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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逃命功夫一绝

单商锦转头,松了一口气。

布伽进宫时,灵云宫的一应吃喝他都找了人严加把关,却不想百密仍有一疏。

皇后是个疯婆子,他不放心,在外干等的这几天简直度日如年,“叫兄弟们费心多看着点,下次再有这样的事,第一时间报我。”

在柏乡看来,不过就是两顿饭没吃,也不算什么大事!他家二皇子殿下临危不乱,可到了布伽这就.....

如今人家也成了太子妃了,柏乡可不想他家二殿下跟有夫之妇再扯上什么关系,柏乡有意在单商锦耳边暗搓搓的提醒,“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儿媳,您不用这般挂心。”

单商锦寒光一瞥,“叫你看着就看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柏乡吓得赶紧改口,“是是是,我的爷。”

灵云宫内。

布伽倚在宫女身上缓慢的移动着。月季站在宫门口大老远就看到了摊在宫女身上的布伽。

月季吓坏了,眼角的泪顷刻冒了出来,她一脸急色朝着布伽奔了过来。

走到近前,月季惊慌地为布伽检查身上,探了半天并未探到伤处,可布伽一脸半死不活的模样,月季哽咽的问道,“阿布,你怎么了?这是伤哪了?”

布伽微抬眼角,有气无力的摆手,“饭,饭!”

听了这话,月季悬着的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她又喜又急的吩咐宫人。

布伽本就是个顽皮的,被皇后叫去失踪了三天,这三天月季过得度日如年,她吓得够呛!“阿布,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都吓死我了!”

布伽撑着仅剩的一点力气,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你赶紧...先给我弄点吃的。”

月季看着饿得像只饿狼狼吞虎咽的布伽,嘴角终于扬了起来。布伽一向皮实,只要还吃得下饭,那便无碍!布伽吃得香,月季在一遍递着茶水,“慢点吃,喝口水,别噎着。”

月季拿起帕子为布伽擦了擦唇角,说道“说来也是巧,眼下也过了饭点,想着你怕是得等个一时半刻的。谁知我一去,尚食局恰好做好了饭。这不,我都给拿回来了!哈哈哈我走的时候太子身旁的那个竹俊刚到,我看他们可有得等了!”

月季洋洋得意的总结道:“好事都让咱们赶上了,我家阿布啊,可真是个有福之人!”

布伽听得一口气没顺上来,噎着了,“水水水...”

月季把水递上,拍着背给布伽顺气,“你不在的这几天可吓死我了!皇后娘娘拦着不许见你,我又出不得宫,只好去找二皇子帮忙,可他也不管,说这是咱们东宫自己的家事!阿布,你说气人不气人?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人!”

月季两句话的功夫,布伽的腮帮子已经被填满,鼓鼓的像只吃撑了的小松鼠。

布伽这回儿已经缓过劲儿来了,有闲心跟月季搭话,“他真这么说的?”

月季愤愤的点着头,“昂!”

布伽‘啪’一声将筷子放下,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满脸严肃的问月季,“不管他!不过这事儿你没跟我爹娘说吧?”

月季面带沮丧,“我出不去,还没来得及说呢,要是将军知道了,你肯定也不会被关三天!皇后娘娘好狠的心,连口饭都不给....”

布伽松了口气,又捡起了筷子,“那就好!以后这种事儿不用跟他们说,我能应付得了!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他得进宫请旨让皇上打断我的腿。”

听布伽这样说,月季便知道肯定是她家姑娘惹祸在先,也没什么二话了,问道,“阿布,那你这回是惹什么事儿了?”

月季不问,布伽都险些忘了。说来说去,皇后之所以与她和太子为难,为的不过是争储之事。

她一个姑娘家家,这种军国大事,皇后找她能有什么用?不过就算皇后找她爹,她爹更不会搭理。她爹那样为了国家抛身舍家的人,怎么会跟人共商谋反?

这事还是不知道对小命好!布伽胡编了个借口应付月季,“皇后娘娘考验我和太子呢!”

月季满脸疑惑的盯着布伽。

布伽怕被识破,手忙脚乱的神色慌张,月季看着布伽的一张脸逐渐涨红,在一旁一脸坏笑的想入非非,月季激动的凑上前去,“阿布,那你和太子有什么进展了吗?跟我说说嘛,阿布!”

一个月说慢不慢,但也要看在哪过的。

自元宵宫宴之后,妃嫔们学乖了不少,没人再敢明目张胆的登门挑衅;就连一向看布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皇后都没再多加刁难。

看起来还算顺心,可布伽的日子却十分艰难,她日日被困在东宫,院中树上的叶子她都数了一遍了!她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日日只在这一亩三分地活动的日子了!

她自小生养在边关,是在一望无际的蓝天野地里养出来的小马儿,自由自在的小马儿跑惯了无边无际的大草原,怎么会甘心困于只有四角天空的宫墙?

夜色已深

灵云宫内,一抹纤瘦的窈窕轻影从宫殿内如幽灵一般悄然飘过,待人再仔细一看,哪还有那抹轻影的踪迹?

那飘渺的黑影刚飘到灵云宫墙角,忽然不知被什么东西拦住了前路,那黑影静悄悄的停了下来。

布伽心中怒气翻腾,可又不忍下大力气踢盘踞在她脚下的月季,她压低了声音,“你给我起开!”

布伽拼力挣脱抱住她大腿不松手的月季,甩了半天,月季如狗皮膏药一般越粘越紧,布伽没了办法,放了狠话,“我数三个数,你再不撒手,我可要下狠手了!待会儿你可别哭!”

月季半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倒还又抱紧了些,“将军和夫人让我一定要看住你、莫要惹祸。他们期盼着你能做个端庄得体的太子妃,我不能辜负了将军和夫人的嘱托!”

布伽欲哭无泪,什么狗屁端庄得体?当初她嫁进宫之前可不知道得受这么大罪!“一个多月了!我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这么屁大点的地方转悠!就是条狗也得出去遛一遛吧?月季,你撒不撒手?你不撒手我真踢你了!”

皇宫的守卫毕竟也不是纸糊的,布伽这边与月季在宫墙下窃窃私语,很快便引来了隐在暗处的侍卫。

巡夜的侍卫秉着气息,默默往灵云宫无声的移动。

说起轻功,布伽说第二,敢居于她前头的还没几个!她于功夫一道那是菜得不像话,可轻功一向最便于逃命,是以她最擅长!眼下宫内高手遍地,可在布伽前面掩盖气息也是难事。

飘零的风声在布伽耳朵里大如洪钟,四面包围过来的侍卫被她听了个透彻,她眼疾手快地拖着月闪身回了殿中。

等守夜的侍卫们一到,哪还有布伽的踪迹?

殿内,布伽竖着耳朵听着宫外的动静。

她耐着性子等了足足一刻钟,她数着听到的人数,等人都远去了,她才重新昂起了斗志!

趁月季没留神,布伽风一般的从窗而出,“我在外面多玩几天,你别给我演穿帮了!”

布伽若执意要走,月季又怎么拦得住?月季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却拦不住布伽,只能替布伽善后、帮她遮掩。

月季无奈的冲着布伽远走的背影,小声嘟囔,“早点回来!”

布伽躲在月影照不到的暗处,她猫着腰,算好了侍卫们换防的频率,没废什么劲儿便轻松从皇宫里溜了出来。

布伽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回身看了看身后的高墙,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皇宫的大内侍卫,也不过如此嘛!”

人是出来了,可布伽自己都险些忘了,京城有宵禁!这大半夜的,一时竟没她落脚之处。

可她又是偷摸着溜出来的,回家她是万万不敢的,深夜的皇城里,黑黢黢一片。寒风呼呼的打在脸上,刮得布伽热血都凉了不少。

依着熹微的月光,布伽顺着高墙一跃而上,端立在京城最高的阁楼上眺然远望。

黢黑一片的京城中,只有东方的湘鳞河有一片灯火映天的光亮处。

布伽飞身奔去。等她站在湘鳞河边时,才发现这湘鳞河到底是什么地界!

湘鳞河上画舫多得让人目不暇接,映得原本漆黑阴沉的河域上亮堂一片,照亮了京都东边的整片夜空。画舫上到处洋溢着歌舞丝竹,一片繁盛之景。

这等烟花之所,必然不可能接待她这样的姑娘。布伽跃上了画舫船顶,挑了个最大最繁华的画舫,身影一闪,摸了进去。

世人常道京都繁华,从前布伽不这么觉得。

白日里的京城,看起来与边塞大都城一般无二,直到踏上画舫的这一刻,布伽才见识到何为京城!

歌舞乐声不绝于耳,琳琅满目的珍宝遍地陈布,布伽寻了间还算静谧的雅室,走窗而入。

跑了一夜,她也累了,布伽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歇脚。门外的乐声悠悠而来,歌女的嗓音百转千回,不时传来男子酣畅淋漓的欢声笑语,布伽听着乐声渐入梦境。

她睡得香甜,梦中总有冰冰凉凉的触感爬上她的胳膊,她挣脱不过。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布伽忽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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