说道。

“既是不稳定因素，岳掌门又怎知他会临阵倒戈，而不是相助于你我呢？”洛霆反问道。

“不错，我等修道，虽说以天下苍生的大局为重，但这并非就可以错杀无辜。”傲灵仙宗掌门上官逸说道。

“错杀无辜？他一把契魔剑之上不知有多少亡魂，就这一点足以说明他该杀。”岳江平说道。

“这一点我同意岳掌门所说。”说话的便是寒水门掌门冷子章，他这一句可是非同小可，众人皆知道灵火宫与寒水门向来不和，可如今却能达成一致，如此一来却不知道寒水门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魔剑的怨灵选主必然是可以令怨灵之力更加滋长的人物，如此推断，张瑞霖可能心不向道啊。”冷子章继续说道。

“不错，向来正邪不两立，而此子却是亲近魔道之兵，这便说明他亲近邪道。”风玄门掌门萧恒之也发表了观点。

“我城山向来以收尽天下邪道为己任，既然契魔剑已出，我们也将之收服，同时张瑞霖也含在其中。”城山没有掌门，只有四大家族族长，而这一次来的只有梅家族长梅广麟，也就是梅诗雨与梅少杰的父亲。

“好一个收尽天下妖邪，据我所知，张瑞霖却是真真正正的人，而至于萧掌门所说的近魔之说我不认同，毕竟他还得到了异宝，为何不说他是近仙呢？”说话的人便是天玄门的掌门宫玉瑶，是一名女子，也是九大门派之中唯一的女掌门。

“既然是异宝，谁也不能肯定它就是神兵，也有很大可能它也是魔道之物。”萧恒之说道。

“兵器，虽是凡铁，但也能生出灵性，灵性可以使之选择主人，但兵器的灵只不过是借助兵器而养气，不可长时间脱离兵器本体，虽说能影响心智，但决定权依旧在主人这里，所以近魔兵就是近魔道根本就是在胡说。”千机阁阁主古成风说道。千机阁向来与兵器机关打交道，古成风对于兵器的理解却是相当深刻。

“各位，既然各位观点不同，不如我给大家看一样东西。”这时拂阳掌门开口，随后一挥袖子，一把铮亮的宝剑飞出，直立于大殿之上。“大家请看，这是契魔剑，请大家看一下这把剑上面的封印之术。”

“嫡血封印，我城山之法？”梅广麟惊讶的说道。

“不错，正是嫡血封印，这个梅族长应该知晓，这是城山的封印术，需将自己的精血打入术法之中，而这把剑上的封印只是想封住魔气，同时我已经调查了，这血确实是张瑞霖之血。”拂阳掌门进一步说道。

“据古书记载，契魔剑接触主人血液，会迫使主人与自己结契，从而占据主人的三魂七魄，而张瑞霖可使嫡血封印，便也有了与契魔剑接触血液的契机，但是张瑞霖如今神识清晰，这便说明，张瑞霖成为主导，这也就是我之前所说的，兵器灵性依旧看主人的意愿。”古成风补充道。

这是一有力的证据，说明张瑞霖意识清醒，加之他本就是人界一员，如此一来就可说明他根本就没有罪过。一时间场内之人无话可说，各自都静静的想了想。而这时，拂阳掌门又拿出一物立于大殿之上，正是奥决剑。众人皆是向前伸了头看去。

“此剑没有妖气，也没有魔气，相反此剑所散发的气息确实与我们亲近，可还有人说这是魔兵？”拂阳掌门说道。

“这.....”在场人否定过的皆是哑口无言。

“既是如此，又有谁能保证张瑞霖一定就是心向正义呢？如果他要是心术不正呢？”岳江平没有了魔兵这一理由，却是针对张瑞霖本人，毕竟自己门下弟子曾受侮辱，不甘心就此打住。

“既是苍云弟子，我就有义务为其保证，若今后真是误入邪道，我必诛之，甚至以我性命为代价。”拂阳口气突然变得强硬，如此态度正是说明，无论如何，这名弟子他是要保下来了。

“再算上我一个。”洛霆开口，他也愿意为张瑞霖担保。

“哈哈！”突然岳江平冷笑起来，“我终于明白了，这次大会根本就不是与我等商量，只是想来告诉我等，张瑞霖根本就没什么大事，只不过面壁一个月而已。”

“哎？岳掌门不可如此说，我等只是将实情说明，作为修道之人当以正义贯全身，正道必然支持，邪道必然诛之。”拂阳掌门说道。

“哼！”岳江平一甩袖子大步迈出初阳宫。随后各大掌门皆也纷纷离去。

“多谢洛掌门刚才相助，不过众人皆离去，洛掌门还有事？”拂阳掌门见各大掌门皆走了，只有洛霆留了下来，便问道。

“我之所以来的晚些，是因为我去见了张瑞霖，这小子的心性我甚是喜欢，在和他谈话的过程中，它曾说了这样一句话，‘六界生灵本就同生于天地，需要分别的从来就不是神魔，只不过心中一念而已。’如此可见这小子持有一颗众生平等的心，与你我道心却是相似，我很看好他。”洛霆解释道。

“哈哈哈，我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拂阳掌门笑道。

“我与拂阳掌门看中的可还不止这一个人。”洛霆又笑着说道。

“哦？”

“几年前，拂阳掌门下山曾遇一狐妖，相授其苍云二十四掌吧？”洛霆说道。

“两年前，洛掌门不也传他了北武十二印吗？”拂阳掌门摸了摸胡子道。

“哈哈哈哈！”二人皆是大笑起来。

他们二人所说之人，是妖界狐族之人，两位掌门皆是看中了他的资质，心性还有求学的态度，便将自己门派的武学传授于他，这正是两位掌门对于苍生平等的诠释。

傍晚时分，各大掌门也纷纷离开苍云，回归自己的门派之中，由于张瑞霖的这些事情，这次试炼也宣布告终。掌门拂阳真人，再次来到小不悔峰，行至于此，见慕凌霜依旧御剑在空中，坐在剑上，低头看向张瑞霖被禁的地方，张瑞霖也依旧背对于她在地上打坐。

“这么巧，这次也是散步？”拂阳来到近前说道。

听到掌门的声音，慕凌霜连忙站了起来，施礼，却让拂阳挡了下来，随后拂阳说道：“既然来了为何不打招呼？”

慕凌霜不说话，可以看出她心事重重，紧接着拂阳又道：“既然如此，让我来打个招呼吧。”说完，拂阳袖子一挥，两道流光飞了出去，正是奥决剑和契魔剑，看见这两把剑飞出，慕凌霜脸色瞬间变得好了，他知道，掌门将剑还给张瑞霖自然是没什么事情了，但如此会让张瑞霖看见自己，连忙施礼道：“掌门，弟子先行退下了。”说完便御剑飞走了。

这时张瑞霖感觉到了两把剑飞了过来，瞬间睁开眼，一个后翻同时接住两把剑，连忙施礼道：“多谢掌门！”

“张瑞霖，现将剑还给你，记住，今后定要向善，否则定不饶你！”拂阳严肃的说道。

“弟子遵命！”

说完拂阳真人便走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白秋泽曾找过几回掌门，他不想放过张瑞霖，但皆是无功而返，便也就不再找了。只有慕凌霜，一直坚持在小不悔峰天空处远望着张瑞霖，其实张瑞霖早就发现慕凌霜一直在自己身后，只不过不说而已，他总感觉慕凌霜在尽量隐藏着什么，不过她不说，他也不会问。

在这面壁同时也是给了一个机会让张瑞霖与两把剑沟通，这一日，张瑞霖将两把剑分别插在自己两旁，盘坐于地，两眼闭上，瞬间出现在心境之中，同时张瑞霖解开契魔剑的嫡血封印，将契魔剑剑灵磐齿与奥决剑剑灵苍辰召唤到了自己的心境之中，二人刚一见面剑意便流露出来，幸亏张瑞霖在中间挡住了，才使得二人罢手。

“我说二位，你们也别一见面就打架好不好，看着都是一把年纪，好歹也考虑一下我这个主人的感受啊。”张瑞霖表现的特别无奈与委屈。

“他身上的杀念太重，与他在一起我不愿意。”苍辰说道。

“他那一脸正经相，我看了也不舒服。”磐齿也不屑的说道。

“你们这样好不好？我这里摆下棋盘棋子，若你们每一次想要决斗，便用这棋盘代替，总好过在我面前打架好吧。棋盘上见真章如何？”张瑞霖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办法。

听到张瑞霖的话，二位剑灵也细心考虑了一下，张瑞霖同属二人的主人，如此下去自然不是办法，索性就同意了张瑞霖的方法。

二人对坐下来，同时也是满心的不愿意。磐齿执白子，苍辰执黑子，如此便下起了棋来，而张瑞霖则是坐在一旁观看棋来。

二人说是说好了下棋，但真正用意却又不在棋上，而是剑意之上。二人每落一子皆是包含无数剑意，一旁的张瑞霖本是抱着看棋的乐趣，但殊不知被这深深的剑意吸引了，这一看便是二十多天，不知不觉张瑞霖面壁已经到了二十八天了，还有两天便可出来了。

可就是在这第二十九天，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时，拂阳掌门正在初阳宫与四大长老还有苍云六杰商议接下来下山试炼的事宜，突然掌门座椅后方印文闪烁，拂阳掌门说道：“有人闯入小不悔峰结界，张瑞霖有危险！”

随后众人及众弟子皆赶到小不悔峰张瑞霖面壁之处，同往常一样，慕凌霜依旧守在这里。

“掌门。”慕凌霜见掌门他们来到，上前施礼。

“发生何事？”掌门问道。

“是魔界之人闯进了禁制张瑞霖的结界。”慕凌霜答道。

拂阳真人向前看去，见来者只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二人皆是富贵打扮，想必也是魔界之中的某个势力的女子，一名女子身着紫色衣裙，眉目清秀，五官端正，头上还带着名贵发饰，一看便是大家闺秀，而后腰间背着一支笛子，一端有玉穗在风中飘舞着，与女子甚是搭配。令一名女子身着蓝色衣服，身后背着一个黑色长条的布袋，跟随在另一名女子的身后，看着就是其丫鬟了。

“二位是魔界之人，何故来我苍云？”执法长老问道。

“诸位不必担心，我与我家小姐来人界游玩，听说异宝之主出现，便想来看看是什么样子，放心，我们不是来惹麻烦的。”一旁的丫鬟说道。随后她又看向张瑞霖说道：“你，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