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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势在必得

一连三天大雨,被困住的人无所事事,只能凭借偷偷藏起的手帕慰籍思念。自那日后方若尘像从未闹过这一场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斯眠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一直到天晴了秦少俞不得不告辞的时候才迟钝地感受出某种微妙。

三天里不是没有过不下雨的时候,可秦少俞却安安稳稳地坐着,仿佛一点都不着急离开。要不是军中传来书信恐怕还要住上两天。

三七将至家里又开始了新的忙碌,梁斯眠是侄女,不必参与后面的事情。梁母心疼她跟着忙了几天,准她在屋里休息。

可躺下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不住地回想秦少俞离开前避过众人耳目,悄悄地对她说,他相信她说的话。

三年时光足够让所有人认为她变成另外一个人,就连至亲也免不了有用复杂的目光看她的时候,只有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说,他信她。

或许因为他是个陌生人,从未设想过她应该是什么样,自然不觉得她有什么变化。梁斯眠因此觉得庆幸,身边全都是认识自己的人,都见过那个不是她的她,每次看见他们的眼神都让她觉得如芒在背。就算明知道那些古怪的事情都不是自己做的,却不得不承担后果,他们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无意识防备的动作却让她很难受,终究还是不一样。

收拾行李的时候,梁斯眠翻乱了行李也找不到平时带在身边的手帕,可她明明记得出门的时候带了。梁斯眠咬牙去了秦少俞住过的房间,却并没有找到自己的手帕,这里干净得像从没有人来过,难道是她记错了?梁母在外面催促,还没想明白的梁斯眠急忙跑了出去,以为是自己记错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尽管有些遗憾少了自己最喜欢的手帕,但她已经学会接受心爱之物的突然消失。

大半个月的时间都耗去,终于回家的梁斯眠疲惫地躺在阔别已久的床上,很快没了动静。

屋外梁母忐忑的心终于放下,这一趟出门完全因为神婆的指点,神婆问清生辰八字后对梁父梁母说,女公子八字轻,一般人能用的法子她用不了,只有以毒攻毒的法子还能试一试。说不定就有转机。

若非如此,梁母断不可能将她带到那样的场合。这一趟出门她暗暗观察着,觉得女儿越来越像小时候的样子,就连气色也渐渐好了,这才慢慢放心。

方若尘虽然是个前途光明的将军,却并不是个可以托付的良人,哪个正经人会勾搭着未出阁的女孩子私奔?

梁家这一辈枝繁叶茂,三房都有儿子,只梁斯眠是个女孩,从小被当做掌上明珠捧在手心里养大,哥哥弟弟多得数不过来,所有人都宠着她,把她养得十足十地娇气。

在一堆男孩子中间长大的梁斯眠并未长成假小子,反而娇滴滴地,让所有看见她的人都心生怜爱。受尽宠爱的弊端便是她几乎没有防人之心,不然也不会被方若尘三言两语就哄骗得什么都忘了。

梁父梁母商议许久,认为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与其让方若尘心存希冀,不如早日为梁斯眠挑选合适的夫婿,只要嫁了人就能断了他的念想。

方若尘前途大好,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女子葬送仕途。

三年的胡作非为让梁斯眠的清誉受到影响,众人面上不说,心里却不知怎么想。这几年来虽然偶尔有媒人上门打听,却没有一个正经靠谱的。

梁母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不住地埋怨那个抢占女儿身子的邪祟,要不是那女鬼肆意妄为,以梁斯眠多年积攒的名声,上门提亲的人早就踏破门槛了。

只求门第般配,郎才女貌其实不难,可要找一个样样般配还阳气重的适龄男子却是件难事。

全城的适龄男子都打听个遍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梁母整日忧心忡忡,不知自己百年之后女儿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梁父不比她少疼女儿,可想的主意却气得梁母咬牙切齿。“要我说就是一世不嫁也没什么,家里哥哥弟弟都不会欺负她,在自家享福总比送到别人家吃苦好。”

“你知道什么!家里兄妹和睦是一回事,姑嫂能不能处得好是另外一回事,再说了,将来兄弟们都成家了,只她一个孤零零的难道不凄凉吗?兄弟们是不会不管她,可十根手指有长短,只怕顾得了这个,顾不上那个,到时候她年岁大了,难道要她剪了头发做姑子去吗。”

第二天一大早被叫嚷声吵醒的时候还有些糊涂,听明白怎么回事后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去而复返的方若尘带着聘礼婚书坐在堂上,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要不是顾忌着他的身份,梁父早就一棍子把他打出去了。

“方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既然梁斯眠认定他变心,那他就上门提亲,让她再无后顾之忧。

他这一趟奔波了好几个地方,好不容易得了父母首肯,又忙着置办彩礼,眼下这些只是小头,更多东西还在来的路上。

经过这次他算是想明白了,有些东西是经不起试探的,他一直以为梁斯眠活泼热烈,心思单纯,没把她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放在心上,却忘了这样的人往往一根筋认死理,现在他全明白了,也心甘情愿用婚姻把自己捆住,只要她别再用那种陌生的眼光看自己。

梁父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方若尘的辩白,没有父母能接受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会让她伤心的人。

他们没有追问过半年前让梁斯眠绝望得在雨中又哭又笑的原因,却能猜到多半和方若尘有关。那段时间总有神秘的书信悄悄飞进院子里,每一次收到信都让她高兴好几天,可渐渐地她脸上的笑越来越少,人也变得焦躁,一直到那个雷雨天,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再出门的时候就疯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满目悲怆,双眼红肿。

方若尘仅用一封信就能牵动她的思绪,影响她的心情,缠绵病榻整整半年,她才渐渐恢复了清醒。

即使神婆说那几年里疯癫的人并不是他们的女儿,可眼睁睁看着她逐渐凋零依然让她们感到心痛,自然不可能再将眼前这个好端端的女儿送到他手中。

方若尘的眼神始终粘在梁斯眠身上,她看起来依然很陌生,明明一颦一笑都是他熟悉的动作,却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一个人。

她很少穿这么素雅的颜色,陡然见了不免让人眼前一亮。和往日明媚鲜艳的样子不同,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屏风后面,沉静得像一株遗世独立的水仙花,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之间的那三年。

梁斯眠困惑地看着自己光秃的十指,她曾有一双精心养护的双手,指甲修得圆润纤长,染着淡淡的烟霞色,如今光秃得她都认不出来。

薄纱屏风隔开的两人像隔着银河,方若尘看她低着头想起曾经那些过往,咬咬牙不肯示弱。梁斯眠似有所感,视线穿透屏风,看见方若尘正同梁父据理力争,似乎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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