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尘埃
冰凌:“真是千想万想,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晴深缘?她要干什么?”
檀柚:“谁知道呢,这不重要,也算是一种好事吧,毕竟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卜阴的话,至少让事情不会那么复杂。”
明枫默默地点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心里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他们找不到卜阴,那么接下来或许又要开始诡异而又忐忑,带着血腥的风平浪静。
这件事情形容说不上来好,也用不了坏去形容。
明枫甚至有些怀疑,当年撞破卜阴的那个计划,对于他们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若是当真无法阻止,他们在那之后却每时每刻都活在恐惧当中,就好像每一个人的头顶都悬着一把刀,不经意间就会落下来,他们知道,他们阻止,而现实却告诉他们有多无能为力。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大家各怀心思,却又没人再说话。
林箐直到回到自己的房中才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她额头上已经起了薄薄的汗。
皇帝给魏家最终的决策还没有下来,魏家却先反了。
皇帝大怒,派太子殿下捉拿魏家父子,同时,软禁了身在宫中的皇后。
而封染似乎是早有准备,又或是谋略出群,不出三日。便将魏家乱臣贼子等人捉拿而归。
皇帝仁慈,魏家父子被判凌迟,魏家家眷免除死罪,背叛五千里流放,大殿下疑似助魏家之嫌疑,皇帝震怒,将其关入大理寺,终身监禁。
魏家谋乱,皇后被打入冷宫,大殿下沦为阶下囚,举国哗然。
然,百姓有听说,在将圣旨送入废后寝宫时,废后人早已不见踪影,不知去向。
此时此刻,坊间传闻早已众说纷纭。
皇帝摔了茶盏:“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之内修理到朕这个皇后,究竟有多少秘密,究竟还有多少事情,又多少本事是朕都不知道的?!”
封染:“父皇息怒,儿臣会尽全力将皇,废后找回来的。”
皇帝:“不是尽全力,是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封染:“是。”
封染出了御书房,直接去了大理寺,如今的封秦,当真是好不落魄啊。
封秦见了封染,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混账东西!你是来看本殿下笑话的吗?!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你害了母后,害了魏家一家忠臣!好个太子殿下,你可真是好得意啊!”
封染看着封秦蓬头垢面,大肆咆哮的模样,十分嫌弃的后退了两步,半掩着鼻息,皱着眉,半句话没说,羞辱的举动,却一个没少做。
封秦果然被他这个举动激怒了,他就喊着扑过去,却被侍卫给挡住,完全进不了堂堂尊贵的太子殿下的身。
封染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放开他。
封染:“大哥,我好心来看你,你倒好,怎么一上来就口出恶言呢?”
封秦朝地啐了他一口。
封染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发疯的一幕,终是感慨了一句:“果然是皇后费尽心思养出来的废物,如今看,也不枉她这么多年苦心栽培了。”
封秦:“混账!母后也是你能嘲讽贬低的?!”
封染哈哈笑着:“我贬低她了吗,我又何时嘲讽她?若是皇后如今站在此处,听到我说这句话,应该是开心的。”
说实话封染这些年,嘲讽贬低皇后的话说了不少,不过这句话却当真是在夸她,可怜的大殿下,事到如今,整个局面却还未看清一分,可当真是又可怜又可笑。
封染想,自己只好耐心一点,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一点一点给这个大殿下讲明白,他嘲讽起他来才能够更舒心:“你所知现如今,皇后,不,废后,身在何处?”
封秦冷哼道:“托你的福,母后现如今,正在冷宫之中受苦。”
封染摇了摇头:“不,高高在上的皇后,怎么可能去冷宫这种地方呢?”
封秦听到这句话,疑惑抬头,随后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了起来:“你把母后怎么了?!你个混账东西!你竟然对母后下手?!她是皇后!不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了她!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对她下了手!你怎么敢?!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父皇!”
封染:“嘘,喊什么,我何时说废后已经死了?虽说已经快了吧,想要知道她如今在哪,整件事情一因一果究竟是如何,就闭上嘴,别再叫了,让弟弟好好给大哥讲讲,这故事,究竟有多么精彩。”
封染慢条斯理的坐下,他有很多的时间,愿意好好把这件事情讲给他听。
封秦听完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封染如此详细的谅解,成功让封秦面容呆滞,处于怀疑人生的状态。
封秦:“不可能,不可能,这,这不可能……”
封染:“怎么不可能,大殿下,你就是个牺牲品,只不过你这个牺牲品最终也没有发挥最好的用处,皇后千算万算,最终把自己给算进去了,你说可不可笑?”
封秦:“你挑拨,你挑拨我与母后的关系,封然!”
封染:“你究竟是当真没有脑子,还是有脑子不愿意动啊,如今我想说你二人的关系有何用,你有质疑我的时间不如好好想一想,皇后为什么自己逃了,却没有管你这个宝贝儿子呢?”
封染的质问围绕着封秦,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昭示着,都告诉他,自己被放弃了,被自己向来敬重,向来信任的人。
大理寺的牢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而封染就在恐怖的叫喊声,慢慢离去。
阿福:“殿下,林小姐在太子殿等着您。”
封然看向阿福,这人,不是皇后的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封染如今待他终于不再有戒心。
封染点点头,给了他一天的休沐,阿福乐颠颠地跑开了。
林箐:“殿下。”
封染喝着林箐沏的茶,心情平静了些许。
林箐绕到封染身后,给他揉着额头:“殿下要不要换身衣服。”
她知道封染刚刚去了大理寺,见了大殿下。
封染摇了摇头:“不,我倒不觉得晦气,今日,我心情很好。”
林箐:“林箐知道,殿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封染握住林箐的手:“你也快等到那一天了。”
林箐从后面抱住他:“林箐想要的,是想和殿下长相厮守,这就够了。”
封染沉默一瞬,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林箐的手。
封染:“林箐,多谢你,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太傅府
林原:“父亲不是一直都不参与那些朝堂斗争的吗?又为什么要帮太子?”
林太傅摇了摇头:“我不是帮太子,我是帮百姓,魏家做事,的确是过分了。”
林原观察着父亲的面容,林太傅面容平静,他是开启魏家这场悲剧的人,也是在那时,明确站队太子,一直保持中立派的人。如今这个举动,无论是为了什么,等到皇帝反应过来,都是忌惮的,引火烧身。
林原可以站队太子,可以明牌,上奏弹劾魏家的事情他也能做。
只不过,太傅不行,太傅代表的是整个太傅府,他曾也是皇帝的老师,他向来是中立的,在朝堂中的威望极高。
“父亲此举,可想过会遭受皇帝的忌惮?”
太傅笑了:“不会的,原儿,为父从未站队哪个皇子,我帮的,一直都是皇上,我帮了他大忙,他是个知道感恩的,今后定然也不会忌惮于我。”
林原听得眉头紧皱,这说的是皇帝吗?怎么对不上呢?
太傅:“等你妹妹回来,去问问她吧,这天,要变了。”
几日后,封染将废后带回,如今的废后,早已经失去了从前的风采。
皇上冷眼看着跪在下面的人:“皇后与朕结发三十年,贵为皇后二十五年,朕却从不知,皇后还有这个本事,朕当真是小看了皇后了。”
魏氏哭泣着向前:“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逃,皇上,皇上饶了臣妾吧,皇上三十多年相伴的情分上,就宽宥臣妾一二吧,臣妾纵然有千万般不是,却从未想害皇上之心啊……”
皇上闭上了眼睛:“朕从未想过要致你于死地,你却当真是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修密道,养亲信,逃跑,这还是朕当年所认识的温婉皇后吗?”
封染站在一旁听着看着,一边唾弃着皇帝演戏太假,分明当时白绫毒酒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如今还在这里装仁义痛心,一边懊恼自己竟然上那个上官清给逃了。
皇后:“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所做之事,都是出于无奈之举啊,皇上想想当年,当年与皇上相识,臣妾不也是这般胆大,正是因为臣妾胆大,臣妾未雨绸缪,才在当年能够相助皇上,时隔多年,臣妾只是太怕自己被这深宫给吃了,无论是修密道还是养亲信,臣妾皆是为了保命啊皇上……”
皇后哭得梨花带雨,有意无意地说起当年之事,却没看到皇上眼底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