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家

戚怜儿拍一下手尖叫一声，直直的像后倒去，王二瞬间飞掠过去接住戚怜儿。

戚怜儿身子抽搐般抖动着，王二抵着后背给她输送些真气，那三个公子样子的人早吓的魂不守舍。

王二手掌光流溢彩，突然想杀了那三个畜生。突然戚怜儿幽幽转醒了。

“还不快滚。”

房间的三个人吓得屁滚尿流滚着走了。

王二收了内功，温柔地对戚怜儿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怜儿。”

突然戚怜儿痴呆着又是叫又是笑：“没事了，嘻嘻。”一边拍手一边叫：“嘻嘻，王二没事了。嘻嘻！啪！王二没事啦。”

王二赶紧按照医典的救治方法连续点了戚怜儿数十个穴道，水沟、内关、四神聪、百会、再经过神庭、风池、合谷、曲池、足三里、三阴交等穴位。

用内力刺破戚怜儿小拇指，戚怜儿小拇指呲呲冒着血。戚怜儿终于转醒看见王二，脸上露出幸福的光泽，欢快的想抱着王二，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像前面是毒蛇般，戚怜儿吓的缩起双手交叉在胸口拉扯起单薄的罗衣。

戚怜儿尖叫道：“别碰我，别碰我。”

王二还想抱起戚怜儿。戚怜儿哭泣着求王二道：“王……王二，求求你，别碰我，别碰我好吗？”

王二不知所措的问：“怎么了怜儿？”

“我……我。”戚怜儿双眼含泪说不出话来。

王二抱起戚怜儿走到床边，拿起被子给戚怜儿盖上。

戚怜儿躲在王二怀中想抱又萎缩着发抖的双手，泪流满面。戚怜儿拉起被子盖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半起身用胳膊支着伸着头凝视着王二。她没想到他竟然没死，她以为他已经去世，所以才自暴自弃。想到此处心里即是难过又是欣喜。

“你躺好，怜儿。”

“我想看着你，就这样看着你。”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戚怜儿神色突然黯然。

王二就把如何掉悬涯，如何生存，如何练武大致说了一边。

“你呢？谁救了你？”王二问道。

戚怜儿擦干泪水，又哭了一阵说：“你们都掉下悬崖，王大娘就把我带走了，我以为你已经……”

戚怜儿看了王二一眼接着讲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以为王大娘会折磨我，没想到她把我抓回来后就不管不问，我也没什么事，又不知道去哪儿，我想要报仇，是王大娘杀死你的，可她对我一点不搭理，对这里也不管不问，后来一些事就问我处理，再后来我借酒消愁就……就自甘堕落。

“生活还有什么追求和期盼的？”戚怜儿像是叙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王二没有说话。

戚怜儿看了看王二又接着说：“然后我寻欢作乐，肆意妄为，为片刻的欢乐而陶醉，哪怕有一点你的影子我都……”

王二看了看楚楚动人的戚怜儿说：“现在我回来了怜儿，你跟我走吗？”

戚怜儿定定的看着王二，悲哀地摇头。

王二摇晃着戚怜儿说：为什么为什么？怜儿？

戚怜儿只是悲哀的看着王二，王二转过头悲伤着。

王二问：“大娘在哪呢？”

王大娘在后院的一个小房间待着。

还是那个院子，那个房间，王二推门而入。入眼的是一个满头白发乱糟糟的女人，迷惑的看着王二。

王二不知道怎么杀王大娘，她不反抗也不言语，对她来说活着和死去并没有区别，他最后也没有杀她。

王二走的时候翠香楼一如往日的歌舞升平一片欢腾，戚怜儿依在阁楼的门廊里看着他离开，她不喊不动，看着王二离开。

她被这间房子，这整栋楼拥抱着。

多年以后王二才敢承认他的懦弱。

路过山脚的小茅屋，王二不自觉走了进去，破败的炉子早已多日不曾生火，炉边也早已没有柴禾，木凳什么的也不见了，推开门里面也空无一物。

寻宝热一过去，这座山又恢复往日的冷峻，生意冷淡阿狗阿猫才做不下去的，王二找到大树靠茅屋的一侧，查看了一下没有挖过的痕迹，随在旁边拜了拜，心里默想：张老头，确实有宝藏啊，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王二想了想补充道：“我答应的是有机会会照顾你的宗门和女儿，我说的照顾你明白吗？就是帮帮忙，不是娶她的意思。”

斜地里刮起一阵风。王二拜了拜说道:“就是这样，拜拜拜拜。”

小镇还是像往日一样安详，不管你走了多久它也一直站在那里等着你。

远远修直的炊烟似乎一下就可以把你带回家里，你刚一走近村头就可以嗅到自家炊烟的味道，王二回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在做饭。

“妈！”

一个美丽的妇女围着围裙从屋里小跑着出来，边出来边搓揉手上的面粉，在围裙两侧擦拭着。突然母亲站在门口惊讶的盯着王二看了一会儿说：“你练武了。”

王二点点头说：“嗯。”

“你父亲呢？”

王二眼泪一下子不可遏制的流了下来。

母亲轻声哭泣着，早春的阳光笼罩四周，树枝，房屋，大地都泛着点点光泽，悲伤与这个初春的朝气蓬勃那么不相符，可悲伤确是真实的，它哭泣它流泪，它有着让人痛失莫忘的表情。

母亲坐下说道:“当时和你父亲第一次相识，我用指尖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母亲压抑的哭了起来，王二也在一边抹着眼泪。

母亲擦了眼泪接着说:“那时我已经怀了你，我本是江南之人，本家赵姓家族，我的本名：思，在当地也是有名的大宗。你以后有机会去的话，可以去看看你外公外婆。”

母亲戚然一笑又接着说：“我因为怀了你，就离家出走，本想一死了知，后来在山洞遇见你父亲，细心照顾我，我渐渐打消了死去的念头，想着无论如何要把你生下来，后来生下你后，你父亲视如己出，对我也体贴入微，慢慢的我也就忘了外面的世界，你父亲就和我隐居在这小镇，炊烟袅袅，世外桃源的生活着，上次你说要出去寻宝，我就不愿意你出去，我怕你有危险，又知道你不会听劝的，就和你父亲商量暗地里阻碍你，让你知难而退，没想到，没想到你倒是得了些奇遇。”

“母亲，我父亲是谁？”

王二母亲沉默了一会说道:“以后不要问这个问题，听到没？”

“嗯。”王二闷闷不乐的回答。

王二母亲安慰道：“有很多事你现在没法解决，也不可能有你去解决，你知道吗？我选择的路是我的命运，你也不能帮我去走，王二。”

王二似懂非懂的点头道：“嗯。”

“你的身世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有一件事你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九龙真脉的事，答应我。”

“嗯，妈，我现在已经可以隐藏了，没人发现的了。”

“你要答应我。”

“我答应你。”

“来先吃点饭，我去买些布料给你重新做些衣服，以前的衣服怕都穿不下了。”

原来王二离开这三个月不知是千年石乳的问题还是龙涎液的问题或者那个白果的问题。这三个月突飞猛进的长了30多公分，一个13岁的孩子都183高了。王二到厨房看着母亲刚烙的炊饼，拿起旁边的小葱简单一洗，酱还剩一些，抹了点加里面就狼吞虎咽吃了。

吃饱后躺在床上枕着双手看着屋顶发呆。

这三个月的经历想做梦一样，要不是看着小小的床上自己不符合的身高，王二简直以为在做梦呢，运气把内力聚集在手上，整个左手流光溢彩抚摸着旁边的木桌，顿时木屑纷飞，王二收功，傻傻的笑了。

“怜儿跟我走。怜儿，怜儿不要走，不要走。”王二半夜从睡梦中醒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看着空旷寂静的房间，月光流淌在窗台上跳动着如滴滴答答的时光。窗外的大树伸着刚发了黑牙的树枝，尽力向天空伸展着。

王二母亲从正房走过来在门外问：“二儿，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母亲，我没事，你快睡吧。”

“二儿，别想太多了，人各有命，不要为被人自责，也不要为自己自责。你也快睡吧。”母亲安慰王二道。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合着夜的呼吸，整个大地的寂静都复苏过来。

王二闭上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半中午王二才迷迷糊糊醒来，穿上母亲昨晚连夜做好的衣服，正合身。简单吃过饭，王二想着出去玩，或者找找阿狗阿猫，不知他两在干嘛呢。

王二母亲叫住王二说：“二儿，坐下来我给你谈个事，你未来有何打算”

王二愣着，不知作何回答，他还没仔细想过。

“你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小镇里吧，你现在在武功的江湖里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有多厉害，王二兴奋的问？”

“比我厉害。”

“妈你会武功？怎么从来没见你使过？”

“没事你去玩吧。”王二母亲似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王二走在熟悉的小镇街，熟悉又陌生，以前老高老高的房子一下子变得低矮了许多。

以前爬不上的大树，现在觉得够够手就攀上了，以前街上的打铁的张铁匠肌肉隆起，让人觉得强壮和伟岸，可刚才和张铁匠打招呼的时候张铁匠一脸惊讶扬起头看着自己的时候王二觉得这个小镇可能真的不适合待下去了。

阿狗阿猫在山上砍柴，王二找到他们的时候。阿狗在树上砍，阿猫等柴多了过去捡一下，一边吹着不成调的口哨。

突然阿狗站立的树枝断了，阿狗斧头一下子脱手朝阿猫这边飞来，阿狗仰天往下跌，阿猫早吓傻了躺着一动不动，忘了躲避。

王二飞身左手接住斧头，一个转身飞身伸出右手揽住阿狗放在地下。阿狗阿猫见是王二，像小哈巴狗似的，又是跳又是叫的围着王二欢呼着。

阿猫：“二哥，刚才你你你……”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阿猫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阿狗双眼放光：“二哥你刚才在飞？”

王二笑眯眯的得意的点着头。头顶飞过一只鸟刚好拉了一坨鸟屎，王二顺手就抓在手中。

王二在阿狗身上拍了拍，又搓了搓。

阿猫看二哥没拍自己，急得蹦跳的更高了。

“我我我……还有我。”

王二抬手又拍了拍阿猫。

“不是这只手，换那一只。”

王二和阿狗阿猫并排躺在草地上，枕在刚才捆好的柴禾上。

王二悠悠的说：“我想出去了。”

阿狗阿猫齐声问道：“去哪儿啊？”

“不知道，你们呢？”

阿狗拽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嚼着说道：“我们每天打柴啊”

阿猫训斥说：“没出息！二哥我跟你出去可以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儿，怎么带着你啊，等我以后在江湖上闯荡好了，来接你们好不好？

阿猫问：“那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等我混明白江湖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