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铁树要开花了

一路想着一路又回到河边，几个人都没走还都等着他。他们几个水性没钱老五好，反应也没他快，等钱老五救上来看到是九娘后就没让他们靠近。

几人看钱老五回来后神情有些落寞，揶揄的互相挤了挤了眼睛。

往跟前凑了凑，说道“五哥，你怎么这么着就回来了，人没事了吧？姑娘是有啥想不开的？他们家怎么说的？你都抱着人家姑娘一路了，按城里人的说法，可是有了肌肤之亲了，你是得负责任的”。

“还有这说法，我怎么没听说过？”

走到火堆旁本想借着火把衣服烤干了的钱老五有点迟疑的问到，几个人连珠炮似的问出一串问题，结果钱老五没听见别的。

大家一听，就更来劲了。

“真不骗你，不信你去问问下头村的王媒婆，肯定有这说法。你这么一走，人家姑娘将来可怎么办，这救了等于白救，没准还惹得别人指指点点的”

“对，对。姑娘家家的这么被人说一嘴，将来可不好找婆家”

他们不知道九娘是因为退了亲受不了别人的指点才去跳河的，瞎话张嘴就来。

但是听在钱老五的耳朵里可就不一样了，他好心救一回，如果给小师妹带来更大的麻烦，是他不想看到也是不能忍受的。

“啊，那可怎么办？要不咱们现在就下头村去问问？”几人一对眼，钱老五现在这表现可不像是没事儿的。

一看钱老这五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这么几步路不会是救人还真的救出一份姻缘来了，没准还给他们救了个大嫂来，想想就挺激动的。

大家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心思，陪着钱老五一路到了王媒婆家。

几个人还算是有脑子，没敢把实情直接说出来。编了个借口，只说路上碰到一姑娘家脚崴了，好心把人背到医馆去了。

算不算有了肌肤之亲，王媒婆那是见多识广的人，一搭眼就看出钱老五这是心里有事儿。

本来没有的事儿，被她给说的要多严重有多严重。

王媒婆的话一出口，听到钱老五的耳朵里，自己简直就成了那个万恶不赦、喜新厌旧、三心二意、面目可憎、见利忘义妥妥的一个大渣男，吓的汗都下来。

赶紧跟几个小弟挥手告别，回到许久未回过的家，让爹娘赶紧去提亲。

事就是这么个事儿，不过想要成婚得先有住的地方。这个院子要是能挤出一间屋给他结婚用，他也不至于一天到晚的在外面漂着。

现在事儿到了眼前，他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就想着在大院这个老房子外面压个三小间。虽然分着住，但不算分家，该担什么还得担什么。

看着老儿子也确实是年纪不小了，别人家这个年纪不说孩子满地跑了，也应该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成了婚，就是大人了。家里有人栓着，兴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不着家。

况且听老儿子那意思，不用家里出一分一厘银子。

既然不用公中出，又能从小儿子手里抠出来银钱来，何乐而不为。

钱老爷子看了看这个五儿子，这么多年也确实是没怎么上过心管过他。

想了想就答应了，既是自家的菜地，也不用去跟里正说。可盖房子是大事，该有的程序还得有。

不过现在是夏季，菜地里的青菜正是得吃的时候。

要是现在全铲了有点可惜，好在不是立马就盖房子。

现在提亲，前前后后最快也要小半年，时间上来及得。只要先把要用的东西物料准备起来，真要盖起来也就个把月的时间。

事儿跟家人说了，钱老五也不出去瞎跑，不敢明着催家里催的太紧，只能蹲在家里看着进程。

虽然钱老五在李家私塾呆过一段时间，但两家儿却从没有来往过。

现如今要去提亲，没有相熟的中间人，过了两天，家里只好找了王媒婆上李家去提亲。

看着时间，钱老五在外面转了一圈，跟在王媒婆后面也去了李家村。

他知道凭自己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名声，先生肯定不会答应把闺女嫁给自己。

自被几个小弟挑破了心思，他感觉自己这个没人要的铁树真的要开花了。

开了花的铁树，心思就怎么都压都压不下。

原来没有成婚的想法的时候，也没这么一天到晚的抓心挠肺的着急娶媳妇。

不过自己到现在也没分清，是自己现在想要成家了，心思多起来。还是因为那是小师妹，自己才想着要成家，所以这心里越发放不下了。

现在闭上眼睛，小师妹那苍白毫无生机的小脸就出现在自己眼前，挥之不去。

是同情、还是怜惜，好像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