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阿狸的向往
乔希邀请阿狸进屋，在二楼的魔法训练场所，阿狸接触魔法的第一节课就此展开。
阿狸与精神领域有先天连接，她是个天生的精神法师，但这并不意味着作为符文法师的乔希无法教导她。
虽然魔法的本质不尽相同，但它们之间是相互贯通的。
奥术能量可以任意转化成任何元素属性，同时精神魔法又包罗万象，变化多端。
任何类型的魔法，第一课都是学习通用的基础理论。
除了对符文形式的认知的书籍外，乔希这里的典籍对阿狸都有用。
只能说不愧是魔法种族，阿狸学习理论知识的速度根本不需要死记硬背，仅一眼略过，她就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魔法的调和、流转、印刻、盈满、具象等等，每一条魔法概念结合乔希的亲自解释和演示，也就到黄昏时刻，阿狸差不多全部掌握，下一步可以开始实践训练了。
不过历经几乎一天的学习，中间也就午餐时间休息了片刻，本就是初学者的阿狸精神状态不佳，乔希没再给她施加压力。
快速吃过晚餐，两人打算到原野中放松一下因学习而倦怠的精神。
黄昏的晚风已然夹带夜色的微凉，但白昼的余热尚未散去，此时气温正适合晚餐后的闲逛消食。
乔希和阿狸并肩漫步于青葱草原，溪流叮当脆响，远方的丛林枝叶窸窣摇曳，为傍晚昏红的夕阳演奏落幕的乐章。
阿狸站定在溪边的一块翘起的大岩石上，金色的竖瞳荧光点点，倒映出天际造型各异的火烧云。
“乔希，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
自打出生时起，阿狸就被困在瓦萨尼部族的一亩三分地中，难以与外人接触。
除了海力亚以及从城市到乔希房子的这段郊外，阿狸连福光岛的其他地方都没去过，更别提见识层层圣霭之外的广阔天地了。
只不过，现阶段的符文之地确实没啥好看的。
现在是乔希了解的时间线的一千年前。
若是放在地球的一千年前，世界才处于什么时代？
虽说符文之地人类的发源史远比地球悠远，可以追溯至八千年前弗雷尔卓德冰原，寒冰三姐妹率领族群与原初半神抗争时期。
但自从恕瑞玛这个飞升帝国在两千年前陨落，掀起暗裔战争的开端。
而三百年前的萨恩·乌祖尔，生前便是铁血军阀，死后又再度复生，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铠冥魂·莫德凯撒，横行瓦洛兰大陆，足足屠杀抹灭了两代人。
命运多舛的符文之地一半文明近乎停滞，除了向来与世无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艾欧尼亚，也就卡玛维亚所在的大陆历经纷争，后被这强大的王国征服大半，一直维持到佛耶戈之前的文明仍在缓速发展。
待到福光岛受佛耶戈引发的大破败影响，化作生命禁区的暗影岛，瓦洛兰大陆将再度开启一轮数百万人丧生的抢夺世界符文，妄图征服世界的符文战争。
自此之后，诺克希部落入驻莫德凯撒曾经建立，屹立百年不倒的都城不朽堡垒，成为后来的诺克萨斯帝国。
再过两百多年，身受符文战争迫害的部分瓦洛兰人民迁徙西方，发现那片天然的魔法屏障——禁魔石林，并以其石灰融入石头打造出禁魔石，建邦立国，组建德玛西亚王国。
一东一西，诺克萨斯帝国和德玛西亚王国成为文明的摇篮，共同孕育出后世文明最为兴旺繁盛的瓦洛兰大陆。
但那距离现在，已经是千年之后的事情了。
乔希登上石头，坐在阿狸的脚边，“外边的世界啊，怎么说呢？我最中意的是北方守望者之海的那片初生之土。”
阿狸掀起长袍，屈膝坐在乔希的身旁，“初生之土？我的部族收录有那片土地的相关记载。”
她的双手环过毫无赘肉的匀称小腿，精致无暇的侧脸贴在膝盖上，恍若晨星般绚烂的清眸流盼，盯着他的侧颜。
搭配上灵动耸颤的狐耳、摇摆不顿的并拢归一的九尾和本就娇小尽显可爱的体型，阿狸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这副姿态究竟有多犯规。
加之阿狸身上不知名的沁鼻幽香不时顺风钻入鼻腔，乔希的心跳不争气地稍稍加速。
就连露妮希亚都忍不住吐槽：【矜持点行吗？一个大男人，怎么跟没见过女人一样……】
【嗯，虽然这小狐狸确实有点迷人……要我说，你喜欢就直接上啊！真是婆婆妈妈的。】
【你这扭捏的姿态要是在曾经的恕瑞玛帝国，可能连老婆都找不到！】
乔希清了下嗓子以缓解只有自己才感到的尴尬，开口道：“那是一片与世无争的净乐之土，人与自然和谐共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怡然自得。
“那里的人追求万事万物的平衡，因为只有这样，物质领域与精神领域达成稳定，自然之灵才会赐福他们。”
“嗯，这个我知道，所有的瓦斯塔亚人都来自初生之土，我们瓦萨尼族也不例外。”阿狸眨了眨眼，抿嘴轻叹，“可惜我从没去过。”
“会有机会的。”
乔希侧过脸，恰巧与阿狸充满希冀的眼神交汇。
注视着他的眼眸，阿狸下意识开口：“如果有那一天，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去。”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又或者一直被乔希注视，萌动的少女心升起羞涩，阿狸的脸颊泛起几许红霞，错开了视线。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但我们从未像朋友一样，在一起好好玩耍过，不是吗？”
阿狸有些慌乱地强行解释道，紧张的模样煞是可爱。
【是啊，情愫萌动的异性朋友，还要一起玩耍……啧，是成年人的‘玩耍’吗？你们可真无聊，还不如跟我一起训练，战斗或者魔法……什么都行。】
露妮希亚代乔希回答，可惜她的话只有乔希一人能听见。
过了片刻，阿狸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开始解自己短靴上的系带。
脱下鞋子，摘下棉质的白色足袋，一对白皙娇嫩的小巧玉足。
完美的足弓微弯，精巧玲珑的足趾先是蜷曲，随后犹如花瓣般舒展开来，阿狸将鞋袜放在一边，撩起衣摆跳下石头，踩在翠嫩的草地上。
紧接着，阿狸踩进浅浅的小溪边缘，弯身撩起一片水花，破溅到仍坐在石头上面，微微怔神的乔希身上。
“来一起玩呀~~”
……
……
夜幕降临，海力亚的学者居所。
整座城市结束了一整个白天的忙碌，以静谧的白色薄纱为被，陷入沉睡。
然而，翻来覆去的瑞兹每每闭眼，却总是被萦绕眼前的鬼影噩梦惊醒。
冷汗浸湿睡衣，瑞兹从床上坐起身，紧张兮兮地盯着连通露台的半透明落地门。
虽然屋子里灯火通明，但他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外面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帷幕之下，有什么东西在死死注视自己。
有东西回来了，那只游荡于万载井的生命之泉附近的白色幽灵。
它一直在跟随我！
恐惧死死掐住了瑞兹的脖子，他浑身颤抖不止，目光移向摆在桌子上的厚实典籍。
那是他跟葛瑞尔进行交易，为其取得生命之水换来的符文秘典——
历经数百年，福光岛仅有的数十位符文法师传承下来的智慧结晶，远比乔希给瑞兹的奥术符文笔记更为详细。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瑞兹又望了眼落地门，喉咙不自觉地蠕动，咽了口唾沫。
犹豫再三，他还是换上日常的衣服，穿上鞋袜，抄起桌子上的符文秘典走出卧室。
眼神复杂地望了眼泰鲁斯的房门，瑞兹不着任何声响，快步离开了套房，心中暗暗祈祷：
希望我的贪心没有铸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