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同浴
这时候，赵映心不好意思道：“那个……我可能有点麻烦。我是寄宿生，莫老师晚上会查寝的，要是被他发现我不在宿舍，恐怕明天我又会挨批了。”
吴晓晓随手挥了挥：“你跟莫老师关系那么好，他又不可能骂你。”
赵映心说道：“关键是害怕他担心，如果闹到报警的地步，那岂不是很麻烦？”
吴晓晓认真想了想，然后认为有理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手机交给赵映心，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打个电话给他吧，我手机通讯录里有存他的电话号码。”
赵映心点了点头。
接着，拨通电话……
“映心？现在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电话里传来莫林钦的声音。
赵映心微愣道：“莫老师怎么知道是我打的电话？明明我用的是晓晓的手机。”
电话里莫林钦的声音微笑道：“也许我还能猜出你为了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应该是请假吧，我的直觉向来很灵敏。”
赵映心惊呼：“好厉害！被老师猜中了。”
电话里莫林钦的声音说：“好，你的请假我批准了。明天你可以休息一天，还有什么事吗？”
正在惊呼的赵映心愣了又愣，最终呆呆道：“没了，谢谢老师。”
通讯结束……
吴晓晓好奇凑过脸来询问：“莫老师怎么说？”
赵映心呆呆地捧着手机，纳闷说道：“他说我明天可以不用上课。”
吴晓晓惊奇道：“他没问什么理由？”
赵映心摇了摇头。
吴晓晓脸色微变：“原来莫老师的假是这么好请的吗？不行，我也要休息一天！”
旁边喝着汤的刘欣鸾说：“别傻了丫头，莫老师待映心好是因为互相熟悉。而你呢？建议你不要去碰一鼻子灰。小心老师像拒绝垃圾一样拒绝你。”
吴晓晓脸色一僵，旋即深深叹了口气。
“铃～”
“铃～”
“铃～”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响起几道嘈杂的电话铃声。
吴晓晓脸色大变，捧着自己的脸颊惶恐不安道：“午夜凶铃！”
秦小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貌似是我家的座机电话在响，你们稍等一下。”
说完，她从餐桌上离开，去了距离餐厅不远的角落将电话接通。又过了三分钟，通话完毕，她重新走了回来。
吴晓晓问：“应该不是空电话吧。”
秦小伊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是爸妈他们打回来的。”
“他们说什么了？”
秦小伊想了想，纠结着话语说：“他们的语气很急迫，不过是工作上的，似乎是有大量工作没完成，他们所在的工作组需要加班，所以今天爸爸妈妈就在办公室里休息，今晚不回来了。”
吴晓晓点了点头：“对我们来说还好，也正好免去了一番繁琐的问候招呼。”
……
吃饭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当把碗筷餐碟清洗完以后，时间也来到了晚上八点钟。
接着，四人在屋子里逛了起来，以寻找可能的线索。
中堂里有两幅装裱着的遗照，摆在送寿神像前方。据秦小伊所说，这两幅遗照就是她的爷爷奶奶。由于爷爷去世得早，他的遗体便没来得及获得火化的资格，倒是秦小伊的奶奶有接受火化，于是在中堂的供桌中间摆放了一个骨灰盒……
二楼有三个卧室和一个藏书室，卧室分别为秦小伊父母所住的主卧，秦小伊所住的次卧，一个床榻空空的客房。卧室有防盗门，开与关皆会响起极低的“吱呀”声。秦小伊的卧室窗户似乎坏了窗栓，不太好关紧……
藏书室里摆了一个个装满了书本的大纸箱，其中部分是秦小伊过去所读的书籍，其余的则是秦小伊父母在工作中收集的书本。据秦小伊所说，她的父母都在出版社工作……
此外，地板为木制，几近于严丝合缝，但又极细的缝隙。但若是趴在缝隙上朝下望去，则看不见一楼房间里的灯光。说明在一楼与二楼中间，有一片中间区域……
“我知道了！”趴在二楼走廊缝隙处朝下方看着的吴晓晓忽然惊呼一声。
其余三人齐齐将目光放在了吴晓晓身上。
吴晓晓坐起身，笑道：“秘密就在这一楼与二楼的夹层里。因为这房子是木制，所以极易有老鼠。老鼠奔跑在木板上会发出声音，而同时因为这夹层的存在，使得老鼠有藏身之所，从而一直在屋里闹腾。”
刘欣鸾提出异议：“可是，老鼠奔跑的时候会发出那么响的脚步声吗？”
吴晓晓脸上的笑容一僵。
秦小伊点了点头，也认真提出自己的异议：“其实我们家是非常看重虫害治理的，经常会在屋子附近喷药，而且还会定期检查有没有老鼠洞这一类的异常东西。我可以很确认，屋子里没有老鼠闯入。”
吴晓晓失望道：“那好吧，是我考虑不周了。”
忽然，一道莫名的视线在吴晓晓身上扫视而过！吴晓晓脸色大变，急忙朝有异常的方向望去，却只能看到有纸糊着的墙壁，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晓晓，你怎么了？”刘欣鸾问。
吴晓晓脸色苍白地朝其余三人看去，慌声问道：“刚刚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人在偷偷看我们？”
“没啊。”“没。”
赵映心皱眉道：“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点，但非常轻微，也许是我的错觉。”
吴晓晓慌呼道：“刚刚我感觉有人在看我！就跟老鼠被猫盯着一样！可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现。”
刘欣鸾与赵映心纷纷左顾右盼了起来。
秦小伊道：“这应该就是之前我也感觉过的奇怪视线了。总感觉这个房子内部一直在盯着我一样。”
吴晓晓腿软地爬起身，颤颤巍巍地扶着墙朝楼下走去。
“晓晓，你怎么了？”
吴晓晓欲哭无泪地瞥头看向她们：“洗手间是在楼下吗？来，帮我一把。”
“……”
吴晓晓是个胆小的女生，尤其怕鬼，其次怕虫子，再次怕黑暗。至于尿裤子，那肯定算得上是在恐惧时候的家常便饭之事了……
对这一幕，赵映心表示深深的理解。别看她现在在面对鬼怪的时候多么多么勇敢，实际上在小时候被灵吓哭的次数不在少数。灵有很多种类，那些普通的离灵虽然不会害人，但却尤其喜爱恶作剧，面对她的时候更是乐意将全部恐惧都带给她……
曾经有个灵发现她可以看见它，甚至还有过一整天围绕在她身边吓唬她的事情。不过，离灵有寿命，当到了一定阶段的时候，它就会消失。于是，从某一天开始，她再也没有遇见过它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那份藏在恐吓下的陪伴且孤单的情绪，那只注定孤独的灵就已经远离了她的生命……
……
晚上九点。
当四个女生又听到屋里有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们的胆子终于缩了回去。接下来也不敢胡乱探索了，生怕一不留神就成了鬼怪口中的饵食。
屋子外面有猫跑过，踩在瓦片上响起片片细小的脆响声音，因为这种声音出现得太过突然，最终被四个女生划分在了鬼音里。
晚上九点也已经到了女孩们洗漱的时候，但胆子极小的她们可不敢一个人待在浴室里，于是分成两人一组同时入浴。吴晓晓与刘欣鸾一组，赵映心与秦小伊一组。
浴室内，赵映心将浴缸让给了秦小伊泡澡，自己则是在旁边不远处的淋浴喷头下淋浴……
洗浴间，秦小伊说：“映心……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觉得叫班长的话有些生硬。”
“当然可以啊。”
秦小伊松了一口气，然后朝赵映心笑道：“那太好了。你可以帮我擦擦背吗？以前小的时候是奶奶帮我擦的，可她去世以后，我就再也没办法擦到后背。说句不好意思的话，实际上我的背胛心那里已经有好几年都擦不到了。”
“当然可以。”赵映心连忙点了点头。
说完，赵映心来到秦小伊身后，用浴布擦起了她的后背。见她的两根麻花辫还没有完全解开，于是特意将之弄开，裹上护发素洗发水给她洗起了头发。
秦小伊坐在浴缸里，望着浴室的磨砂玻璃窗户，脑海中闪过以前的记忆，感慨道：“没想到这么快我就不得不面对一个人的独居生活了，我总感觉自己笨笨的，什么事都做不好。小的时候，我一个人洗澡的时候总会在浴缸里睡过去，甚至一不小心还会呛水，后来奶奶她们说什么也不让我一个人洗澡了。每次洗澡时，奶奶总会在旁边帮我擦身子。”
赵映心说：“你对你奶奶的记忆好像很深。”
秦小伊说道：“因为每个人都有最喜欢的亲人啊。而我最喜欢的亲人就是奶奶。其实从相处时间上来讲，奶奶才是跟我待得最久的人。小时候放学后，她会陪我晒太阳，晚上睡觉时，她会带着我睡觉。奶奶会将她认为好的东西拿给我，我也会将我认为好的东西给她看。”
“以前家里没人的时候，我总会缠着她去集市上买东西，她走得慢了我就会在她身后推着她走。现在想想，才发现当时的我好笨，一直要求已经患了脑瘤的奶奶陪我做这做那。”秦小伊说着，眼中悄悄流出了几滴眼泪，于是急忙用手擦了擦，让泪水跟洗浴水混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