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成功率为零的实验

女孩抬手操作自己的个人终端，一束绿色光线出现，从头部开始，缓缓扫描方峥的身体。

方峥楞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是谁，在干什么？”

女孩不说话，居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安静，镜片上反射的绿色光线缓缓向下，已经扫描到方峥腿部。

方峥动动手指，按下手边的紧急呼叫按钮，“咋的，还不让说话啊，你谁啊？”

女孩也不回答，等到绿光扫描完成后，在个人终端上查看结果，不慌不忙的样子，恨得方峥牙痒痒。

两三分钟过去，还没有医院的相关人员进来，方峥越发感觉不对。

女孩终于开口，说道：“我是乔冰，是宇文教授的学生。”

“宇文教授又是谁啊？”方峥觉得莫名其妙，知道什么是信息差吗？

乔冰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指过来，“方峥，你想变强，对吧？”

方峥立刻大声喊道：“是又怎么样，喂！你是干嘛的？”

乔冰开始操作她的个人终端，方峥立刻感到大脑昏昏沉沉，上下眼皮像是装了磁石一样，使劲儿地向一起合。

这个陌生女人，在通过医疗舱给自己注射催眠药物，方峥意识到危险，他努力睁开双目，瞪着乔冰，慢腾腾地说道：“臭三八，你想干什么？”

方峥的话，似乎激怒了乔冰，她的眼镜片上掠过危险的寒光，说道：“没教养的乡下人。”

方峥想高喊求救，可却没有力气，似乎他所有剩余的力量，只够控制眼皮周围的肌肉。

乔冰虽然气愤这个少年说话粗鲁，但见方峥仍然保持清醒，也不禁动容，她可是绕过医院急救网络协议，给他注入了超过上限100%的镇静剂。

乔冰划动腕表触屏，镇静剂剂量超越200%，哼哼，她心里得意，就算是低级妖兽，遇到这个剂量也得躺下。

眼看着方峥的眼皮就要合上，就见他突然嘴角沁血，紧接着又把眼睛睁得灯泡一样。

乔冰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禁暗暗吃惊，居然用咬舌保持清醒，这小子意志力之顽强，确属罕见。

“死、三、八，我……”

乔冰迈步上前，一掌砍在方峥耳侧，干脆来了个物理催眠，算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这个粗鲁小子，搞不好真的可以让老师的实验成功，乔冰板着脸合上医疗舱盖，输入移动指令。

。。。。。

方峥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医疗舱内，而是戴着一副有输氧管的面罩，光着屁股，泡在满是透明溶液的玻璃竖舱中。

敲敲舱壁，传回来的手感和声音表明，材质至少是防弹级别，自己的小细胳膊是打不破了。

摸摸手臂折断之处，方峥心中惊疑不定，自己这是被打晕了多久，连胳膊骨折之处都痊愈了。

贴着玻璃向外看去，似乎是一个实验室，摆放着不少光脑屏幕，以及许多充满科技美感的仪器。

方峥的玻璃舱旁边，还立着不下十个相同的玻璃舱，有空的，也有几个有像方峥一样的人类，浮在其中一动不动。

实验室的门忽然打开，走进两个人来，一个是乔冰，还有一个老头，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应该就是什么狗屁宇文教授吧。

方峥告诉自己尽量冷静，先看看形势，摸清对方的意图再说。

白发老头走到玻璃舱外的监控设备上，查看数据，乔冰则直接站到方峥面前，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方峥对视。

方峥不理她，这里一看就是白发老头的地盘，和一个跟班斗气，不值当。

无论乔冰在外面怎么瞪眼咧嘴，方峥是理也不理。

白发老头看完数据，笑着说道：“乔冰，我看这小伙子不像你说的，挺懂礼貌啊。”

乔冰有点儿脸红，“老师，这乡下小子是真的可恶。”

氧气面罩里应该有传声器，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进来，方峥寻思着，就骂你两句，还告上状了。

他又下意识去摸耳朵后面，那里被砍了一掌，不过现在摸起来，没什么痛感。

乔冰在外面看到方峥的动作，又洋洋得意起来。

宇文教授笑了两声，终于转身面对方峥，开口说道：“方峥同学，我是宇文兴华，正在做一项私人研究实验，目的是大幅提高人族身体指标的上限。”

方峥先是高兴，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他强忍住说话的冲动，默默听下去。

“和你说实话，这个实验目前成功率比较低，嗯，也不算合法。”宇文兴华露出缅怀的神色，感慨道，“当年联邦近百位科研专家，一同研究这个项目二十年，可惜啊，现在只剩下我了。”

“教授。”方峥尝试着开口，发现可以说话，便继续问道，“请问这个成功率比较低，到底是多低？”

“零，成功率是零。”仔细看的话，宇文兴华慈眉善目，很像故事里那种德高望重的老爷爷。

“零？”方峥双手按上舱壁，盯着对方问道，“那实验失败的后果是？”

“后果？当然是死亡。”

“目前还没有人活下来，大多数实验品，都止步在实验初期，挺到中期的只有一个，唉。”

宇文兴华深深叹口气，看起来有点儿伤心。

实验品……听称呼就很危险，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这老头变态啊，方峥开始寻找玻璃舱的接口，参加必死的实验，怕不是脑壳坏了。

没找到缝隙，这玻璃舱工艺先进，浑然一体。他又用了几分力气，试着去砸玻璃，传回来的感觉告诉方峥，如果用全力去砸，玻璃不一定有事，他的手骨一定会断掉。

方峥蜷缩身体，横过来，双脚踩住玻璃舱一边，另一边用肩膀和手臂顶住，随后使出全力，希望能把玻璃舱撑爆，可惜半点效果都没有。

他不肯放弃，又换个姿势，一边用双脚顶住，一边用后背和屁股靠住，使劲去蹬。

外面的宇文兴华呵呵笑着，也不出声制止，就任由他在里面折腾。

乔冰走过来，眉尖轻挑，拍着玻璃舱说道：“这是机甲专用品质，你撑到死，也撑不破的。”

方峥浮到舱顶寻找突破口，但什么也找不到，最后只好下来，他再没耐心做戏，用力拍着舱壁喊道：“臭三八，你滚开，老东西，赶紧放我出来，你这鬼实验，我可不想参加。”

宇文兴华呵呵笑道，对乔冰说道：“你说的没错，果然是个没礼貌的小家伙。”

乔冰一脸愤恨，点着头附和，“老师，一会儿实验，让他多吃点儿苦头。”

宇文兴华笑笑，转脸过来说道：“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这就开始实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