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脏水?
这府邸充其量算是间放大版的四合院。
进门,过了屏墙,就能看见中间那颗硕大的俊树和院前扫灰的蒙面仆从。一行人走了二三十米,进了右侧的一间宽敞的砖房中。
这间房子没有房门,但屋檐伸出去很长,正中央摆着一只一米五宽的长桌,桌后挂着一副白鹤红雀图,左右各摆一只做工精致的藤躺椅,看起来很不凡。左侧那只比右侧的宽厚上些许。
“李公子,别客气,就当自己家!”黄光景漫漫躺在那只宽藤椅上,舒服地长呼出一口懒气。
“如何?李公子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让王管家去整。”黄光景拍着肚子,“如果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拿些乳鸭下酒如何?”
李笙微笑着回:“也好。”
“哈哈哈!王叔,整点乳鸭和美酒来!”黄光景脸上白花花的肉乐得抖个不停。
院内那名扫地的蒙面人闻声后,立马发下手中扫帚,嗖一声跳出屋外。
李笙看得啧啧称奇,这世界的人可真是个个身怀绝技。
那藤椅做得异常舒服,似乎有调理心神的公用,李笙躺上去的一瞬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肉都变成了一团蓬松的棉花。黄光景见状,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拿出张帕子给自己楷汗,随后叫如烟拿扇子给他扇风。
屋子里有一股中药味,很让人惬意。
“凝神藤,怎么样?”黄光景闭着眼睛乐道,“是不是很舒服?我以前身子骨硬朗的时候,走遍大江南北,才找到这么点,叫人编了俩藤椅出来。”
黄光景咯咯笑了会儿,接着道:“李公子,你就是昨天被张三救回来的那位吧?”
“你咋就跟商离原那泼皮认识的?还是抬着轿子来请,他可是八辈子都不愿意挪出这段鹏山半尺的呀!”
李笙呵笑道:“昨天也才第一次见,不算熟。”
“诶呀,我就说嘛~李公子你这么正经的人怎么可能跟那种人认识?”黄光景笑道。
藤椅很舒服,但因为太过于舒服,李笙的脑子一片空白。李笙只是跟着笑道:“怎么,他商家还是大魔头不成?”
“那可不!我跟你说,这商离原老坏啦!”黄光景把身子搭拉到中间的木桌上,对李笙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来听。
等李笙把耳朵放到他嘴边后,他小心地说道:“这家伙,拿人命搞活祭仪式啊!”
他偷瞅了眼苏柳,接着道:“就是你苏伯干的主力,没想到吧?”
李笙回头望了眼闭目养神的苏柳,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听见。
这就是来路上苏柳闭口不言的真相?
李笙回首对黄胖子小声问道,“活祭?他想活祭出什么?”
黄光景看着李笙,思考了两秒,随后指向李笙腰间的那只商离灾赠予的佩剑。
剑?用活祭来弄出一把剑?
二人默契地把身子缩躺回藤椅上。黄光景恢复成那张憨笑的大脸,率先开口道:“当然,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至于什么真真假假啊,假假真真啊,谁知道对不。”
李笙看着钱长兴,心底下半信半疑。但这藤椅舒服得有点上脑,他的思绪实在转不起来。因为有点太过舒服,甚而他心底的防范意识都被通通敲碎。
“李公子,咱还是换个话题吧。”黄光景道,“你不是路上问我西平一战吗?这事可大有讲究呢!”
黄光景转脸看向身旁扇风的如烟,示意她去别处歇会儿。如烟则暖笑着捏了两下黄光景那肥润的大白脸,嫣然地缓步走出屋子。
“我听说西平省啊,有什么东西。”黄光景竖起食指来朝屋顶抖了两抖,“本来,不至于打成这般惨状的。但咱皇上就是不愿意,死战也要保住那东西。”
如果这么讲,商离灾岂不是也凶多吉少?他摸着腰间的佩剑,不禁皱起了眉。这面后盾没料到竟也成了泡影。
“兄弟可有猜测?”李笙无奈地叹了口气,问向黄光景。
“嘿,那你可问对人了。”黄光景想竭力迷起眼睛以做出一个意味深长的面孔,但他本来就眯着的眼睛再眯可就彻底闭上了,遂作罢。
“听说,是一种禁制。”
“禁制?”
又是禁制?
“你听说过影司没有?玩这个东西,他们是老手咯。嚯!我跟你讲,世界上至今还留存着极多被影司封印的稀世珍宝,有些手段之巧妙,连他们影司自己都没法子解开!”
“我听说,那西平省所藏之物的禁制就是最早那批影司所设。”黄光景似乎很不以为然,“但天下十桶脏水里有八桶能泼到他们身上,保不齐又是栽赃。”
“说到底,现在就是那些蛮荒特别想解开那道禁制,而咱们的皇上则特别不想让蛮荒解开那道禁制。”黄光景哎呀着摇头道,“真是怪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