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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追悔莫及

方若尘以为她会一直躲着自己,所以在看见她绕过屏风走出来时有片刻失神,这是原谅自己了吗?他的喜悦只存在片刻就被她击碎,梁斯眠挺直脊梁站在他面前,审视着口口声声非自己不娶的人,她从未如此冷静,带着淡淡的厌恶开口“君子有所爱,取之有道。将军何必强人所难。”

满心欢喜在瞬间化为乌有,方若尘难以置信地站起来,打翻的茶水在两人之间画出一道鸿沟,止住他的脚步。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和自己一刀两断吗?就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贱人,她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方若尘年少得志,最狼狈的时候遇见她,接二连三的拒绝耗尽了他的耐心,他喜欢她的与众不同,并不意味他能一并接受她的桀骜。

他始终觉得她只是在使小性子,却在此时恍然她是真的想要断了。

一瞬间的慌乱让方若尘不像平时那样稳重,他企图抓住她,却被眼明手快的梁家兄弟架住,他们不敢真的把方若尘怎么样,只牢牢挡在他面前,不许他靠近一步。

她明示暗示那么多次的婚姻,他已经拱手奉上,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他已经承诺过不会让那个人进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到底还想怎么样。

没了秦少俞,梁家的人怎么都不肯让他和梁斯眠单独说话,好在方若尘虽然急切却并未失了分寸,知道有些话不应该在这个场合说出来。

方若尘恳切的声音落在梁斯眠耳中,不如一场雷雨动听。她忽然想起几天前曾与自己看过同一场雨的人,那个人说,他相信自己说的那些不经之谈。

要是今天他在,该多好。

梁斯眠没有动,始终保持着距离,微微颔首,表情平淡,像在看一个路人。要不是见过她曾经如何痴狂,在场的人都会相信她真的不认识方若尘。

“将军,南柯一梦皆是虚妄,你是聪明人不该自苦。”

被挟制住的方若尘像是被人抽走力气,脚软得差点没站稳,扶着椅背沉重地喘了几口气。她说话的语气腔调并不是他熟识的那个人。

突然激动的方若尘挣扎着扑向她,吓得梁斯眠连连后退不小心踩在裙角向后摔去,在场的人注意力都放在方若尘身上,根本来不及掉过头去救她。

梁斯眠做好了摔在地上的准备,却惊觉自己被人拉了一把,落入宽广的胸怀。温热一触即散,她根本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表情,就听见沉稳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是秦少俞,他去而复返,拉住差一点摔跤的自己。

“方副将,军中急令。”

当日方若尘如何调走他,今日秦少俞故技重施。方若尘冷眼看着比肩而立的两人,阴暗的猜测瞬间卷上心头,他们才是真正应该陌生的人,为什么比起自己她更愿意靠近秦少俞,难道他们暗中有了首尾?

比起她的小性子,方若尘更加不能接受背叛,他的人永远不能站在别人身边。

“梁斯眠,过来。”

男人的怒气一触即发,眼神阴狠,紧握双拳。她背叛了自己,和别的人暗通款曲。方若尘冷笑着看她悄悄走进秦少俞的影子里,仿佛那是她唯一信任的地方。

她口口声声质问自己的真心,装作不认识自己,根本就是为了摆脱自己投入别人的怀抱。可她挑谁不好,偏要挑自己的下属,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人就是她报复自己的方式吗?

这还真是她能想出来的法子,方若尘忽然安心,只要还在生气就还有机会,可这次一定不能轻轻放过,否则她只会变本加厉。

笑笑总是这样,永远不管不顾,永远只在意自己的喜怒哀乐。他时常因为她的一意孤行而感到烦闷,可他舍不下她,只能借着外调的机会逃避压力,他们约好,只等年后升官就要成亲。

他的笑笑像夏天最明媚的阳光,永远热烈美好,他喜欢的就是她的这份纯粹,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用不着他花心思猜。

方若尘生长于高门大户,从小见惯了尔虞我诈,以为自己将来也会娶一个大方得体的高门女子做宗妇,直到他遇见偷跑出来的笑笑。

那时他遭人算计受伤,被梁父救起带回家诊治,养伤的时候看见有人从窗前溜过,以为是追上来的杀手,谁知却从此困入樊笼。

她捂住自己的嘴再三警告不许他出声,说自己是这家的独生女儿,质问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方若尘从未见过像她那样跳脱的女孩子,心脏复苏般猛烈跳动,拉着她问名字。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鱼一样灵活地摆脱了他的桎梏,走远了才说她叫笑笑,欢笑的笑。

养伤的时光愉快又短暂,他突然不想娶稳重大方的宗妇了,他想要一个会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笑的人。

他试探着勾住对方的手,担心会被甩开的手像蝉鸣过的午后那样湿热,她握紧了手靠上肩头。“我要嫁的人一定得是盖世英雄,能十里红妆来娶我的那种。”

十里红妆是嫁妆,不是彩礼。可他没有纠正,满心欢喜甜蜜地想,既然她想要,那自己就竭尽所能去给。

她想嫁个英雄,他就听从家里的安排从军挣功名;她想红妆十里,他就暗暗攒钱,发誓要让她风光出嫁。

可建功立业没有想象中容易,朝廷承平日久,根本没有那么多仗可打,就算借了家里的荫封,左右逢源四处讨好,方若尘足足用了三年才艰难当上副将,距离他们约定好的将军还有半级,可这半级比登天还难。

他去信问能不能先成亲,可她不肯,执意要当将军夫人。为这个两人吵了好大一架,他干脆一走了之。

那日他喝多了,收到她的信催促他早日当上将军上门提亲,连日来无所事事的烦闷一起涌上心头,鬼使神差地来了莺帐,遍地衣不蔽体的黄莺儿怯怯地缩在角落,他挑了一个看起来最顺眼的,割下一缕头发合着半枚唇印一起送回去。

翌日酒醒后他便后悔,可碍于面子不肯解释,谁知消息就这样断了。方若尘也来了脾气,存心晾她一阵子,让她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可一连两个月过去她都没有消息,方若尘慌了,寄去的书信如泥牛入海,带信的人支支吾吾,只说听说病了,别的一概不知。

偏又赶上陛下临时起意要看对练,他脱不开身,赶回来时只看见满眼白幡。没人知道那时候他有多悔恨,早知不和她斗气了。

可真正见到她的那一刻方若尘忽然发觉自己不认得她了,她变得像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刻板守礼的女孩子,端庄疏离低眉顺眼。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的笑笑永远不可能做低伏小。

他终究弄丢了那个心里眼里只有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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