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高凝鹤
小院外仆人正等着高凝鹤，见了有人出了门刻意不去看王长安的脸，立即上前行礼道：“鹤少爷，您可有什么吩咐？”
王长安：“你叫什么名字，新来的？怎么没见过你？”
“回少爷，小的叫成泰，做二等家仆有两年时间了，不过一直都在前院忙活，鹤少爷您没见过我也是正常。”
成泰嘴上恭敬，身上礼数，心里确是骂出了声：什么狗屁少爷，一个没人待见的庶出，天天缠着绷带吓人，一年院子也不出几回，没见过我不是太正常了。
王长安听完点点头，突然在成泰面前‘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成泰的眼神顿时变得迷茫起来。
王长安问道：“少爷我的全名叫什么？”
“回少爷，您叫高凝鹤”
“我和老爷是什么关系？”
“您是老爷第九房妾室所生，是老爷十一个儿女其中一个，排名应该是第五，但因为您极少出现在人前，并且抗拒五少爷的称呼，大家都叫您鹤少爷”
“我爹叫什么名字？喜欢穿什么衣服？”
“老爷名叫高光济，喜欢穿一身紫色衣袍配黑靴。”
“祠堂议事还有谁参加？”
“是太老爷主持，有老爷参加，还通知了本家十六岁以上的少爷小姐们”
“少爷小姐有几人？各有什么特点？”
“大少爷高凝虎穿县尉官服、二小姐已经嫁人、三小姐高凝雁爱作男子打扮、四少爷高凝鹰爱穿白衣、六少爷高凝鹿最年轻，其他少爷小姐年纪不够”
“嗯，本少爷知道了，前面带路吧”
“是，鹤少爷请跟我来”成泰说完在前面带路。
谵台秋水的心声在王长安心底响起。
“你这手幻术实在不怎么样，全靠结丹修为硬撑”
“当然入不得娘娘法眼，以后还请靠娘娘多多指点”
“本宫自会指点你的”
谵台秋水却是不再提拜师的事了。
高府占地数亩，院落园景众多，回廊巷道相连。
走了千多步后，成泰弯腰行礼道：“这里就是祠堂，鹤少爷请进，太老爷和老爷已经在等了。”
王长安点点头，撤去迷惑成泰的法力，打量着祠堂。
祠堂设有三扇大门，两边稍小，中间大门挂高氏宗祠，大门此时洞开，进门是天井，院子里已有人在等待。
王长安看着祠堂建筑风格，暗道高家不是林国本地家族，应该是后搬来临沧城。
王长安走进院子就听见有人喊他。
“还是鹤少爷牛啊，让爹和爷爷等他一个人”说话人一身白衣，容貌俊朗，语气尖酸。
王长安不做辩解，听声看过去，根据打扮认出是四少爷高凝鹰。
“凝鹤住的院子远些，来的迟了也是正常”
这句话让王长安眯了眯眼睛，因为说话的人身穿官服，脸型方正，浓眉阔鼻，竟然是高凝虎。
高凝鹰又讥讽道：“鹤少爷今天怎么没带剑出门啊？”
王长安心中一动，意识到自己有破绽出现，不过却也没太在意。
孤僻古怪的人有什么异常都是正常。
王长安不欲解释，看向屋内其他两人。
高凝雁头发扎成马尾，身穿蓝色圆领袍，作男子打扮，神情低落坐在椅子上。
最后一个面白少年扎着头巾，穿着长袍，一身书生打扮的应该就是六少爷高凝鹿。
又是高凝虎出声打圆场：“祠堂重地，的确不该带剑，凝鹤这次做的对...”
高凝鹰看样子还想继续说些什么，高光济从祠堂正屋里走出来看了一眼王长安说道：“人齐了，都进来吧”
高光济说完向门外一摆手，大门随即被家仆关紧。
五人跟随高光济世进入正屋。
祠堂正屋上首坐着一位发须皆白的壮硕老人，正在闭目养神。
高光济带着五个儿女前后站立，低头行礼道：“父亲，高家十六岁以上本家子弟都已带到，请父亲训话”
看来这就是高天元了，城中一直传闻他是一位五境武夫，王长安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跟着行礼喊话。
“孙儿见过爷爷”
坐着上首的高天元睁开眼睛细细打量一番五人后开口道：
“你们几个都是我高家本家年轻一代成年子弟，此次叫你们过来，只有一件关系我高家生死兴衰的大事”
高天元声音中气十足，说道大事处，言语略做停顿，视线在五个孙子脸上挨个扫过，仿佛要看透五人心底所想。
“此件大事非同小可，我高家没有选择，必须要办，并且要秘密进行，所以把你们几个本家子弟叫来”
王长安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想起了云乐湛这个八境修士和葫芦说的【应天秘境】。
高天元继续说道：“此件大事是一次你们鲤鱼跃龙门的机会，但同时此行也是险中争道，九死一生”
“这话绝不是玩笑，所以我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不想去的可以不去，现在就离开祠堂，忘记爷爷这番话，当做没有这回事，也没有来过祠堂”
“无论是谁选择退出，爷爷都不会看轻谁，认清自己想要的也是一种智慧”
高天元这番话前面语气真诚，后面语气和蔼，说完重新闭目养神。
高光济看父亲闭目眼神，转身对五个子女说道：“爷爷的话你们都听到了，现在作出选择吧，不要逞强，遵循内心。”
王长安眼帘低垂，低头不语。
其他四人眼神交流，心中各自打着主意。
见四位兄长都不说话，年纪最小的高凝鹿攥紧拳头，鼓起勇气道：“父亲大人，祖父大人，拳法不精，剑法未通，不敢误了家中大事，恕凝鹿无能”
高光济点点头道：“凝鹿无需自责，你自幼喜读诗书，习作偶有佳篇，我高家虽是武道世家，但向来尊崇学问，你走读书这条路，父亲是支持的”
“谢父亲大人、祖父大人，凝鹿一定加倍努力，光耀门楣”
高光济拍了拍高凝鹿的肩膀问道：“你们几个有什么想法？”
高凝虎率先说道：“凝虎身为家中老大，自当为家中挑起大梁，凝虎愿意为家族行险拼杀！”
语气坚定，眼神果敢，一副为家族在所不惜的模样。
高凝雁第二个出声：“凝雁虽是女儿身，但也是家族一员，愿意为家族出力”
高凝鹰本来犹犹豫豫，想学高凝鹿找个说词出得祠堂去。
此时见同母所生的姐姐表态愿意前往，只好跟着一起说道：“凝鹰愿意为家族出力”
高光济满意点点头，看向没说话的高凝鹤，眼神复杂。
王长安见状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和高凝鹤孤僻古怪的性格说道：“愿意”
高光济听闻此言眼神更加复杂，欲言又止，最后转身摆手示意让高凝鹿离开祠堂。
待高凝鹿离开，祠堂大门又重重关紧。
高天元睁开眼睛收说道：“既然愿意为家族行险一搏，就应该告诉你们事情原委，跟我来吧”
高天元说完走向后屋，高光济紧随其后，其他人对视几眼，纷纷跟上。
祠堂后屋也摆放着桌椅供台，不同于前屋的祖宗排位，这里供奉的是一副高山流水图。
高天元在供桌前上香行礼，众人跟随行礼。
随后高天元右脚一跺，内劲从地砖传递开去，触发机关，供桌下方地砖下沉，出现一条向下通道。
高家凝字一辈个个眼含震惊，显眼从未听闻祠堂中有密室，王长安也是眼睛一眯。
六人鱼贯而入，通道由暗渐明，台阶折返向下，王长安根据步数略做估算，密室至少有20米深。
王长安环视四周地下密室内部占地方圆十几丈，正中供奉着一张等身中年男子画像。
画上男子衣着简朴，脸颊消瘦，头发用头巾包起，胡须整齐，眼神中满是忧民之色。
画像上方悬匾，书有【天志明鬼】四字。
高天元站定画前，行礼三遍，转身说道：“今日告诉你们知道，我高家是墨门分支，曾被称为流水高家”
“画像中人是我墨门巨子，也是墨门创始人。”高天元虚拜画像说道。
高光济带头行礼道：“拜见巨子”
凝字辈几人也学着样子齐声行礼道：“拜见巨子”
高天元看着神色各异的几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些惊讶和疑惑，因为你们对墨门了解有限，不知墨门大兴时的盛景，作为武道圣地，天下武夫无不想进入应天学宫修行”
“当年因内部派系斗争，高家先祖离开应天学宫独立开派，后来应天学宫神秘遁入虚空。”
“失去墨门魁首之后，天下墨门一脉的各个宗派陆续遭遇变故，逐渐消声匿迹”
“高家先祖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解散门派，举族数次搬迁，最后穿越迷雾海域来到新陆洲”
“同时为了避祸，高家先祖决定封存墨门武道，保存典籍，每一代只传家主一人，其余族人转修新陆武道，而家主非生死关头也不可展露墨门武学”
高天元说到这里，凝字一辈几人脸色各不相同，但都有凝重之色。
高天元：“这一次将你们都叫来，则是逼不得已，纵使躲到新陆，还是有强人找到了我高家”
“而他们的目的就是墨门秘境【应天学宫】，而你们则是他们要求我高家提供的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