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烈王回京

京郊的官道上，十数道身影掠过，均是骑着快马，速度之快，还未等路过的行人看清，已不见踪影。看行驶的方向，应该是往京城而去…守城的士兵眼看不远处有十数骑的快马飞奔而来，士兵首领立即组织路障拦截。待这十数骑即将行至城门时，为首的人从腰间掏出一枚腰牌，展示给守卫城门的士兵首领，意识到即将进入城内，故而减缓了速度，却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守城的士兵首领也是好眼力，只一眼便已知此腰牌是何物，立马指挥撤障放行：“退。”这些士兵也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入得城内，所有人的速度都有所减缓，只是骑着马缓步在城内的街道上。这时，为首的三人中，左边的男子看向中间的男子，问道：“爷，你说皇上此次紧急召您回京，到底所为何事啊？”而中间的男子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却始终不得知，只能无奈的答道：“父皇并未在信中言明，只说事关重大，务必急速回京。”说完又转向右侧，吩咐道：“齐钰，你和卫京先带着他们回王府，本王要先进宫觐见父皇。”“是，齐钰明白。”原来，此三人是当朝的四皇子南无歇和他的两个贴身侍卫齐钰、卫京。齐钰和卫京同时向南无歇抱拳行礼，便带着身后的十名暗卫往烈王府方向而去，而南无歇则骑马往皇宫方向而行。入得宫门，将马丢给随侍一旁的侍卫，快步往御书房而去，御书房里，南陵国宪宗皇帝南昊，正在批阅奏折，此时，门外的小太监走到太监总管王福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着什么，王福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退下，随后走到皇帝身边，弓着身轻声说道：“皇上，烈王爷回来了，正在御书房外求见。”皇帝听完，仍然保持审阅奏折的姿势，只是略带惊讶地说道：“哦？这么快就到京城了？怕是还未来得及回王府就直接进宫来了吧！宣烈王进来。”王福听完便直起了身子，挥了下拂尘，尖着嗓子叫道：“宣烈王觐见…”南无歇听到宣召，步伐稳健地跨过门槛，见皇帝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双膝跪地，中规中矩地磕头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此时皇帝才算放下奏折，看着跪在下面的四儿子，“免礼，平身。”南无歇这才直起身，“谢父皇！”然后站了起来。皇帝上下打量一下面前的儿子，开口问道：“见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急于赶路，入京之后，还未回府吧？”南无歇回禀，“父皇急召儿臣回京，儿臣不敢怠慢，敢问父皇，何事急召儿臣回京？”皇帝却不直接回答，“你一路奔波劳累，先回府稍作休息，明日再进宫详谈，此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南无歇看到父皇确实不像着急的样子，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便也就行礼告退，“是，儿臣先行告退。”说完便退出御书房，打道回府了。烈王府里，齐钰和卫京安排好暗卫后，便一直在正堂等候南无歇回来，只见未过多久，便看到烈王并无异样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卫京急忙问道：“爷，皇上可说了急召您回京，所为何事？”南无歇直接走到正堂主位上坐下，摇了摇头说道：“父皇说我舟车劳顿，让本王今晚好好休息，有事明日再议，看样子并无急事。”“是啊，根据探子回报，朝堂上也并无异样，璃王和景王虽然斗得厉害，可也没听说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啊！”卫京也分析着现在的形势，想不通皇上的所谓急事到底是何事。“好了，你们也一路劳累，今晚好好休息吧！有事等本王明日觐见后回府再议。”南无歇看着自己的两名贴身侍卫一脸疲色，也不再做无谓的猜想，一切…明日自见分晓。“是，属下告退。”齐钰和卫京双双抱拳行礼告退。“嗯。”南无歇也深觉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确实累了，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身心俱疲。吩咐小斯准备热水沐浴，又着人去叫了管家一会儿前来回话。待南无歇沐浴更衣完毕，管家也到了。南无歇：“府中一切可还安好？”“回爷的话，一切都好。”管家躬着身子恭敬地答道。南无歇：“权叔，坐，本王有些话想问问你。”“哎，谢爷赐坐。”魏权也不推辞，他是烈王爷的母亲蓝夫人的娘家家奴，可以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一直以来，虽说身份卑微，南无歇却敬他是长辈，在整个王府倒也受人尊敬。南无歇：“权叔可能猜到父皇此次召我回京，是为何事？”魏权略一思索，说道：“日前朝堂倒也无大事发生，按日子推算，该是为了爷的终身大事。”南无歇听后，眉头微皱，“本王的终身大事？难道父皇要为本王赐婚？”魏权：“爷有所不知，蓝夫人在爷幼时，曾为爷定下过一门亲事，按时间算，女方业已及?，想来，皇上此次召爷回京，定是想让爷与女方完婚的。”“权叔可知母亲为我定的是哪家小姐？”南无歇是真的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在小时候就为自己找好媳妇儿了。“正是永宁侯的掌上明珠，皇上御封的玉和郡主，闺名苏锦音。”魏权虽是蓝家家奴，但年轻时，还算与蓝夫人走得近些，事关烈王爷的事儿，她都会说与自己听。所以，关于南无歇这个未过门的王妃，他倒也是清楚的。永宁侯，南无歇还是知道的，但由于此人不涉朝堂，因此了解不深。只知苏家产业遍布京都，说是富可敌国也不差了，看来要找人好好查查了。南无歇：“好了权叔，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休息一会儿，晚膳时再叫我。”“是，爷。”魏权起身，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第二天一早，南无歇便梳洗穿戴整齐，带着齐钰和卫京进了宫。早朝如往常般进行着，宪宗帝听着下面无关痛痒的汇报，都一一打发了各管理部门去处理。看看时辰差不多了，王福吟了声：“退朝！”各文武大臣便陆陆续续地退出了大殿。宪宗帝却突然发了话：“烈王留下。”南无歇知道父皇会留下自己，索性一开始就没打算动。而与之并排的璃王和景王狐疑地看了一眼烈王和自己的父皇，还是恭敬地退了出去。待众人都退出去后，宪宗帝才起身，“去御书房。”南无歇：“是。”话毕，父子两一前一后来到御书房，宪宗帝率先来到书桌前坐下。“坐。”南无歇：“谢父皇！”王福吩咐了宫女上茶，后便站到了皇帝的身后。宪宗帝喝了一口茶，问道：“可知父皇急召你回京，所为何事？”南无歇沉声道：“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皇帝如同家常闲聊般问道：“烈王如今几何？”南无歇：“儿臣已二十有二。”“已经这么大了，你两位皇兄在你这般大时，孩子都已经有了。”宪宗帝感慨道。“此次召你回京，无关朝堂，无关边疆，实乃因为你的终身大事。你母妃在世时，曾为你指过一门亲事，后来你母妃走了，而你成年后又常年不在京城，这事儿就一直耽搁了。如今，河清海晏，国泰民安，而女方业已及?，想着是时候给你们完婚了，如此，对你母妃，朕也能有所交代了…”说完歇了口气，又接着道：“女方乃是永宁侯的掌上明珠，也是朕御封的玉和郡主，名唤苏锦音。朕与锦音虽未谋面，但之前朕也召见过永宁侯，从永宁侯口中得知，他这女儿，虽非倾国倾城，倒也国色天香，虽非才华横溢，倒也知书达理，做你的正妃倒也不委屈你。这两日你便寻个空走一趟永宁侯府，见见侯爷和郡主，商量一下婚事，到时朕再给你们赐婚。”南无歇自幼便与他这父皇不甚亲近，如今，要他与一个素未谋面又不知底细的女子成亲，他的心里是抵触的。“父皇，虽说这门亲事是母亲生前定的，但儿臣与郡主素不相识也互不了解，况且儿臣常年不在京城，担心若郡主不同意，恐委屈了她，也得罪了永宁侯爷。”南无歇心知，面前的那个人除了是自己的父亲，更是一国之君，他做的决定是不容置喙的。但又不甘心就这样与一个非自己所爱的人共度一生，即便那人是母亲所选…所以他只能把问题抛给父皇也敬三分的永宁侯府，这样若是永宁侯府出面，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自己在京城的名声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以永宁侯府的权位，看上的想必是璃王和景王那般有望承袭大统的人吧！若不是碍于与母亲的约定，说不定…也好，给永宁侯府一个主动解除婚约的机会好了，如此，父皇也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嗯，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永宁侯府你照去，亲事你也照提，端看永宁侯府的态度如何，朕…再做打算。”“儿臣遵命。”南无歇知道，这已是最好的安排了，至少，不会逼着他立马成亲。有了时间，他便可以徐徐图之…“嗯，你先回去准备吧！”“儿臣告退。”南无歇起身行礼，然后退出了御书房。从御书房出来，沿着出宫的路往前走着，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进宫请安的五皇子，昭王南云昭。露出他那一口白闪闪的牙齿，笑得格外地灿烂，“四哥，父皇召你回京，可是又有什么任务啊？”南无歇正眼都没给他一个，脚下也不见减速，“多事！”对于南无歇的无视，南云昭早已习以为常，遂一点也不生气，深知他四哥就是这么个冷面冷心的人，他还是巴巴的追了过去，“四哥，说说嘛！”南无歇受不了他跟屁虫似的追着，勉为其难地丢了一句：“私事。”“私事？你还能有什么私事儿啊？四哥、四哥，一会儿午膳一起啊，知道你回来了，我昨日便在醉霄楼定了雅间，为你接风洗尘啊！”南无歇终于赏了他一个正眼，噙着一抹笑，“敢情你是特地来堵我的？何时开始，你昭王爷去醉霄楼吃饭，还要提前预订了？他们都不识得你是昭王爷吗？”南云昭微微一笑，也不恼，“四哥，你不在京城，所以你不知道，这三个多月来，苏家名下的各个产业铺面可谓是来了一次大改造啊！相比于其他同行业，他们家不管是卖的物品，店里的装饰，还是掌柜和伙计的服务风格，都透露着两个字：新、奇。怎么样，要不要去瞧瞧？”说完还不忘丢给他一个狡黠的眼神。南无歇一听，这才想起来，醉霄楼是永宁侯府的产业。现在但凡跟苏家扯上关系的，他都要查清楚了。“走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南云昭没想到四哥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还以为又要费一番口舌呢！屁颠屁颠地跟着一路出了皇宫，往醉霄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