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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忘记一切

行至山寨门口,听到不远处传来喊杀之声。周仓心想:难道这么快打起来了?

“我过去看看,你小心点!”周仓对严氏丢下一句话,持着铁枪,驱马向喊杀声处行去。

行到近处,看到场中的对战,周仓心中吃惊。因为对阵的两人都是周仓极其熟悉的,一个是吕布的健将成廉,一个是自己的兄弟裴元绍。更惊的是,成廉后方的阵营中,吕布跨马持戟,赫然在列!吕布怎么率军打过来了?莫非我和严氏的事他知道了?

周仓心中发虚,提着缰绳,就要掉转马头往回走。目光看到裴元绍与成廉对战,已经处于下风。成廉越战越勇,攻击如同狂风骤雨潮。裴元绍显得疲于应对,一招不慎就非死即伤。

周仓心中犹豫,要不要去救裴元绍?要是不救他,他今天死定了!正犹豫间,传来一声大喝:“呔!那蛮汉休要伤人!”

周仓急忙看去,见廖化身穿锦衣,持枪而出。周仓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周仓更觉得要命,只见官军之中吕布纵马而出,迎向廖化。

如果说在成廉手下还有生还的可能,那和吕布对战就是自寻死路。吕布的勇猛,那是周仓在穿越前阅读《三国演义》时就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这种深刻印象,在周仓跟随吕布的那段时间里逐渐加深。

“小贼,我来战你!”吕布跃马持戟冲向廖化。

廖化看到人高马大的吕布冲来,挺枪迎向吕布,要与吕布交战。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周仓急的血往上涌,打马冲向吕布,口中大声喊道:“且慢,不要伤人!”

正在凝神对战的人哪会理会旁人的叫喊?廖化已与吕布交手,两样兵器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周仓已经不忍去看廖化的惨状!幸亏座下白马跑的飞快,周仓从裴元绍和成廉中间飞驰而过,趁势拨开成廉攻向裴元绍的兵器,喝道:“快走!”

裴元绍得了喘息之机,打马往本阵逃去,喊道:“大哥,这厮交给你了!”

周仓继续向前,见廖化还没落败,心中大喜,叫道:“廖化快撤,你打不过他。”

吕布见周仓冲过来,精神倍增,怒道:“来得好!本将军把你们一起料理了!”

廖化瞥见周仓来支援,大喜道:“大哥来的正好!点子扎手,咱俩一起上。”

看廖化执迷不悟,舞动手中枪强攻吕布,周仓急的要吐血了。但面对吕布,周仓不敢有丝毫大意,心知防守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像张飞那样拼命的打法,或许能够取得一线生机。周仓手中铁枪刺向吕布,口中求和说道:“先罢战,有事好好说!”

成廉在旁见了,着急地喊道:“周仓,你咋回事?怎帮着外人攻打将军?”

周仓没空回他的话,与廖化合力攻击吕布,枪枪刺向吕布要害。

反倒是吕布应对的犹如闲庭信步,口中喝道:“来得好!”一把方天画戟,在吕布手中举重若轻,挥洒自如,将周仓和廖化的攻势尽数化解。

过了十余合,吕布荡开周仓的铁枪,反手挥戟斩向正攻来的廖化。

廖化的长枪和吕布的方天画戟在空中交击在一起。吕布那方天画戟似有开天之力,不仅击开廖化的长枪,还余势未止,砸向廖化头顶。

周仓见状,急忙攻向吕布后腰,想围魏救赵!

仓促之间,廖化举枪迎挡,被吕布一戟砸中枪杆。廖化支撑不住,跌落战马。

吕布击落廖化,方天画戟一转,用戟杆挡住周仓的一刺。

周仓见吕布回防,这一攻就不那么实了,铁枪一收,转而攻向吕布面门。

枪尖尚未挨到吕布面门,便见吕布的方天画戟迎面袭来。太快了,真的太快了!吕布的攻守转换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中间节省的时间,就是寻常武将来不及反应的时间。

是拼死一击,还是先挡住吕布一击?周仓只犹豫了万分之一秒,便眼中略过近在咫尺的方天画戟,集中在攻向吕布面门的枪尖上。

“好!”吕布大喝一声,方天画戟一转,荡开周仓的长枪。

吕布可不会跟他拼个两败俱伤,把周仓的长枪荡开,吕布挥起方天画戟,继续攻向周仓。

但周仓已无斗志,见廖化从地上攀上马鞍,那是拨马便逃!

“哪里逃!”吕布持方天画戟向周仓后脑斩落。

幸亏周仓马快,堪堪躲开脑袋上的一击,但那方天画戟何等锋利!在周仓背后留下一道痕迹。

周仓只觉后背一凉,火辣辣的痛,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我要死了吗?”周仓在脑海中自问,拼命催促白马快跑!

严氏坐在马上,捂着吕玲的眼睛,远远地看着交战中的这一幕,心如刀绞!

“给我杀!”吕布方天画戟一挥,身后将士齐出,杀向卧牛山士卒。

冲过山门,周仓回望吕布追了一半,见追不上,调头去砍杀小兵去了,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吕布还没赤兔马,否则今天小命就交待在这了。

严氏追上周仓,关心地问:“你怎么样了?”

周仓脸色发白,对严氏露了个笑容:“我没事!”

裴元绍和廖化败退回来,口中不停地喊道:“撤,快撤!退回山寨!”

周仓骑马行了一段,只觉天旋地转,甩了甩头,眼前越来越黑。周仓死死拽住缰绳,夹住马腹,扑在马背上,晕了过去。

“大哥!”裴元绍急忙抢上去扶住周仓,廖化等人也来相救。

众人把周仓救回山寨,请了山寨中医者为周仓拨开衣裳,敷上草药。

过了半日,周仓趴在床上,醒转过来,扭头见严氏坐在床前,双眼红红的,吕玲依偎在严氏腿边。周仓咧嘴笑了一下,安慰说:“我没事!”

“还说没事!”严氏抓着周仓的手。

“吕布还在山下吗?”

严氏点头,说:“都怪我!”

周仓拍拍严氏的手:“不怪你,怪我!”

两人正情意绵绵,裴元绍大踏步走了进来,叫道:“大哥,你终于醒了!吕布军快打上来了!”

周仓看向裴元绍,见他灰头土脸的,问说:“挡不住吗?”

裴元绍重重地叹了一声:“哎!”又说:“大哥,不是俺说你,何苦为了一个女人......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害的我们......哎!”

“既然挡不住,那就算了!你们快逃吧!去河东,投靠白波军郭泰。”

裴元绍怎肯放弃周仓?裴元绍走到床边,把严氏赶开,说:“要走一起走!俺背你。”

严氏抱着吕玲连连后退。

周仓尝试着爬起来,但后背火辣辣的疼,更难受的是身上失血过多,没有力气。周仓叹道:“算了吧!你们走吧!我不留下,你们也走不了,总要留一个人顶罪!”

周仓又对严氏说:“你保护好玲儿,我......”

此时,廖化走了进来,脸上残留着血渍,叫道:“快带大哥转移到后山,弟兄们快撑不住了!”

裴元绍闻言,不由分说地把周仓的双手搭在肩上,用力把周仓背了起来:“走!”

廖化看着严氏母女问:“这女人怎么办?”

“一刀宰了这祸害精!”裴元绍大刺刺地说。

周仓听到大怒,猛一用力,从裴元绍背后挣了下来,怒道:“你们谁要杀她,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见周仓摔倒在地,裴元绍和廖化一起去扶,裴元绍口中埋怨道:“怎么说恼就恼了?”

周仓不理他,强撑着站起来,对廖化说:“我求你一件事。”

廖化忙说:“大哥你只管说。”

周仓指着严氏母女说:“你把她们送给吕布,千万不要伤害她们。”

廖化看了看严氏母女,点头说:“好!”

“快走吧!我,我对不住你!”周仓说着,眼中热了起来。

严氏心中五味杂陈,悲从中来。一切都是大梦一场,现在是到梦醒的时候了!听外面喊杀声传来,严氏只好忍着眼泪,抱起吕玲,向外面跑去。

廖化走在严氏前面,大声说:“都跟我来,咱们守住最后一道口!”

狭窄的山道上,下面的官兵往上攻,山道上的黄巾兵节节败退,各方都丢下一些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山道上。

成廉魏越满脸血污,手持兵器,冲杀在最前方。

成廉仰望到山道尽头,严氏穿着一身白花衣裳,在黄巾军中分外显眼,用刀指着叫道:“夫人在哪!”

魏越连忙止住众人,说:“先停下!”

官兵暂停攻势,黄巾兵纷纷往上退。

成廉用刀指着黄巾兵,叫道:“放了我家夫人!”

“你们退后!马上放人!”

成廉魏越果然退后,吕布得了消息也从下面上来。

黄巾兵依次退去,廖化对严氏说:“下去吧!”

严氏回头看向山寨,周仓扶着墙,正对她挥手。严氏忍着泪水,抱着吕玲走了下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严氏抱着吕玲走到官兵之中,吕布接过吕玲,喜不自禁,往后面去了。

周仓被裴元绍背着,往后山逃去,恋恋不舍地望着严氏消失的地方,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又见黄巾兵节节败退,廖化带着人也逃了过来。

周仓艰难地闭上眼,心里难受地只想忘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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