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刀下留人
吕梁山脉南端的白波军山寨里,李乐与手下众喽啰,敲锣打鼓,设宴庆功。
只用几包蒙汗药,就将周仓等人放倒大半,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得了近百套兵器铠甲和马匹,还有一个大美人儿。
立了这样的大功,李乐心里得意极了,忙请胡才前往白波谷向大首领郭泰请功。
李乐心里盘算着,这些战利品该怎么分,兵器铠甲马匹少不得要孝敬大首领一份。那个大美人儿,李乐见了心动,有心把她霸占了。但一想到如果占了美人,这兵器铠甲战马就少分一份,李乐的心思就动摇了。李乐咬咬牙想,不就是个女人吗?老子有兵有马,还愁没女人吗?不如把这大美人送给大首领,大首领一高兴,兴许能多分一份兵器铠甲和战马给我。
想着想着,李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命手下喽啰道:“出去给老子看看,胡才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再不回来,老子就把那美人给嚯嚯了!”
山寨的一处窑洞里,严氏抱着吕玲在怀里,只觉度日如年。
小小年纪的吕玲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平时活泼好动的她,蜷缩在娘亲怀里,安静地看着这陌生的一切。
山贼的穷凶极恶,严氏曾听人说起过。对于自己的下场,严氏心里是有所预见的,但是严氏还是希望他们能发发善心,放吕玲一条生路,让她回到她爹爹身边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氏紧绷的神经感到疲惫,吕玲靠在母亲怀里睡着了,但小手还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裳。
严氏搂紧吕玲,强打精神。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摸自己的手,严氏猛的甩开,睁眼见面前站着一个笑嘻嘻醉意毕现的男人,摸手的正是此人。
严氏看了一眼吕玲,见她仍熟睡着,不敢吵醒她,小声质问:“你是何人?”
“嘿嘿,好叫你知道,老子就是山里的大王,姓李名乐。大首领郭泰是俺兄弟!嘿嘿,小娘子,跟了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哦!”李乐说着,一脸淫笑地伸手摸严氏的俏脸。
严氏强忍心中厌恶,抬头盯着李乐说:“我什么都依你,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李乐听这大美人如此顺心顺意,喜的抓耳挠腮,慷慨地说:“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老子都答应你。”
“小孩子是无辜的。你只要放了她,妾身一定尽心尽力伺候你。”严氏看到了希望,委曲求全地说。
李乐对这小丫头片子毫不在意,反而感觉有些碍眼,不以为意地说:“你说放就放。大晚上的,咱们先快活快活再说。”
李乐说着就去搂抱严氏。严氏奋力挣脱开:“不行!”
这一下动静,把吕玲给吵醒了。吕玲瞪着大眼睛,看着李乐,叫道:“大坏蛋,你走开,走开!”
“你把周仓叫来,让他带玲儿走,否则你想都别想。”严氏把吕玲护在身后,决绝地说。
“小娘们,力气还不小!”李乐退到炕下面,听严氏要周仓过来,没好气地一挥手,说:“什么周仓!早被老子一刀杀了,扔进后山喂狼了。”
“什么?”严氏眼中一暗,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李乐酒意上涌,摇晃了一下,顺势扑向严氏:“老子还不够吗?还要什么周仓!”
身后就是吕玲,严氏退无可退,飞起一脚,踢中李乐胸膛。
严氏出身边疆大族,以武传家,自幼习得一身武艺,但一直养在深闺,未曾实战过。如今,身处绝境,含怒踢出一脚,将醉酒的李乐踢倒在地。
“哎哟!他奶奶的,你竟敢打老子!”李乐捂着胸口叫了起来。
如此情形,严氏心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宰了这贼人,落个够本。目光瞥到李乐腰间带着剑,严氏两步下了炕,唰的一下从李乐腰间抽出佩剑,就要结果了他。
李乐吓的魂都没了,酒也醒了,不待严氏出剑,就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向外跑去,边跑边叫:“来人啊!杀人啦!救命啊!”
严氏提剑追出门,听到身后吕玲喊道:“娘,我怕!”严氏只好回转到屋里,把门关严了,上炕抱住吕玲。
“娘,我想回家。”
严氏无言,只是抱着吕玲流泪。
李乐被手下救起,只觉颜面尽失,恨恨骂道:“臭娘们,以后有你受的!”
骂了几句,左右问:“大王,现在去哪?”
李乐急于找回面子,叫道:“看看那些手下败将去。”
山洞中,周仓被五花大绑在刑架上。此时的周仓已经苏醒过来,心中充满了无限懊恼,但想起自己手下近百士卒,还有护送的严氏母女,不禁担忧起他们来,喊道:“叫你们当家的,我有话说。”
看守周仓的小喽啰没好气地说:“给老子闭嘴!省省力气吧你!把当家的叫了来,有你哭的。”
“老子是大汉校尉,朝廷命官,敢抓老子,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什么狗屁校尉!想唬老子?老子都打听清楚了,你不就是吕布手下的一条狗吗?跟老子装什么装?”李乐走进山洞,毫不客气地羞辱道。
借着山洞岩壁上火把的光亮,周仓看到是李乐带着人走下来。所谓形势比人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周仓不得不低头,只把李乐的话当作没听见。
待李乐走到面前,周仓说道:“谈一笔生意,如何?”
李乐眉毛一挑,打量着周仓:“就你?谈生意?哈哈,你没吓尿裤子吧?”
“无非一死而已,何惧之有?”周仓手脚被绑住,高昂着头,凛然说道。
李乐从刑架上拿起烙铁,脚踢了踢炉子,喝令道:“烧火!”又将烙铁直接贴到周仓脸上,咬牙说道:“老子今天就叫你知道,在生与死之间,还有一种东西,叫酷刑!”
周仓对脸上的烙铁不以为意,斜眼看着他,挑衅说:“怎么?心理变态?只有酷刑才能让你爽,是不是?”
李乐抬腿给了周仓一个膝顶,顶的周仓肚子里翻江倒海,李乐咬着牙说:“不是酷刑我才爽。是看你痛苦我才爽!你的痛苦是我的乐子而已!哈哈哈......”
周仓痛苦地皱着眉,看李乐猖狂地笑。周仓想起了电影里的白毛,开始有多嚣张,行为有多变态,死的就有多惨!
周仓暗暗发誓,除非我死在这,要是我能活着出去,我要让你们全都得死!
不过,周仓自己知道,活着出去的希望太小了。不过,只要还没死,就有机会的,不是吗?
见李乐把烙铁扔进火炉里,周仓忍着痛说:“三百匹战马!”
李乐诧异地转过头,盯着周仓,似乎在看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周仓见李乐心动,接着说:“我死了,不过是这世界上多一具尸体而已。放了我和那母女俩,用三百匹战马作交换。”
李乐咧嘴笑了,拍拍周仓的黑脸说:“傻黑牛,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我也不瞒你!那母女俩是吕布的妻女,吕布麾下精骑数千,会在乎三百匹战马吗?”
李乐还真心动了,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实力才是真的,战斗力才是真的。三百匹战马加上这一百匹战马,可以组成一支骑兵了,那我岂不是要成为二首领了?
看李乐踌躇,周仓进一步说:“你们位于河东,与并州军无冤无仇。只要人好生生的,吕布绝不会为了几百匹战马和白波军大动干戈。反之,你若动了他的人,那他吕布不把你们揍出屎来,他以后就抬不起头来做人。”
“你他妈的才被揍出屎来!”李乐抽出烙铁,就要给周仓脸上来一下,但到周仓面前,李乐犹豫了。
周仓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妈的,这烙在脸上不得毁容啊?我这长相黑是黑了点,可黑不代表丑,哪怕是丑,那丑和丑八怪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啊!
心里紧张归紧张,哪怕脚指头都抓到一起了,周仓还要表现的云淡风轻,面不改色。尤其是李乐已经开始犹豫,只要他开始思考,就能明白其中利害,就会避免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来。
所以,很多人不怕头脑好使的人,就怕二愣子。二愣子脑子转不过弯来,一冲动就坏事。当然,这坏事既可能是坏自己的事,也可能是把大家的事都坏了。就像水浒传的林冲,脑子好使啊!会权衡利弊,所以一忍再忍,一让再让。要是换作李逵,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相国寺前就把高衙内给劈了!
周仓已经开好价了,这个价格引起了李乐的兴趣,那就等着李乐讨价还价好了。
李乐手里拿着冒烟的烙铁,装模作样地晃了一会,又把烙铁扔回火炉里,问道:“要是吕布不愿意呢?”
“所以才需要我去说服吕布作交易。换作其他人跟吕布说,吕布怎么肯信?难道你担心吕布会岂他的妻女于不顾?吕布可不是你,吕布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妻女是脸面,吕布是要脸的!”
李乐听周仓转弯抹角骂自己,气得哇哇大叫:“你他娘的找死!”
“当然,如果吕布以后成为一方诸侯、封疆大吏,你们这些绑架过他妻女的恶贼都得死,而且会死的很难看!你们该不会认为,你们真能推翻汉室,称王称帝吧?”周仓继续嘴炮,满屏嘲讽。
李乐猛的捏住周仓下巴,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他娘的,舌头不想要了?”
“呵呵,呵呵。”周仓艰难地笑着。
李乐气急败坏,跳脚骂道:“奶奶的,拿刀来,把他舌头给我割掉!”
周仓一时口嗨,没想到李乐真的恼羞成怒,此时挽回已经来不及了。李乐的手下过来,抓住了周仓的头,两人合力把周仓的嘴掰开。
周仓斜眼看着李乐手里接过匕首,正走上前来,忙挣扎着说:“别,别。有话,好好,说。”
周仓的力气可不小,拼命挣扎起来,刑架都晃动了,那两个固定周仓的手下也把持不定。
李乐见到周仓的模样,乐的开怀大笑:“哈哈哈……”
李乐正觉着出了一口恶气,听到洞口传来胡才焦急的声音:“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