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火速见马腾,数日下金城3
大漠沙如雪，祁山月似钩。
六月下旬的凉州安定郡，午时虽极为炎热，但入夜后，却凉赛深秋。
然而…
休屠王此时此刻的内心，简直比凉州夏夜这鬼天气还要凉千倍。
若用后世网络语来形容，他此刻简直如同…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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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休屠王此刻恨不得一刀宰了跪在其人对面的败军之将，便不难理解。
尽管休屠王身旁的于禁，正努力憋着笑，硬生生将其人一张微黑的俊脸，给憋成了猪肝色的鞋拔子脸。
休屠王咬牙切齿地大骂了一番西北汉子经典国骂…
好吧，也就是诸如“贼你妈”、“恶贼”之名句后，其人本就黝黑的脸，此刻更是比张飞那张脸还黑。
其人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此刻确实如土鸡瓦犬、丧家之犬的其人麾下左大将，从牙缝中挤出来几句骂言。
“废物！酒囊饭袋！简直如土鸡瓦犬！你等三万大军，竟奈何不得区区万人？反被马孟起杀到如丧家之犬乎？”
毋庸置疑，这左大将，便是傍晚被马超以寡敌众、惊天逆转击败的那个苦主。
休屠王麾下左大将虽然也是左大将，但其人此刻，显然比匈奴左贤王麾下那左大将还要窝囊。
其人虽被休屠王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却畏畏缩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谁让他被马超一通霞霁八冲，阵势被冲得七零八落，兵卒们各自为战、霞霁八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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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有何高见？”
赵旻有意让法正远离贾诩，因为历史上的法正虽然能力极高，甚至不逊于诸葛亮，但其人私德着实有些不堪。
对于法正而言，德行不错的荀攸是个好老师。
荀攸果然也未让苟哥失望。
其人躬身作揖。
“主公，愚以为，当令兵卒携攻城器械，列阵于允吾城东门处缓缓推进。向守城兵卒施压之余，迫韩遂老贼投降。
若韩遂老贼不愿降，则我军可顺势大举攻城，一战而定之也。”
实际上，马腾围城围到这个份上，再用计谋意义已经不大。
因为允吾城内，此刻最多剩余五千士气全无的守卒，还有何难度可言？
苟哥遂颔首：“甚善！便依此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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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哥答应得痛快，兵卒列阵也极为利索。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在隆隆的鼓声、飘扬的令旗之中，云梯车、井阑车、冲车等攻城器械便缓缓向允吾城东门推进。
然则…
就在城头守卒严阵以待、城下攻城大军结阵前行之时…
在敌我双方同时瞠目结舌之中，苟哥竟骤然脱离军阵，单枪匹马疾驰至允吾城下。
孙尚香登时大急。
其人狠狠抽了一下自己最心爱的汗血马，紧咬银牙、奋力跟上了爱郎。
与此同时，马腾也神色大变。
“刀楯兵何在？刀楯兵速速跟上，护卫卫将军！”
严颜、吴懿和张任三将二话不说，取来木楯便拍马向赵旻疾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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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谋士也丝毫不敢怠慢，纷纷持着木楯冲向城门处。
香妹子高举木楯护住爱郎，正欲出言诘问，却见爱郎骤然勒马，驻足城门处，向城门楼上的守卒们暴喝。
“尔等听真！我乃大汉卫将军赵从文也！我奉王诏而来，讨伐汉贼韩遂！我只诛首恶，从贼者概不问罪！”
赵旻说的，是一口地道西府话。
是以，城门楼上本欲放箭的守卒们，听到赵旻这番话后明显犹豫起来。
苟哥一看有戏，当即暴喝一声。
“顽抗者死！弃械者生！献城者封关内侯！”
关内侯果然被赵旻玩得不正经了。
香妹子来不及多思，其人一边高举木楯护住爱郎，一边娇喝。
“顽抗者死！弃械者生！献城者封关内侯！尔等还不速速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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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妹子的西府话虽然极不地道，但城门楼上的守卒勉强能听懂。
这时，疾驰而来的众人，用木楯将自家主公牢牢护住。
法正、孟达这两个右扶风人也用一口家乡话高喝。
“顽抗者死！弃械者生！献城者封关内侯！速速归降！何必枉送性命？”
【作者题外话】：霞霁八冲，是一种技术含量极高的战法，因其冲击时如晚霞般绚丽、收势后又如云销雨霁般利落而得名。
以上，便是苟哥最拿手的绝技：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玩过王者农药的诸君应该都知道，打moba类游戏时，要有两种勇气：
一是逆风时敢于直面对方五人的勇气，一通霞霁八冲后，或许可以如小马哥一般反败为胜；
二是顺风时敢于果断撤退的勇气，因为谁也不能确定，草丛中有没有埋伏着三姐妹，一通控加输出，结果很可能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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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屠左大将便是第二种做法。
不能说其人窝囊，只能说其人倒霉催的遇到了休屠王。
10版三国选角色根本不用心！
历史上的公孙瓒公孙伯圭，不但颜值极高，而且英武过人。
公孙瓒的缺点是性子有些偏激，但话说回来，做为坐拥幽州一州长达近十年、实力比吕布强出不知凡几的一方大诸侯，公孙瓒真的一无可取吗？
公孙瓒在面对乌桓人时，作战极为英勇，即便面对大boss袁绍，其人也丝毫不虚。
遑论人家公孙瓒就连死，都死得极为壮烈！
10版三国选那可耻的历史虚无主义者做顾问，就已经注定了其根本不符合史实和罗先生的原着！
期待新一版的三国演义上映。
韩遂和马腾的恩怨情仇，前文咱们已说过太多，所以不再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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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人品不咋地，在《三国志》中有多处记载，前文云某也曾详细聊过此事。
曹操都称法正是奸雄…
此事可想而知。
下午杂事较多，抽空码字上传时忘了…咱们还没讲完凉州士族反抗马超之事。
所以，这一章收一下尾。
咱们聊一聊赵昂与赵颙的人名讹误。
赵颙之名，出现于《蜀书先主传》中。
在反抗马超事件中，天水大姓赵昂居功甚伟，与杨阜一并发迹。
按皇甫谧《列女传》记载，赵昂在魏廷官至益州刺史，不过按《先主传》记载，曹魏的益州刺史名叫赵颙。
赵昂妻异者，故益州刺史天水赵伟璋妻，王氏女也。--《列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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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大破渊军，斩渊、合及曹公所署益州刺史赵颙等。--《蜀书先主传》
由于“昂”、“颙”二字字形相近，因此赵昂与赵颙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里简单谈一谈魏署益州刺史的问题。
曹魏方面的首任益州刺史似为杨阜。
不过杨阜任职时（215），恰逢曹操攻打汉中，益州尚在张鲁、刘备等人之手，因此杨阜很快便卸任，转任金城、武都太守。
太祖征汉中，以阜为益州刺史。还，拜金城太守，未发，转武都太守。--《魏书杨阜传》
杨阜之后的继任，便是赵昂（赵颙）。
赵昂在任时，巴中、蜀中归于刘备。
可知赵昂（赵颙）的益州刺史，应就任于汉中，即建安二十年（215）张鲁降曹之后。
这也能解释为何夏侯渊阵亡时（219），赵昂（赵颙）也跟随一并战死（见前文注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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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二人的驻兵地区恰恰都在汉中。
不过虽然同为益州刺史，赵昂的记载相对较多，赵颙却仅仅出现一次。
鉴于赵昂、赵颙的字形与仕宦履历过于相似，基本可以认定他们是同一人，只是由于抄写问题产生了讹误。
这就好像《魏略》把简雍称作“刘备有舍人姓简者”，类似韦曜《吴书》把臧霸称作臧宣（臧霸字宣高）一样。
比舍人有姓简者，及（刘）备得益州，而简为将军。--《魏略》
（赵）昱门户绝灭，及（张）紘在东部，遣主簿至琅邪设祭，并求亲戚为之后，以书属琅邪相臧宣。--韦曜《吴书》
琅邪，及琅琊国，邪通琊。
实际割据徐州北部、屯驻于琅琊国开阳县的臧霸，确有琅琊国相之职。
咱们总结一下：
马超在凉州地区的叛乱运动，时间长、范围广、烈度深，有“背父叛君，虐杀州将”的恶名，甚至被姜叙之母骂作“背父之逆子，杀君之桀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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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可谓劣迹斑斑，声名狼藉。
（姜）叙母骂之曰：“汝（指马超）背父之逆子，杀君之桀贼，天地岂久容汝，而不早死，敢以面目视人乎！”--《魏书杨阜传》
有鉴于此，拨乱反正的杨阜、姜叙等人，也便理所当然地在《魏书》中获得了高度评价，以至“西土之人以为美谈”。
君（指杨阜）与群贤共建大功，西土之人以为美谈。--《魏书杨阜传》
其实曹魏的史书，出于宣扬国统的目的，存在明显的叙事立场。
如果抛开其中的政治因素，重新审视马超与凉州豪强的关系变化，可以发现凉州大族与马超并非自始至终都处于交恶状态。
杨阜等人屈身从贼一年有余，在故主韦康遇害后也并未杀身死节，因此他们反抗马超，其实存在更深层次的原因。
核心原因就是马超的统治损害到了凉州豪强的利益。
比如赵昂之子赵月被马超掳为人质，杨阜堂弟杨岳则被马超投入大牢。
这些都是发生在杨阜等人反叛之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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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遂背约害（韦）康，又劫（赵）昂，质其嫡子（赵）月于南郑。欲要（赵）昂以为己用，然心未甚信。--《列女传》
赵、杨都是凉州名士，待遇尚且如此；
其余人物作何感想，也便可想而知。
所谓“一州士大夫皆蒙其耻”无疑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由此可见，马超统治凉州的方式，近乎于公孙瓒在幽州的统治：
也就是压制士族豪强。
事实证明，在中古时代肇始阶段的汉末三国，压制、打击士族豪强，是完全行不通的！
曹刘孙（孙十万）三人，无一不是与士族既合作又防备。
赵旻不同：
他的三学制，实则是在掘士族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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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改版屯田制，实则是在扶持贫农。
这叫什么？这叫润物无声！
马超占领凉州翌年（213），恰逢曹操僭号魏公，正需要延揽人心，招募四方志士。
杨阜等人借机反正归魏，联合夏侯渊驱逐马超，成功洗清了从贼附逆的恶名。
从魏廷的视角看，杨阜等人不忘故主，蹈难成名，当然是功垂千秋的义烈之士。
不过从现实角度出发，其背后却是赤裸的利益博弈。
据此也能更好地理解，凉州豪强与马超关系变化的深层逻辑。
所以，诸君也看到了，明明是同一种行为，站在不同立场上，却可引申出截然相反的解读。
呵呵，历史是不是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