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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痛痛飞走啦

这些都是卿晏辞告诉她的,她那时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跟这位小殿下有机会见面。

“叫什么名字?”颜汐浅问。

少年声音压得极低,“容司晨。”

颜汐浅翘起二郎腿,“说说看,你到天宫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颜汐浅也大抵有猜测的。

魔族大败,重伤他们的卿晏辞又身负重伤,是刺杀他最好的机会。

容司晨缄口不语,颜汐浅皱眉,“你说不说?想去天池?”

他立刻摇头,“我说,我说!我是来刺杀狗贼卿晏辞的!”

“凭你?”颜汐浅不屑。

这两个字,极大的刺激到了容司晨的内心,他立刻嚷起来,“你瞧不起谁呢?我怎么了吗?我很厉害的,告诉你,要不是你阴险狡诈,我未必会输给你的!”

他声音太大,颜汐浅不由得担心,会不会把隔壁睡觉的小祖宗吵醒了。

容司晨仍然不知收敛,“别以为你能打赢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魔族里比我厉害……是和我一样厉害的有的是,你这样的修为,应该是天族数一数二的了吧?若是真的两族彻底开战,你们根本没有胜算。不过是靠着一个狗贼卿晏辞强撑着罢了!”

颜汐浅歪了歪脑袋,“臭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容司晨哼了声,“我知道,你们天族划分某某上神,某某长老,你是长老还是上神?”

“我是狗贼卿晏辞的夫人!”

“……”少年呆愣了片刻。

夫人都这么厉害了?

容司晨心里一颤,脑子里连魔族覆灭的已经想象到了。

正当时,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悠悠的脚步声,而后房门便被推开。

卿晏辞揉着眼睛站在门口,幽怨的喊她,“阿浅!”

这人就算是化成灰,容司晨也认得。

他使出浑身解数,从卧榻上弹起来,一阵风似的朝卿晏辞蹦了过去。

可惜,蹦到颜汐浅身边的时候,被她伸出来的一条腿绊倒了,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膝盖撞击到地面,发出咚的一声。

而后,容司晨的嚎叫声便响彻了整个崇华宫。

颜汐浅念了个诀,那人立刻没了动静儿,只有两条小溪似的泪水从眼眶里不断了淌下来,晕湿了灵丝。

卿晏辞被容司晨这一嗓子彻底嚎清醒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可怜木乃伊,捻着袖子给他擦了擦眼泪。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颜汐浅正觉着他心地善良,又听到他劝容司晨,“你别哭了,哭得好难看啊。”

这下子,跪着的少年哭得更厉害了。

他被狗贼卿晏辞鄙视了!!!

容司晨的膝盖跪裂了,哭哭啼啼没完没了。

连颜汐浅威胁他,要把他喂鱼都不好使了。

卿晏辞倒是挺可怜容司晨的,坐在卧榻前,帮他上药。

容司晨却拗着脾气,不肯让狗贼碰一下,可他腿疼得厉害,又不敢动作幅度太大。

于是扭扭捏捏的,像是小孩儿闹脾气。

“痛痛飞走啦!”瞧着卿晏辞哄人,颜汐浅莫名觉得有趣。

她摸摸少年的头,道:“时候不早了,你别管他了,早点回去睡觉。”

卿晏辞瞄了一眼躺在卧榻上的容司晨,情绪十分低落,“阿浅,你不和我一起睡了吗?”

颜汐浅清了清嗓子,什么跟你睡,跟我睡的?

这还有外人呢,这小子真是说话不分场合。

好在容司晨只顾着疼了,根本没心思在乎他们俩。

颜汐浅揉揉卿晏辞的脑袋,“一起回去吧,不管他了,让他自己在这里。”

这话,容司晨倒是听到了,嘴巴说不出来,可喉咙里还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颜汐浅才不管他,手指在他脖颈间一点,那人便立刻陷入了沉睡。

她打了个哈欠,确实有些困了,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好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隔壁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颜汐浅揉了揉眉心,想起隔壁还有个傻子。

大概是昏睡诀失效,那家伙醒过来了。

卿晏辞也被吵醒了,带着一点起床气,哼哼唧唧的往颜汐浅怀里钻。

颜汐浅拍拍少年的背,小心翼翼地抽身。

一出门,隔壁房间门口已经聚集了好些侍女了。

“神女,这屋子里好像有什么人。”侍女们纷纷道。

颜汐浅叫她们都散了,这才进了屋。

容司晨疼疼疼地喊个不停,颜汐浅封了他的嘴巴,那人才消停。

可那人一个劲儿地流眼泪,枕头和被褥已经被他哭湿了大半。

没法子,颜汐浅只好封闭了他腿部的直觉,那人这才安分了起来。

解了他嘴巴上的咒术,那人哽咽着哭,还一面抱怨:“你早把我……的伤口封印……封印起来,我就不用痛……这么久了嘛!”

还成了她的不是了?

颜汐浅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把你膝盖敲碎的,关我什么事?”

容司晨咬牙,“要不是你绊我,我怎么可能摔倒?”

颜汐浅冷哼一声,“哦?所以我瞧见你要对我男人下手,我还得给你递个凶器不成?”

少年沉默了起来,是了,他要杀的是这女人的丈夫,好像让他自生自灭也无所谓。

自知没理了,容司晨又开始挑刺儿,“你知不知羞耻啊?都已经是有妇之夫了,还在别人面前衣着散漫。”

颜汐浅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才想起来,自己仍旧只穿了里衣就出来了。

说来也是,她一贯如此的。

从前在家的时候便喜欢穿这些松垮垮的衣裳,无拘无束。

而后嫁到崇华宫她仍是如此。

崇华宫的侍从小仙们慢慢地都被卿晏辞换成了侍女仙子,更是让颜汐浅在家里随意自在。

颜汐浅敲了下少年的脑门儿,“我看你是在这里待得舒坦,忘了你自己姓甚名谁了。等会儿我便叫人把你送回刑罚台,天牢里有的是衣着散漫的。”

容司晨急了,“别,别送我去那地方,阴森森的,好可怕。”

“哦?”颜汐浅眨眨眼睛,坏笑道:“和我有关系吗?”

少年连忙转变态度,“姐姐,漂亮姐姐,我说错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见他态度软了,颜汐浅这才点点头,“好吧,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听话,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的话,我就不送你回去。”

容司晨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颜汐浅回屋穿外衣的时候,卿晏辞已经醒了。

他大张着两条手臂,“阿浅,抱。”

颜汐浅见他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便也顺着他,抱了抱他。

少年靠在她怀里,哼哼着说:“没睡好。”

颜汐浅拍了拍他后背,轻声说:“那你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卿晏辞点点头,“阿浅陪我。”

“怎么这么粘人?”颜汐浅嘴上抱怨,语气却轻快,脸上更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十分宠溺。

不得不说,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还不错。

“好不好嘛?”少年撒娇。

颜汐浅欣然答应,“好,陪你陪你。”

刑罚台的事情,天君应该会处理妥当的,实在用不着她来掺和。

容司晨的身份也已经知晓了,那个软骨头,想问出来点什么也不是难事,还是交给其他人去做吧!

颜汐浅向来懒散,此番若不是孟云找她帮忙,这些事情她也不愿意插手的。

如今孟云在休养,有关容司晨的事,自然是有其他人接手的。

她就好好的留在家里哄哄小孩子好了。

陪着卿晏辞一直到晌午,颜汐浅便准备押着容司晨往天君殿去。

奇怪的是,她一进入那间屋子,便看到容司晨正坐在卧榻上,双目微红,死死的盯着她。

颜汐浅皱了皱眉,这小子又要发狂了?

好在容司晨身上的灵丝都完好无损,一直禁锢着容司晨,那人倒是没有变成魔兽。

颜汐浅越发奇怪,昨晚和今早,容司晨都很正常。

为何突然间发狂,实在是让人不解。

更奇怪的是,随着颜汐浅的靠近,那人的眸子越发的红了起来,牙齿也慢慢的尖锐起来,从嘴边露出獠牙。

“容司晨?”颜汐浅不确定他现在还有没有意识。

那人像是没听到,只是一个劲儿的龇牙,甚至从卧榻上弹跳起来,整个人做兽状,双手双脚匍匐着,狠狠的看着她。

灵丝禁锢了容司晨的野蛮,倒是没有让他掀起什么风波。

颜汐浅见他这样,更觉得不能留他在崇华宫。

若是他趁着发狂对卿晏辞下手,后果不堪设想。

颜汐浅收紧了灵丝,将人捆成圆团,而后即刻送往天君殿。

卿晏辞不肯跟她分开,吵着闹着要跟着。

颜汐浅瞧着被绑成粽子的小魔兽,心想也没什么危险,也就没有狠心拒绝他。

少年欢欢喜喜的牵着颜汐浅的手,脚步轻快地往天君殿去。

这一路上,遇上了不少仙子,瞧见晏辞上神那副不值钱的样子,个个痛心疾首。

可卿晏辞却丝毫不在意,满脸都是甜腻腻的笑容。

正巧,天君召了孟云前来问话,此时正在天君殿里。

听闻颜汐浅和卿晏辞前来,便直接叫两人进来。

孟云瞧见两人紧握的手,藏在白色长袖下的手捏成了拳头。

肩膀处的骨头还没有恢复,此刻随着手臂过度用力,而产生钻心刺骨的疼痛。

一见孟云,颜汐浅便想起昨日天君所说的那些话。

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好友,居然和自己的丈夫有过一段关系。

这让颜汐浅备受打击。

可不管怎么样,这并不是孟云的错,毕竟她拒绝了和卿晏辞的婚约。

说到底,孟云对卿晏辞,大约是没有那种感情的。

这般想着,颜汐浅倒觉得心里松快了不少。

“孟云,你身子好些了没?”颜汐浅关切道。

少女勾唇浅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了,睡了一觉,脖颈上的疼痛已经好了。”

颜汐浅点点头,“那便好。”

卿揽月坐在大殿之上,语气颇有威严,“此事本君已经细细的调查过了,并未发现可疑之人。整个刑罚台上上下下不在少数,若是要从中查出奸细,恐怕为难。”

孟云道:“此番诸事皆为刑罚台监管不力,小仙日后必当严格监管,不再纵容此等事情发生。”

卿揽月轻描淡写的看了孟云一眼。

他做天君的这些年,对人心的探查和审视已经炼化的炉火纯青。

这个孟云,绝对不是善茬。

再加上当年的事情,旁人不相信年幼的卿晏辞,可他这个兄长,深知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人,他所说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

卿揽月凤眼微微眯了起来,道:“既然是刑罚台有错,便由刑罚台自行处置,捉出暗中帮助魔族之人。”

孟云俯首称是。

颜汐浅想替孟云辩解几句,可一抬眸,对上了卿揽月的双眼。

那人微微摇了摇头,颜汐浅怔愣一刹,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既如此,你便退下吧,若是查明了真相,速速来向本君禀报。”

孟云拱手起身,“是,天君。”

待孟云离开之后,颜汐浅不解地问道:“孟云也是受害之人,为何要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虽然颜汐浅不喜欢过问天族的政务,也从不在意这些。

但她对卿揽月这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无论是从卿晏辞嘴里听到的,还是从萧染星嘴里听到的,他都是个天生做天君的料。

是以,颜汐浅不认为,他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草草了事。

卿揽月扶着案台站起身来,左右摇晃了下腰身。

这会儿殿里也没有外人,他便不必那般板板正正,只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缓缓走下殿来,伸手勾了勾卿晏辞的下巴,逗小狗儿似的逗着他。

少年不满的躲了躲,嘴里喃喃着,“讨厌!”

卿揽月却不以为意,甚至哈哈的笑了两声。

卿晏辞气呼呼地往颜汐浅身后躲。

那人这才正色说道:“其实,也不是一点都没查到。”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卿揽月道:“明面上查起来,自然是什么也找不到的,但我私下里派人去旁敲侧击地问了问。这一问之下,可发现了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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