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走

“阿！”一声尖叫，却不是王二的！

被捆着躺在地上的王二看着旁边同样被束缚着手脚的女孩问道：“你叫什么？你是谁？”

女孩弯弯的眉毛下一双含情的眼睛自带风情，像含着某种幽怨。

王二见女子看着自己不说话，接着说道：“我叫王二，这是哪里?”

女孩看王二不像坏人，腼腆说道：“这里是翠香楼。”

王二苦笑了一下苦笑道：“还是没跑掉。”看着女孩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女孩神色有些黯然，说道：“我叫戚怜儿，想听我的故事吗？”

王二刚经历过刘公子的事情，现在对任何人都有些草木皆兵的错觉拒绝道：“不想。”

屋子点着昏暗的烛火，也不知道外面白天还是黑夜，王二想想最近发生的事，像一团乱麻，闯荡江湖的心有点心灰意冷了。

出来好几天了碰到的全是莫名其妙的玩意，自从烧掉张老头的藏宝图就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暗杀、被扣妓院、差点**、现在又扣留在妓院。

身旁的小姑娘看着虽然单纯可爱的，也不太敢相信了，再说听了她的故事，自己也给不了她依靠的肩膀。

这一刻王二感觉自己如此渺小。

戚怜儿温顺的似乎怕吵到王二，一个人对着烛光发呆，偶尔看看同样发呆的王二。待王二看过去，戚怜儿又温顺善意笑笑把目光移开。

王二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坏蛋，就姗姗开口道：“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你可以讲给我听吗？”

戚怜儿扭动着被束缚的腿脚挪了挪说道：“可能有点长。”

沉默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家是隔壁城的，母亲在我十三岁时逝世了，父亲也没再娶，以前家境还算富裕，父亲在母亲去世后，借酒消愁和沉溺在悲痛里，一个月前父亲得病离世……

突然门被打开：“吃饭啦。”

就是上次打手里的一个端着饭菜放到王二旁边，王二搭讪说道：“大哥行行好，手绑背后没法吃饭啊，麻烦喂我吃啊。”

打手轻蔑一笑说道：“我不喜欢小白脸，喂她还可以。”手指着戚怜儿说道。

王二可怜巴巴的说道：“大哥，求求你给放前面吧，我们不会跑的，以你的看守能力，彪悍的身板，我连跑的心思都不能有啊。

打手听到王二的奉承乐呵笑着觉得似乎确实如此。

等打手出去时，王二又迎合的喊道：“大哥贵姓啊。”

“叫我李四就可以。”叫李四的打手头也不回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吃完饭王二朝戚怜儿挪了挪说道：“然后呢？”

戚怜儿盯着王二看了会说道：“父亲去世后，舅舅就把我敢了出来，家产被舅舅家霸占，也将我卖到这里，刚开始他们逼我……逼我……我誓死不从，他们没办法就把我关在这里了，我已经二十天没和人说过话了。

说罢又补充道：“你是我第一个觉得看上去……看上去不讨厌的男子，就想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王二不知如何接话，戚怜儿沉默了会又说道：“从前父亲找人给我卜卦说我是风尘女子，会成为花魁，母亲也是因为这个卜卦被气到，落下病根，你说这是我的命吗？我多想抗拒一下，可以我蒲柳之躯拿什么和他们抗衡呢？

王二不知如何回答，戚薇儿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带点情绪了，话题一转看着王二问道：“你怎么被关进这里了？”

王二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

王二衡量着戚怜儿说的是真是假，他实在不敢随便相信人了，王二又凝眸注视着烛光里的戚怜儿：弯弯的眉毛、行情的眼睛、温顺的神态，她也许生来就该如此，也许是可悲的生世注定。

“能救救我吗？”戚怜儿伸着脖子问王二。“我不想在这里，给你做丫鬟也可以，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戚怜儿柔顺的大眼睛无声的看着王二。

多年以后在王二成为天下第一，可以为所欲为再没有人可以阻止时，王二还会想起这个淡绿色的夜晚，戚怜儿柔顺地轻轻祈求，还有自己无能为力地悔恨。

王大娘知道李公子死去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李公子和王大娘的关系还蛮复杂，李公子是妓院的常客，有人传说王大娘是李公子的姐姐，也有人传说是情人，甚至有人传说是李公子母亲。

王大娘刚开始还不叫王大娘，从前是官宦家族的女儿，后来被采花贼掳走，两年之后辗转反侧卖给妓院，来的时候就抱着个孩子。

上届老鸨强行要丢掉这个孩子，奈何王大娘（姑且叫王小姐）以死相逼，后来就说是王小姐弟弟，王小姐一边接客一边照顾弟弟，两个人相依为命，王小姐姿色出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加上性格温婉体贴，很快成为花魁。相传王小姐有一个常客想给王小姐赎身，王小姐非要带上李公子，那时李公子还不满8岁，这事就不了了之。

李公子刚开始一直住在后院，有一天在王小姐屋里玩，王小姐身体不舒服时会偷偷把李公子抱来，两个人说说话。说来凑巧那晚有个有权势的客人就是点王小姐，硬闯进来，看见王小姐屋里有人，就把王小姐鞭打一顿，李公子为了维护王小姐上去咬了哪位客人一口，被客人一剑消掉了左边一只耳朵，被老鸨赶了出来。

王小姐自那以后接客风格没有以前挑剔了，更愿接待武林豪杰，对其更是百般奉承、娇转婉啼。翩翩浊公子再难成为座上客，即使勉强接待也是敷衍了事。世事境转，6年后李公子归来，老鸨离奇死亡，王小姐和李公子内应外和，用雷霆手段接管了妓院，传说当年有势力的那个客人在外地妓院也无故横死。李公子当时年少搬来和王小姐住在一起，在妓院耳濡目染，加上王小姐通过武林豪杰求得的武功秘籍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成熟比较快。

李公子后来渐好男风，王小姐（这个时候王小姐渐渐成为王大娘）对李公子宠溺非常，只要是李公子的话无不听从的，买来的强求的李公子早已玩腻，要人心甘情愿这才设了个局。没想到被王二误杀。

王二和戚怜儿两人一阵耳语……

不一会儿怜儿拍打着门说：“两位大哥，我们两想通了，都愿意在这里待下去。麻烦您去通知一下准备些酒菜，感谢这些小兄弟劝我弃良从娼，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阿，这些时日也辛苦两位大哥了。”

门外传来欣慰的笑声说道：“小兄弟眉清目秀的就是会劝人，不像我们粗汉老是威胁吓唬才拖延这么久，刚才我和李四准备了点小酒今晚吃点呢，给你们端来吧。”

王二假装开心地说道：“感谢大哥，大哥贵姓？”

门外大哥说道：“我叫张三。

由于是偏方，夜晚也格外清净，李公子以前有个嗜好，干完要休息一晚上，谁也不敢打扰，要是被发现躺在血泊中，王二现在喝的就不是酒了。

张三端来酒菜后，王二又软磨硬泡的夸赞张三周到细致。

张三心想着明天给上级上报两人想法，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也终于要结束看守的人物，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张三本是附近山头的樵夫，李四是渔夫，两个人没有其他爱好就是喜欢点女色，家里也没什么亲人，每天靠砍柴捕鱼积攒两个月才够逛次妓院，而且还没得选，尝到口的都是最差的徐老都不半娘退休老妓女，两人后来合计着就应聘了打手，工资可观，嫖娼还有优惠。

偶尔如果像现在这样出色完成任务，老鸨一高兴还能倒贴一把，当然不是老鸨倒贴自己，可以给选个姿色中等的少妇。

所以张三听见两人说想通了，万分开心，幸福生活不光吃吃喝喝，总有盼头。于是就把晚上和李四一起准备的薄酒拿出来了。酒上三巡，张三嫌老是喂酒麻烦，把绳子也解开了。招呼着李四也过来一是方便监控。

“三哥喝啊，四哥倒上倒上。”王二咋呼着说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要多仰望哥哥们照顾啊。”

张三趁着酒劲谈起了妓院哪个女人好哪个不好。

李四有时木讷的点头赞同，有时轻微摇摇头。

一番推杯换盏，嘭嘭接连两声，张三李四倒了下来。

戚怜儿看着两人倒下眉头舒展说道：“他们会不会有事？”

王二解开脚上的绳子又给戚怜儿解，触手的柔腻通过裤袜的褶皱传递过来，戚怜儿身体抖了抖把脚缩了起来。

王二看她不好意思，假装严肃道：“别动，马上解开。”

有好几次从绳子滑到脚踝上，搞得王二都不好意思抬头看戚怜儿了。旁边传来一声娇喘，两个人吓一跳，张三李四面目赤红，两个人轻微的扭动着身子，王二赶紧把怀里的欲求不满散丢掉，恶渗渗的打嗝寒颤。

拉着捂着脚踝的戚怜儿就跑，跑到门口停了一下，快速伸伸头又蜷回来，确定没人才跑出去。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看门人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王二虽有许多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在屋里装了些干粮，在马厩牵了匹马，快马加鞭出城了。

王二再不敢进城了，一路向藏宝图的太山赶路。

两人骑一匹马刚开始还没感觉，只顾着赶路。

王二红着脸说：“我不是有意的啊。”

戚怜儿娇艳欲滴的脸上几乎滴下嫣红来。王二也不敢骑马了，让戚怜儿骑着，自己牵着。

王大娘看着半坐在地上，已死亡多时的李公子，半哭半笑着：“你终于走了吗？我的人儿……”

旁边的打手小声喊道：“王大娘，王大娘。”

王大娘似乎从深夜里醒来转过头说：“什么？”

打手小心翼翼问道：“人还追不追？”

王大娘低声道：“追上又如何？李公子已死了。”王大娘抱着李公子的尸体把脸上的鲜血擦干净，抱着吻了又吻。干嚎着像一只痛失爱子的母兽。

李三李四醒来时看到的是众人差异的目光和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传来门外其他打手一阵干呕声。

张三和李四被发现时赤裸裸的搂抱在一起，桌子碎了，凳子裂了，被子倒在床的废墟里，满地狼藉。

远远的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声：“给我追，活捉一个我分半个翠香楼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