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传言有假
运气不好的时候要做些平时不做的事情,骗过老天爷的眼睛,才能改掉运势。对别人有没有用梁斯眠不知道,可在她身上好像有点用。
成亲后再没有噩梦,疯疯癫癫的方若尘也没有出现,就连她的便宜夫君也对她好得不得了,她以为生活能够这样下去就已经很完美,可老天爷像是还嫌不够,要连带着把那两年亏欠她的一起还给她。
梁斯眠原本并不爱出门,反正家里什么都有,可秦少俞不觉得和她一起出门很丢脸,总是哄着劝着带她出门,让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些本来就很好吃的东西在店里会更好吃。
梁父一度评价秦少俞拿她当宝贝,纵容她到连亲生父母都看不下去的地步,可秦少俞甘之如饴,生怕自己做得不够,不管别人怎么说都要带她出去。
今天看山。明天看水,城里城外新鲜有趣的东西梁斯眠都能赶上最早的一拨,不夸张地说就连一向最疼她的兄长都做不到这个地步。
城中新开了家茶舍,听说是当下风靡都城的新鲜玩意,能听琵琶,还有新做的果子吃。
秦少俞现在已经能把穿衣梳头之类的事情做得驾轻就熟,拿惯刀剑的双手刚开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笨拙得仿佛这双手是刚刚安上去的,可现在却已经能够根据梁斯眠每天的心情和穿的衣裳梳般配的发型,这双手灵巧得让人称奇。
新婚燕尔的时候很多男人也能做到为妻子描眉梳头,可能做这么久还越做越好的人大概只有他一个。梁斯眠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在别人看来很窝囊的事情,他坐在夫人身后仔细地为她梳顺长发,说只有最没用的男人才会觉得为妻子打扮是丢人的事情。
不觉得为妻子打扮丢人的秦少俞即使当着外人的面也能旁若无人地为她系好披风的带子,揽着她的肩让她小心脚下。
新开的茶舍因为叫价比别家高,客人相应地也比别家少一点。商量着点了茶点后便一心听曲,秦少俞其实听不懂这些词啊曲啊,情情爱爱的东西,奈何梁斯眠喜欢,他就满城打听唱得好的茶舍,三天两头带她出来听曲。
这已经成了夫妻俩陶冶情操的日常活动,梁斯眠一脸享受地靠在秦少俞肩头听曲,听到喜欢的地方还会跟着打节拍,偶尔小声跟着唱几句。秦少俞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花大价钱就为了来这里听别人唱曲,可夫人高兴他就高兴,手按在梁斯眠背上哄孩子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梁斯眠很快就昏昏欲睡,轻轻蹭了蹭他的脖子“真好听。”
秦少俞调整姿势,让她能躺得更舒服,对他来说,再精妙的琵琶声也不及她浅浅的呼吸悦耳。
叶珂成亲三载第一次回娘家,刚回来就听说梁斯眠性情大变,还和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成亲了,她惊得说不出话,可从前的小姐妹言之凿凿让她不得不信,因此闷闷不乐一整天,夫君见此提议去新开的茶舍坐坐,她兴致不高却不愿拂他的意,只能跟着出门。
带着两个孩子其实不适合来茶舍这么雅致的地方,可家里没人能看孩子,丈夫又非要出门,叶珂只能抱一个牵一个跟在后面。
孩子的啼哭声吵醒了梁斯眠,闭着眼睛在熟悉的怀里蹭了蹭,声音软软地抱怨。“好吵啊。”
秦少俞亲了亲她的额头,捂住她的耳朵。“想睡就再睡一会儿,还早。”
其实一点都不早了,唱曲的人都换了一个,可秦少俞偏偏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梁斯眠小声打了个哈欠,从半卷的帘子望出去,和楼下的叶珂对上。
跟着茶博士上楼的时候叶珂很忐忑,进了门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屋里只有两个人,应该是梁斯眠和她夫君。男人并不是传闻中小白脸的样子,反而皮肤黝黑,眼神冷漠得吓死人,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传成吃软饭的?
“叶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斯眠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不同,原来就温柔的人现在更是柔得像一池春水,肉眼可见地比原先更好看了。叶珂成亲后便没回过这里,算来两人已经三年多没见过,曾经无话不谈的小姐妹多年未见难免有些生疏,好在借着孩子的话题很快就热络起来。
叶珂悄悄拉了梁斯眠问她前几年发生了什么,梁斯眠身子一僵,宽厚温暖的大手立刻从背后贴上来,她因此生出勇气,像知道不论什么时候自己身后都有人支持,刚刚探头的慌乱随即烟消云散。
听完前因后果,叶珂惊得说不出话,谁能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认识的人身上,她小声惊叫“这也太可怕了吧,幸好你没事,要不然你娘肯定受不了。”
这种事情光是听都让人觉得浑身发麻,更何况亲身经历,叶珂觉得她还能再醒过来就已经是老天垂怜。
知道秦少俞是队将后,叶珂的眼神惊讶中带着点不满。没出事之前梁斯眠是城中炙手可热的年轻女孩子,要不是出了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便宜他一个当兵的。
叶珂惋惜得直叹气,可梁斯眠却觉得秦少俞除了有隐疾别的都挺好的,虽有美中不足却也不算太差。
叶珂带来的两个孩子一个四个月,一个刚一岁,正是招人喜欢的时候,梁斯眠小心地抱着孩子逗弄,凑到秦少俞旁边让他看,孩子粉嘟嘟的嘴里还冒着泡,看得人忍不住跟着笑。
粉雕玉琢的孩子,温柔可亲的妻子,是秦少俞多年来渴求的生活,左手虚虚地将人揽在怀中,右手轻轻戳了戳孩子的脸,肉嘟嘟的软得让人难以置信。
叶珂很难相信发生在梁斯眠身上的事情,可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的人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传言不可信。陪在梁斯眠身边的男人并不是传闻中吃软饭的样子,他们靠在一起逗孩子的样子和天底下任何一对新婚的夫妻没有任何区别。
知道梁斯眠已经好了,叶珂盛情邀请他们到家里吃饭,梁斯眠担心会连累她被人议论,可秦少俞却觉得堵不如疏,与其躲起来被人议论,不如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让她们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道理都明白,可迈出这一步并不容易,她的朋友已经不多,不想再失去一个。秦少俞托着她的后背,轻声劝她试一试,如果这么容易就疏远,那些人也算不上真正的朋友。
于是说定三天后赴约,梁斯眠仍然有些不安,她之前试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人们害怕她离经叛道的举止,更害怕她不详。
“要是我在他家发病了怎么办。”
秦少俞温柔地将人抱住,沉稳的心跳让梁斯眠渐渐放松,柔顺地靠在他怀中,好像只要再他身边,什么事情都不用害怕,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向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