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订单

“奥金大师，非常抱歉以这种形式与您会面，‘美坎修特的鞭挞’不过是一件价值不高的仿制品，您需要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交给您。”

陆野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伊尔莎身边，从少女手上接过伪魔器，用力将“美坎修特的鞭挞”抛向正不断靠近的深渊矮人。

“价值不高的...仿制品？”奥金品味着眼前人类对自己锻造的武器的评价，不禁停下了上前的步伐，就连对方抛来的伪魔器，也任由其跌落在脚前的地面上。

奥金低头向“美坎修特的鞭挞”看去，只见其身上的墨紫色火焰已经黯淡下去，她正无意识地抽取着周围薰衣草的生命力，周围的薰衣草植株正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迅速枯萎干瘪。

等奥金再次抬起头来，陆野从对方硕大的眼球中看到了愤怒，以及自己的倒影。

陆野不但不害怕，反而主动向对方靠近，声音中带有些许抱歉的意味：“奥金大师，请原谅我的率直，‘美坎修特的鞭挞’作为您几百年前锻造出来的伪魔器，她已经配不上您现在的技艺了。”

“作为一件仿制品她无疑是完美的，她在各方面都已经达到了极致，她只是缺少了‘核心’，仅此而已。”

奥金·维特听到眼前人类的话语，脸上的愤怒转变成了浓浓的嘲弄表情，显然并不为陆野的话语所动摇，反而威胁道：“巧言善辩的人类，我真想剖开你的皮肤，看看是不是有一只魔鬼正隐藏在你的躯体内。”

奥金将拖曳在地上的巨锤提到身前，狠声说道：“人类，快收起你的虚伪，在我用手中的锤子把你砸碎之前，告诉我，你到底想从我这儿获取什么？”

见对方并不为自己的语言所动摇，陆野只能停下了靠近的脚步，站在原地说道：“奥金大师，我要向您下一笔锻造订单，私人定制一套伪魔器防具，锻造所需的材料由我来提供。”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奥金脸上狠恶的表情一滞，不由得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两个人类。

不多时，奥金便摇晃着脑袋说道：“你果然是个白痴么？你要搞清楚，你现在在向一名深渊工匠下订单，哪怕你能够支付报酬，我也不会为人类锻造装备的。”

“奥金大师，请您先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我尊重您不会为人类锻造装备的底线。”

对于奥金的回答，陆野并不意外，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你手中还有一张深渊的转职卷轴，只要让我的同伴伊尔莎转职为深渊职业，她自然会被深渊意志转化为深渊生物，那么为伊尔莎锻造装备就不会违背您的底线了。”说着，陆野眼神瞟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伊尔莎。

接触到陆野的眼神，原本提着圣钉戒备的伊尔莎，只得将圣钉重新插回小腿的皮带上，提着裙子来到陆野身边。

在奥金·维特漫长的生涯中，见过很多倾慕深渊的种族，他们自甘堕落加入深渊，就连自己也是如此。

自己有转职卷轴，知晓这件事的人很少，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对方如此清楚地知道，这让他有一些费解和好奇。

奥金思索了一会，刚想要张口询问对方如何得知这个消息，陆野却强势打断了对方的话：“奥金大师，请您先听完我的话，如果听完您依旧拒绝，那这柄‘美坎修特的鞭挞’，就是我们打扰您宝贵时间的补偿。”

奥金狐疑地点了点头示意眼前的人类继续说下去。

陆野得到对方的示意，笃定地说道：“只要您还想要锻造真正的魔器，那么您必然需要一枚‘核心’，而我付给您的报酬就是‘核心’，不知道您对此满意么？”

当奥金听到对方的报酬是一枚魔器的‘核心’时，不可置信地摇头戏谑道：“人类，你大概不知道，能够作为魔器‘核心’的存在，是多么稀有和宝贵，你在许诺你无法支付的报酬。”

对于矮人的否定，陆野并不气恼，反而笑着轻声解释道：“不是眷族或者超凡种族这类低品质的灵魂，而是古老者，一名受尽折磨，即将带着无尽怨恨逝去的古老者灵魂，用它来作为魔器的‘核心’，在我看来是完全足够的。”

得知了答案的矮人，渐渐收起了脸上戏谑的表情，严肃地说道：“如果你所说属实，这份锻造订单我接下了，材料由你提供，至于转职卷轴...”

还不待对方说完，陆野已经拿着一卷羊皮纸协议来到了矮人身前，接过话头说道：“深渊转职卷轴可不是只有您才有，而且一套伪魔器防具套装加上一卷转职卷轴，可值不了一枚古老者灵魂，这张真名协议您先看一看，看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和我们合作。”

奥金低声嘟囔了一句深渊语，接过了陆野递来的羊皮纸协议，将其展开，认真阅读了起来。

陆野起草的这份真名协议，大致内容就是奥金·维特将提前支付深渊转职卷轴和“美坎修特的鞭挞”，作为古老者灵魂的订金，奥金·维特在获得古老者灵魂之后，必须在两年之内用陆野提供的材料锻造一套伪魔器防具。

在《堕落王朝》中，真名协议是具有最高优先度的约束，甚至连神灵都无法左右，已经签订生效的真名协议结果，所以陆野才能放心大胆和对方讨价还价，而不担心对方拿到古老者灵魂之后跑路。

不多时，奥金·维特就确认了协议中并没有什么陷阱条款，类似的协议在混乱的深渊中很常见，如果不是身处主物质位面，奥金甚至有一种在和深渊生物交易的错觉。

看了看结尾处的闪着微光的“威廉·纳尔逊”签名，对方显然对协议的内容非常自信。

奥金取出一根石墨，在威廉的名字的后面歪歪斜斜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奥金将自己的名字书写完毕，羊皮纸上所有的字体便一同闪起了微光，微光宛如火焰一般，整张羊皮纸都开始燃烧起来，不一会儿协议就随风而逝了。

奥金感受着潜意识中的协议羁绊对象，确实是眼前的人类，不过是提前付出一张转职卷轴和一柄伪魔器，这种类似于提前投资的协议，在深渊中很常见。

思考完毕，奥金将躺在地上的“美坎修特的鞭挞”提了起来，随手就在它的身上附魔了一道咒文。

陆野刚接过对方递来的伪魔器，就听见矮人说道：“我为‘美坎修特的鞭挞’附魔了一道传讯咒文，它的使用方法，你的同伴转职之后就会自动领悟。”

说着，矮人又背过身从腰包中取出了一卷精美的黑色卷轴，抛向不远处的伊尔莎，少女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卷轴。

奥金·维特做完一切，退后了几步，一座由巨大骸骨组成的门从地下慢慢升起，门粱上悬挂着一颗狰狞的巨大怪兽颅骨，透过不断从门内泄露出的淡黄色气体，门后的景色隐隐可见。

门后的远方能看见暗红色的浑浊天空，奥金一边跨入门内，一边说道：“人类，我会马上开始打造容纳古老者灵魂的容器，你抓住了我的**，你狡猾得就像魔鬼一样，可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不要让我后悔这个选择。”

陆野听到矮人的警告，点头致意道：“奥金·维特大师，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当我证明了我的信用，我们能够签署一份长期的合作协议。”对于陆野的提议，矮人不置可否。

随着骸骨大门逐渐没入地下，除了薰衣草田中一些凋零的植株，夜幕的贝尔斯庄园又重新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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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斯庄园房舍的二楼卧室中，现在距离拂晓还有一段时间，陆野坐在伊尔莎床前的椅子上，一脸凝重地看着床上巨大的黑色结茧。

陆野二人返回房舍之后，在陆野的守护下，伊尔莎躺在床上使用了深渊转职卷轴，之后便是一束束凭空出现的黑色丝线，紧紧包裹住了伊尔莎的躯体。

陆野对于奥金·维特和深渊转职的了解，来源于其他玩家的记叙，再由他系统地将这些内容整理之后加入游戏纪事论坛。

而原本是提供给玩家使用的转职卷轴，现在却被自己用来给剧情人物转职，陆野也不由得有些忐忑。

当伊尔莎打开深渊转职卷轴之后，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让少女不得不暂时地闭上了双眼。

光芒散去，少女再次真开双眼，眼前的景象却不由得让她心神巨震。

原本身处的卧室已经换成了索里兹伯尔大教堂的礼拜堂，伊尔莎环顾一周，空荡的木质长椅上一个人也没有，圣台上的经书无风自动，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翻看经文。

突然，一段圣洁的音乐声响起，伊尔莎朝着管风琴的座位上看去，一名背对自己的少女正手脚并用的弹奏着管风琴，对方棕色的短发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还不等她细想，唱诗班的位置上又凭空出现了拿着歌词单吟唱的教众，随着管风琴逐渐高昂的乐曲，唱诗班的吟唱也进入了高chao。

一股拉扯感从右手手臂上传来，伊尔莎低头看去，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来到了木质长椅前，原本空荡的长椅上，已经坐满了祷告的修士，身边的一名面容慈祥老者，正试图拉着自己坐下，似乎在邀请自己加入这场盛大而庄重的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