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锁灵笼
轻描淡写一句话,那丫鬟如蒙大赦。感激的抬头看他。却没看见宋敛对她的怜惜神态,只见一道背影早向外去了。
而见柳想了想刚才公子在他耳边嘱咐的话。看向丫鬟莲雾的眼神也精明了许多。
“公子发话了,姑娘起来跟我走吧,我们公子身边伺候的从来都是小厮,姑娘还是头一人,今后可要精心啊。”
莲雾赶忙道是,抹了抹泪站了起来。到底是南辰王府精心培养过的。哭都哭的娇俏。
“我知道了,多谢见柳小哥提醒。”声音里也是透着软媚。
见柳点头便引着莲雾往宋敛院子走。
莲雾擦净了泪水,凑近见柳问道:“不知公子有什么习惯,爱喝些什么茶,吃些什么点心。见柳小哥要是方便可否与我讲讲。我也好伺候公子舒服些。”
见柳此时一路好言相待。知无不言,一股脑倒给她,“我家公子喜茶,尤其爱涩,这个涩呀,奇得很,明明许多人避之不及,偏偏是涩后微甘最让人难忘。哦,这是公子说的,我可没这般见地。要说好茶,公子也是叫我尝过的。啧,要我说一般人可真体会不了公子的喜好。我喝了觉着舌头都麻了。我呀,还是爱喝茉莉,香得很,回回喝回回香,嘴里香身上也香…我还喜欢喝…”
莲雾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谁要知道你喜欢什么呀!无奈抬袖擦了擦汗,“见柳小哥,咱们还是快些走吧,热得很呢。”
砚川落在枝头看了许久才飞回宋敛院子。到了房门跟前漾出一阵青烟,随之就是幻化的长腿跨过了门槛。
“宋敛,我瞧这南辰王府不简单呐。”
宋敛松松衣领,给他将茶斟满,“嗯,不是凡人,且身上一定带了法器,看不出是什么路数,你盯着点他,说不定会有线索。”
砚川点头,“我今晚须得先回趟家里,明日回来去南陈世子那处瞧瞧。”
宋敛忽然挑眉抬眼看他,问道“你母亲见了你还能舍得撒手?”
砚川无奈摇头,“无妨,我向来跑得快。”话音刚落又见他笑道:“我见宋言方才又出门了,怕不是又去寻什么法宝收你?”
宋敛没了表情,“随她折腾吧。”
砚川见了他这样,眼中多了几许探究意味。“你现在的路数有问题啊…你对宋言该是处处温柔嘘寒问暖才有希望将她感化,我却觉得…你倒总在捉弄她?
宋敛皱眉,“并无。”
“没有吗?你喝下那符水的时候做什么装样子?还专门又将人家掉的符纸送上门去气她?”
宋敛不语,脸色却变了变。
“行行行,我知道你是受辱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叫人拿镇妖符对付你是不是?可你这般凭空而来,她当你是妖精鬼怪也很正常吧!”
“所以,我只叫她知道那东西对我没用。”
“宋敛!你是不是忘了来做什么的?”砚川顿时跳脚。
宋敛撇他一眼,半晌突然无奈笑了一声,“那我问你,来了这些日子,你瞧她日后能心甘情愿吗?”
这话即便他不问,砚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早就在心里动摇了。没了方才激动,此时有些颓意:“你的意思是要用强的了?”
目光紧紧看向宋敛,却见他摇了摇头。
“十年,太久了,我怕等不到那时候就要出问题了。”
“你说得对,但是不走这一步,就真的一成希望都没有,你还是不忍心吗?宋敛,如果当真这般行事,只需要牺牲她一个,就能…”
“别急,在等等,最近异动颇多,也许会有线索。”
“…”
“好吧…”
夕阳之下的街市少了几分热闹,来往穿梭的多是收摊回家的摊贩。
只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带着小孙子依旧稳稳蹲坐在街边,似乎没有要回家的准备。
宋肖璟一眼看见那老温摊前的一个鸟笼。
“老人家,你这鸟笼怎么卖?”来到摊前蹲下,将笼子拿进手里细细端详。
老翁笑着伸手比了个五。
“锁灵笼,五两银子。”
“嚯,这么贵?”
宋言也将目光投向那笼子,确实精致,但也太贵,踢了踢蹲着的宋肖璟,淡声道,“不值。”
宋肖璟却有些爱不释手,“锁玲珑啊…”
老头点头,“锁灵笼。”
一旁的小孙子却在这时翻了个白眼,“爷,你俩说的应该不是一回事。”
老头却只摆摆手没有理他。
“我要了。”宋肖璟向来不大爱讨价还价,喜欢了就拿下,本来也不缺这五两银子。
宋言虽觉不值,提醒过了就不在拦他,瞧着他掏银子付账,眼神又去寻她想要的东西。
待两人拿了笼子走开。小孙子才又皱眉道“爷,你从前不是说法器要卖给有缘人,我瞧那人甚至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回去真拿了养鸟了!”
老翁却抬手敲他个爆栗,“锅都揭不开了!还管什么有缘没缘!养鸟就养呗,有能耐他养鱼也行!买馒头!闭关!”
“啊!又是馒头!”
宋肖璟得了个别致鸟笼心满意足,见宋言还在找,看了眼天色,几步追上她。“改日再来吧,都收摊了,人也怕是早回去了了。”
宋言叹气,“确实是没有,我这两日出来的频繁,再想出来得过些日子了,你若有空,就帮我留意些。”
“成,传说很神的异域面相道人,我记住了,那回吧!”
宋言点头,二人款步到了街口,看着宋言上了马车,宋肖璟将锁玲珑从窗口递进去翻身上马,“且拿好了,千万别摔了。”
宋言心思不在,没有说话,只将锁灵笼放在膝上稳稳抱住。
宋肖璟见她这般脸色,忍不住皱眉,“你好端端的非要寻那道人做什么?找不到还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宋言,我怎么觉得,自打祖母寿辰过后,你就疑神疑鬼的,每天看起来也闷闷不乐,到底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也帮你出出主意啊!”
宋言依旧没有说话,宋敛那厮就是个天大的隐患,他在一天,她就不得安心一天。即便告诉了宋肖璟,他又能信吗?
“服了!又这副一声不吭的死样子,你那温良聪慧的名声怎么传出来的?合着就欺负我一个呗,宋言,我可是你哥!”
宋言这时掀起眼皮看他,“你们不都说宋敛是我哥吗?”
“他是你亲哥我是你表哥啊,表哥也是哥!”
“唭。”
“宋言!你什么态度!”
在回应他的就是窗扇合上的撞击声,和淡淡抛出来的一句,“骑马吧,再废话把你的笼子扔了。”
这话说完果然安静。没有人比宋肖璟知道,宋言逼急了当真什么都做的出来。
这厢化作银雀的砚川飞出宋府时,正巧碰上宋言两人回来。
宋肖璟扶着宋言下了马车,恰巧一个抬头就看见了通体银光的砚川。
“嚯,好漂亮的鸟,我倒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