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后悔莫及

叶珂婆家除了年迈的婆婆还有个刚刚出嫁的小姑子，平时家里只一个眼睛半盲的老婆婆，这趟回家两人便将婆婆一起带着，叶珂的婆婆一开始对叶珂不太满意，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后，婆婆的态度才渐渐好了。

叶珂娘家早就没人了，刚打扫好家里，第一个请的就是梁斯眠，两人是从小的交情，叶珂爹娘没的时候梁家还帮衬了不少，否则只她一个孤女不知道要被叔伯欺负成什么样子。

这一趟回来叶珂的婆婆其实很不乐意，这边早就没人了，只剩下几间瓦房和三四亩薄田，根本没办法过日子，奈何儿子疼媳妇，只要儿媳妇吹一吹枕头风，什么都答应。

叶珂的小姑子李梅去年嫁到了三明村，离这里不过十五里地，听说哥哥带着娘亲回来，便想着过来看看。

李梅的丈夫抿了口酒，咂摸着嘴里火辣辣的滋味，觉得她肯定要白跑一趟。

“我为什么要觍着脸去，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你要是有钱我就不用看她脸色了。”李梅呸了一声，扯了手帕扫去身上的灰尘，这个破房子她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嗛，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子，哪来那么大脸，人家娘家的房子凭什么要留给你住，只要赁出去，甭管多少都是一份产业，这是人家的底气，怎么可能给你。

李梅的丈夫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叫车的钱我可不出，别找我要钱啊。”

李梅被他气得半死，一点出息都没有！她是为了谁才豁出这张脸不要的，他倒好，像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管，这个家难道是她一个人的吗，他倒会吃现成的。当初她真是瞎了眼，竟然嫁了这么个不上进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在家吃酒，一点营生都不做。

埋怨了一通丈夫没用，李梅一看时候不早赶忙提着篮子出门，可不能耽误了正事。她已经很久没进过城，三绕两绕怎么都找不到方向，一路上又是打听又是绕路，折腾了大半天才终于找到叶家。

一进门就看见哥哥嫂子和一对陌生的夫妻在说话，气氛好得让她看起来像个上门讨钱的叫花子。李梅拉着一张脸走进来，不管不顾地冲着哥哥喊“你们躲起来吃好的，把娘放哪儿去了！”

叶珂正为饭菜简陋而致歉，小姑子李梅突然闯进来，把她的脸面撕碎踩在地上，想捡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李天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就托人给妹妹带了信，却没有料到她来得这么不巧，眼看着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把妹妹拉到一边。

“你怎么来了？”

李梅斜了一眼屋里的人，觉得哥哥成亲之后愈发地没用，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都不像个说一不二的大男人。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好好的男人都被她勾得废了。屋里那个就不是个好的，一看就是那种专门吸男人精气的妖精。

她那个嫂嫂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别人家都是三年抱两一男一女，偏她生了两个儿子，生就生了还成天带在身边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能生似的，也不想想两个儿子要花掉她哥哥多少钱。

“小妹来了，吃了没有，给你添副碗筷一起吧。”叶珂不想当着好友的面打丈夫的脸，要是换作平时，她根本懒得搭理她。三天两头来娘家打秋风，知道的说她成亲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成了大善人，搜刮娘家的银钱也不知道贴补了多少。

姑嫂互看不顺眼，李天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里间婆婆听到女儿的声音，像终于等到救星那样叫起来，一叠声地喊着女儿的名字。李梅顺着声音进屋，母女两人抱头痛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少年没见，叶珂都懒得理她们，早不来晚不来，非挑今天来，这是专程来打她脸的，叶珂难堪得连表面功夫都做不了，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李梅母女俩咬着耳朵说了半天话，明摆着当外面的人都是摆设，李天尴尬一笑，说妹妹没规矩，让他们见笑了。秦少俞笑了笑没当回事，军中的人都不拘小节，和他们比起来李梅的话根本算不上什么。

梁斯眠拉住叶珂的手，示意她不用在意，今天能来自己已经很高兴。“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也来家里坐坐，我娘一直念叨着你，看见你一定很高兴。”

好好一顿饭只能潦草收尾，叶珂气得不想说话，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留人的时候，勉强笑了笑，准备送人出去。谁知李梅突然从屋里跑出来，瞪大了眼睛叫唤晦气。“不知道自己晦气吗，居然还敢上别人家的门，真是不要脸。”

这话一出口就算李天都没办法再用没规矩为妹妹遮掩，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从来了就大呼小叫的，真是太丢人了。

梁斯眠脸上的笑瞬间就冻住了，心里知道别人忌讳是一回事，亲耳听见是另外一回事，李梅的话像甩在她脸上的一巴掌，打碎了她自以为是的冷静，把虚假的面具揭下来，指着她的鼻子说她不详。

那些不好的回忆一瞬间卷土重来，梁斯眠脸色苍白地抓住秦少俞的手，呼吸短促，双眼失神。

李梅两手叉腰，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子驱赶梁斯眠夫妇。又是中邪又是家里死了人，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上门做客，真是不要脸！叶珂也真是的，一点都不避讳，家里还两个小的呢，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可没有她后悔的地方。

成亲以来叶珂就一直受李梅白眼，一会儿嫌弃她父母双亡，一会儿嫌弃她爱打扮，总是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叶珂为了丈夫总是忍了又忍，可李梅却总是和她对着干，千挑万选的好人家不嫁，非要嫁赶集遇上的生人，过得不顺心了就说自己命苦，阴阳怪气地埋怨叶珂没有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享福。

看在孩子的份上，叶珂没有和她计较，可今天李梅实在太过分。“你说够了没有！”

李梅见状立刻向哥哥告状，她就不信哥哥会站在叶珂那边。“平时你爱跟什么阿猫阿狗来往我都不管，可这个人是个疯子，你把疯子带到家里想干什么，我不骂你就不错了，你少给我摆脸色，信不信我让我哥休了你！”

“别胡说。”李天不打算掺和到他们中间，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梁斯眠，觉得今天恐怕很难善了。

李梅一听就来劲了，冷笑着数落哥哥被女人迷了心窍，居然连这么大的消息都没听说，谁知道是不是她那个“好嫂嫂”故意瞒着不说的。

“你不是说相夫教子的女人都没骨气吗，怎么你现在也这么没骨气？你不是还说一心想生儿子的人都有病吗，那我嫂嫂可病得不轻啊！你自己说过什么话还用我提醒你吗，装出这副无辜样给谁看，你干的好事十里八乡就没人不知道。”

说着看向秦少俞，满脸嫌弃，她可真是不挑，连做苦力的人肯嫁，不过也是，这附近就没人不知道她发的那些疯，哪个正经人家肯娶她，也只能骗骗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过路人了。

“你一看就不是我们这的人，十有**是被她家的钱忽悠了。我可告诉你，你身边这个人还没出嫁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你头上不知道戴了多少顶帽子，要是不想养别人的孩子最好趁早休了她，不然对得起你家祖宗十八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