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显厄

诸多奇果，黑弥叫不出名，味道有酸有甜，吃起来很滋养。可吃着吃着，身体像在抗拒这些果实，升起一股莫名的厌恶。

‘快吃肉！…’

黑弥大口塞一嘴林檎，吃得越多，越渴望进食肉类，犯一阵恶心，不得已，将吃的果肉都吐出来，观察到吐出的秽物。

没有果肉的纤维，彻底化成一滩分不清的物质。黑弥很嫌弃，尽管是他自己吐出来的，扯餐布盖上之后，身体并没有感到不适。

吐逆没有带来负担，反而轻松不少。与黑蛇战后的一丝疲惫，不觉间也被消解。

怪哉！

黑弥惊喜这发现，拒绝身体的‘命令’，继续食用这些果实，只一会儿，又开始吐逆，早有预料，处理好后，发现秽物变少许多。

于是继续食用，突然想到什么，黑弥按照果盘摆放的顺序，逐一开始食用。

先食五果，吃下没多久，黑弥心跳加快，先前失去大量血液，通过五果得到补充，新的血液通达全身，苍白的脸恢复一丝血色。

再尝干果，黑弥精神一振，这类果实具备补充生命力的功效，极为罕见，四个品种都仅仅是一两颗。吃下后，透支的生命得到一定补充和巩固。

“可惜干果的数量太少了！”感慨一声后，黑弥开始最后一众的水果。

水果就很普通了，也仅仅比以前吃过的新鲜一些，黑弥有点失望，不过按照顺序吃了，全当填个肚饱。

当他吃完最后一种水果，体内升起一股燥热，如同天人交战，痛苦的摔倒在地，有黑烟泛出体表。

最终一阵干呕，吐出八种水果的混合物，黑烟重新钻入他体内。

黑弥弓着身体，微微颤动，身体自动朝后方抛出一枚晶钻。咣当一声，听得痛喊，分不清是女人还是男人的声音，一听就觉得此人很聒噪。

一名身材萎缩的男子，半跪半倒地栽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把匕首，惊恐看向陌生的少年道：“你你你…你是哪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男子余光注意狼藉的桌面，更是尖叫连连，“你疯了？这些可是众长老搜查培养多年得到的珍果，不知花去多少心血！你居然吃了？居然就这样普普通通的吃掉了？！”

黑弥阴着脸，被一连串的问题吵的头疼，径直朝他走去。

“你干什么？我可是良家……”男人话说到一半，被黑弥从地上整个拎起来。

黑弥不想搭理一系列无聊的问题，哑着嗓子道：“小小在哪儿，快说！”

“什么小小，奴才不认得啊！”男人如同被捏住的鸡仔，被他吓得不轻，可怜又委屈。

黑弥打心底生厌，把他丢在地上，捡起用来偷袭自己的匕首，质问道：“是一个小孩，快说在哪里，我耐心有限！”

沾毒的匕首被抛到男人腿间，他控制不住颤抖，慌忙跪下磕头道：“小的只是帮长老们看门的一个家奴，怎么可能知道大人们的行踪呢，饶命啊。”

黑弥皱眉，走过去按住他的脑袋，五指深深陷入家奴的皮肉，有黑烟涌入，对面连一声呜咽都发不出。

当少年松开手，奴仆的神情痴呆，直挺挺站起身，听候主人的命令。

“说，小小和村长的人都在哪里？”

“在…在……”

家奴还未说出要细，仅仅是这一想法的出现，只见他脸上青筋暴起，迸溅出大量的血。

家奴发出痛苦的抽气声，抖动着牙，“在地下深处，树的根部…”

说完，家奴的脸彻底崩溃，面目全非。黑弥没有觉得不妥，再次催动命令之术。

有家奴带路，来到树内一间暗室，在家奴操作周边一些摆放的物品后，果然出现一条暗道。

螺旋向下的幽深通道，黑弥嗤笑两声，命令家奴先行，果然如他预料，无数毒箭从暗处飞射而出，悉数被家奴用肉躯挡下。

家奴被打成筛子，无数毒箭挂在他身上，他早就失去人的知觉，呆呆跟随着黑弥。

树下的幽暗底部，不见光分不清路道，布满根须。黑弥揉了揉眼，发现无用，低骂两句，突然用匕首划开手掌。

“既然你和那小孩同源的话…”见一条富有灵性的血线跳跃着，从黑弥手掌中射出，不断间跃消失于黑暗。

黑弥随血脉的感应，往一方通行。家奴默默跟在他身后，尽管被打成箭筛子，依旧能行动。

吟唱声由远而近，黑弥停住脚步静听，冷冷笑道：“该死的一帮小畜生，真是有趣！”

远处是祭礼之声，不同于正式的，也不是庆典的，而是将对象互换了的。

“是叫黑鹤吧…”黑弥陷入追忆，当年印入脑海的，似乎有一个看起来精明的小家伙。

黑弥按住家奴肩膀，两人瞬间来到祭礼的高空。待少年一声令下，家奴笔直朝下坠落，血肉翻转，无数毒箭朝四方激射。

“蝉鸣该歇一歇了…”

黑弥在一切声了后，缓缓降至地面。高台之上，果然绑着他需要的目标。

“最初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具身体比我想的强韧，还能再用用。”黑弥垂身来到高台前，盯着下一个容器。

小小原本在昏睡，在听过一声又一声人的惨叫后，清醒过来，望着熟悉人的脸，惊喜道：“哥哥！”

可定睛望了望，小小一怔，连忙摇头害怕道：“你不是哥哥，你是谁？”

“哦？我怎么不是你哥哥，我既是你哥哥也是你大哥，更是你家一脉的鼻祖，我还是你。”

小小的泪水从眼眶夺出，他强忍住，“你，你是灾厄！快把我哥哥还给我！！”

“无奈又无趣的挣扎，无论多少回我都看不厌。”黑弥听到一侧的喘息，抬手将掌内毒素往排射而出，残余的长老便没了声响。

忽然有柄灵刃飞出，来到黑弥身前，化作无数分流悉射而下。少年未动，但见他身旁有细的砂砾飞起，盘旋凝聚成盾，将所有灵刃接下捏碎成粉。

“蕴灵之术，若非是本尊赐予，你们这帮蛮夷如何学得到？无礼！”

“没想到蜚神会亲自降临，刚才是我等为您准备的最后一场祭礼彩排，可满意否？”

拄着拐杖的老者来到黑弥近前，他身上虽然凌乱，动作却从容不迫。

老者身旁还跟着一名中年，警惕地端望黑弥，是黑泽的父亲黑龙！

黑弥目光微烁，笑道：“满意！满意得很！难怪你们敢起僭越之心，原来是仗有深厚的修为，可这样就敢与你们的神交手？”

“不敢，蜚神高抬我等了。”黑鹤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四周的巨参开始活络。

巨参即树的根须。黑弥双目微微一凝，恢复一瞬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