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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下马威

东宫妃嫔一大早个个面色惨淡、如临大敌!

昨日太子妃从乾安大门被十八抬大轿,一路抬到明德殿接受满朝文武的朝拜大礼,那一起朝拜的人中自然站着东宫妃嫔。

大单朝二十年都没有过这样盛大、铺张的盛事。东宫妃嫔们个个大受震撼,这是她们谁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原来太子妃的成婚礼与她们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儿。

太子最宠爱的梁侧妃最先发声,“真是漫天野地长大的粗蛮,甚没教养!”说着还将手中茶水摔了满地。

梁侧妃样貌生得温婉可人,可她那一张温柔小脸上却生出了与她相貌格格不入的戾气。

沈才人吓得捉过梁侧妃的手小心端看,检查无碍后才应和道,“梁姐姐,那个女人是个乡下长大的、粗野又无礼,她哪会懂咱们宫里的规矩?她不懂,梁姐姐可以慢慢教她,任她再笨,早晚也能学会的。”

一旁的石美人脸上也难得的显出了危机感,“不知父皇怎么就破例让那个村妇嫁进东宫了!她父亲是国公爷,又手握重权,日后我们姐妹还不知道如何在东宫里存活。”石美人说着小声抽泣了起来。

丹昭仪讲话更是直接,“昨日大婚,她就这般放荡不堪、不成体统,半夜喊叫声那般大,生怕谁听不见似的!真是恬不知耻!”

又有人附和道,“太子殿下中午才从那灵云宫出来,出来时眼下浮着乌青、走路还扶着腰!”

“是可忍熟不可忍!姐妹们,可愿意跟我一起去会会这个贱人?”梁侧妃本就火大,一听这些话彻底坐不住了,说完就要领着妃嫔们去寻灵云宫的晦气。

太子的妃嫔们一路气势汹汹,可到地方了,却连太子妃的人影都没见到。按照常理,她们这些人本是要一大早就来向太子妃请安的,但她们全都没来,就是想着给太子妃攒一个下马威。

谁知她们不找太子妃,太子妃也没寻她们,这会儿都下午了,她们才忍不住主动来请安,反倒被太子妃给晾这儿了。

眼见着东宫的诸位娘娘们都在这了,可把月季急坏了,“请娘娘们稍待片刻,太子妃马上就来!”

月季一趟趟的跑前跑后,心里着急却没半点办法——布伽睡到现在还没起床啊!

妃嫔们给布伽摆的下马威没摆成,却先在正厅里等了布伽一个时辰!梁侧妃彻底失去了耐性,但开口却完全没有方才的蛮横,恭恭敬敬的向月季赔着笑脸,“劳烦再去替嫔妾们通禀一声。”

月季应下,汗如雨下地转身离去。

到了寝殿,宫女们已经叫了布伽有一会儿了,还不见布伽转醒,月季急得团团转,趴在月季耳边苦口婆心,“阿布,你快别睡了,前厅妃嫔们等着给你请安呢。”

布伽一向贪睡,若是在柱国府还好,可眼下入了宫再没人拘着了,月季哪叫的起布伽....

任布伽睡觉再死,都禁不住月季这群人轮番折腾,布伽懒散地坐起身,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没有我爹我娘管,真是神清气爽啊!做梦都比往日香甜~”

月季无奈的埋怨道,“都下午了!”

布伽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任人服侍,她几乎是被推着、扶着出了寝殿的门。

柱国府不比皇宫,皇宫又阔又大,光布伽住的这座灵云宫,从寝殿到正厅都大有一段距离。

路上,月季小声跟布伽说着妃嫔拜见的事。布伽睡醒了,但还没完全醒,月季在耳边念叨,她迷迷糊糊的听得云里雾里,只一心记着该吃饭了。

昨日劳累一天,饭也没好吃上,晚上吃了点还没饱,布伽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无妨无妨,人多了饭都吃得香。”

到了正厅,远远的布伽就瞧见殿外站满了宫人,只是吃个饭、请个安,竟有这么大阵仗,布伽立刻醒了神,

梁侧妃带着妃嫔们等了良久,终于瞧见太子妃庐山真面目了。只见一位妙龄少女被宫人们花团锦簇的围着,从殿外踏步而来。

少女面上的粉黛清浅似无,却看起来肤白鲜亮。与惯爱浓妆艳抹的后宫妃嫔们却有不同,端的是透人心脾的少女之气。

少女边走边与身旁的宫女嬉笑,气质看起来也极易亲近;美中不足的是步态走得毫无娇态,大步流星,活似个男人。那脚下生风、气势熊熊的架势,连带着她身旁众位宫人也得一路小跑地紧追着。

昨日参拜时梁侧妃未仔细打量,今日近距离得见太子妃真人,惹得她心下警铃大作!这危机感也只有女人之间才心照不宣。

可布伽正迎面走来,纵使梁侧妃等人心下吃味不甘、有太子妃这身份在这儿震着,梁侧妃也只能恭敬地给布伽俯首叩拜。头一次见面,妃嫔们须向布伽行五拜三跪之大礼。

满堂的美艳娇妾此刻齐刷刷的跪倒在布伽眼前,布伽才真真醒了个透彻。布伽初登皇室,还受不惯这些大礼,都是和她一般大的姑娘,布伽总觉得占了人便宜。

布伽手忙脚乱的想要将人扶起,月季见状拉住了布伽,小声在一旁提醒,“阿布...‘免礼’即可。”

布伽在揣揣不安中扬起手,“免礼。以后可别行这等大礼了,我受之有愧。”

沈才人面带讥讽,站稳了身姿回复道,“太子妃,宫廷规矩森严,不可随意废除。向您行宫礼是嫔妾们的本分。太子妃为我等表率,行礼事小,失礼事大,叫人看了东宫笑话就不好了。”

布伽行事随心,见此事不妥,便也只好作罢,“我不懂这些,你说得有道理,都听你的。”

嫔妃们本欲给太子妃来个下马威,但眼下她们显然是吃了太子妃的下马威,石美人素来是个口齿伶俐的,最先向布伽发难,“嫔妾们一大早便等候在此了,可一直等到下午都没见到太子妃。不知娘娘被何事给耽误了?才来得这样迟?”

石美人这话说出了众嫔妃的心声。

布伽急着吃饭,厅中月季早就备好了饭菜,布伽边吃边向众人解释,“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们要来,一时睡得忘了时辰。”

太子妃不将她们放在眼里,竟连掩饰都懒得掩饰!梁侧妃听了布伽一言,鼻子都要气歪了,正要发难,丹昭仪给了梁侧妃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出言问布伽“太子妃何出此言?嫔妾们已经托宫人向您通禀了好多次,娘娘怎么会不知嫔妾们要来?”

满厅的嫔妃一个一个地接连发难,月季心惊胆战地伸手碰了碰已经拿起筷子正在吃饭的布伽,拼命给布伽递眼色。

布伽自顾自地鼓囊着一嘴巴的吃食,宛如平常在家里一样轻松自在,“我睡觉睡得死,别人叫我起床是费劲儿了些。”

这事儿在布伽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说完还十分热络地招呼着众人,“你们吃饭了没?一块吃点?”

月季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布伽话一说完气氛冷了不少。

布伽这话听在妃嫔们的耳朵里,是太子妃对她们满满的不屑和藐视。连敷衍她们的借口都未曾找个像样的,梁侧妃本来就心有不满,听了布伽这话,面上连装也装不下去了。

宫嫔们方才看着个个和善,这会儿怨气冲天的架势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月季望着妃嫔们可怖的面色,从布伽身后出来‘扑通’一声先给妃嫔们跪了,“是奴的错!奴昨日见太子妃太过疲累。所以今晨擅作主张没有唤太子妃起床,请娘娘们赎罪!”

月季主动替布伽担了满宫女人的怒气,梁侧妃自是不肯放过这绝好的发难机会,揪住错处大骂道,“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做太子妃的主?好大的狗胆啊,来人!把这个小宫婢拖下去打四十大板以示惩处!”

开口就是罚四十杖。

月季常跟着布伽在军中,自是知道四十杖意味着什么,今日她即便有两条命也得死得透透的了!她跪在地上愣住了。

月季本想着替布伽给妃嫔们些体面,她担下这错处任妃嫔们出气。妃嫔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气出完了怎么着也会放她一马,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梁侧妃竟会罚得这样重。

月季跪在脚边,布伽再好的胃口也吓没了,她放下了筷子,想扶起月季,月季不肯起身,布伽抬头冷着脸问道,“你们要罚谁啊?”

月季小时候便进了布家,布伽也是把月季当作亲姐相待,这些年月季还没跪过谁呢!布伽火大的瞪着满屋的妃嫔。

布伽生气起来,并非寻常女儿家那般,她常年随布罡在边关行走,没杀过人更没上过战场,可到底是自小在兵将中间熏陶,身上不自觉得带着些微弱杀气。

这点杀气不足以唬住习武之人,可对久居深宫的女人们来说,已经够瘆人的了。

沈美人反应过来,最先向布伽示好,“太子妃,这小宫女自作主张,没将嫔妾们放在眼里,更没将您放在眼里,侧妃也是替您教训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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