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归暝殿交谈

归暝殿内，南无歇和南云昭坐在一处，暝月坐在二人对面，厉修侍立于其身后。南无歇也不废话，直言道：“拿来！”暝月一时未反应过来，“什么？”“玉牌。”南无歇语气虽有不善，但暝月却没有丝毫的畏惧。“玉牌是小锦留下的，他日我若见了她，自当亲手交还到她的手中。”南无歇听到他对苏锦音的称呼，眉头皱得越深，语气也越发地不悦了。“小锦？”这是吃醋了吧？暝月才不理会他心里的醋意，依旧笑脸相迎，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南无歇也不再跟他浪费时间，直接逼问道：“殿主现在可以将锦本王王妃的行踪以及前因后果据实相告了吧？”暝月冷笑一声，似有所异议道：“王妃？众所周知，烈王大婚之日，新娘无故失踪，生死不明，婚礼不了了之…不知烈王，何来的王妃啊？”“啪”的一声，是南无歇拍碎手边茶几的声音。“暝月，不要得寸进尺，本王的耐心有限，手段无限，你若再拿锦儿的事挑战本王的底线，交易取消，即便没有京西营，本王瞬时也能将归暝殿付之一炬，夷为平地。”南无歇是什么样的人，暝月再清楚不过，虽想反抗，却顾虑甚多，不得不忍气吞声，顾全大局…“小锦如今…只怕已身在京城！”南无歇瞬间从座椅上弹了起来，“你说什么？”表情和语气皆是十分的不可置信！暝月继续说道：“今日凌晨，她应该是乔装改扮过，躲过了山门守卫的眼线，出了苍舟山去了京城。”南无歇又一瞬间由不可置信转换为了兴奋不已，知道了苏锦音回了京城，他哪里还能坐得住啊！“走，回京！”刚走出两步，便戛然而止，定在了原地。转过头来，再次看向暝月的眼神又恢复成之前的怀疑和充满戒备。“不对，你说锦儿是从苍舟山离开的，她怎么会来到苍舟山？”暝月也站起了身，让自己能够正对着他。“因为…是我救了她，她当时身受重伤，昏迷了三日才醒！也是我命人细心照料，用最好的药，才能使她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便伤势痊愈。不过…殷漓的那一掌，本就使出了全力，小锦又不懂武，更没有内力护身，即便我已命人尽了最大的努力将她的伤治好，但从此以后，她的左肩只要稍有吃力，便会疼痛不已，不能根治！”原来，锦儿曾经经历这样的伤痛，南无歇越发地痛恨自己、自责不已。“锦儿她…可有怪我？”颤颤巍巍地问出这句话，南无歇自己都想揍自己一拳。“没有，因为我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她只当自己已经痊愈了！”也因为她根本就不记得你了，又怎么会怪你呢？听他这样说，南无歇默默地点了点头。“你做得对，她不需要知道实情，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南无歇说完后，很是真诚地抬手抱拳，向暝月鞠了一躬…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在场的三人都震惊了！“本王这一拜，是你应受的，你救了锦儿的命，便是救了本王的命。除了父母祖宗，你是唯一受过本王一拜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救了锦儿，此时莫说是这一拜，只怕你我早就兵戎相见，不死不休了！”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倒让暝月更加了解了那个传闻中果断狠厉、杀人如麻的烈王更多了一些。原来，他除了行事果决、英勇善战之外，竟然也是个能屈能伸、爱憎分明的痴情之人…“烈王感谢的话莫要说得太早，我救小锦从来都不是因为你。烈王对小锦的感情，我自看得真切，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相让，小锦最终是会成为烈王妃还是本殿的殿主夫人，现在怕是要两说了！”南无歇刚刚对他的救命之恩的好感，此时因为他的这番话，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殿主此话何意？你这是挑明了要和本王争夺锦儿吗？”暝月高昂着头，像极了一只挑衅对手的斗鸡。“正是！”“你…”南无歇手握成拳，一副立马就要冲上去干一架的架势，不料，人还未冲出去，便已经被南云昭给拦住了。南云昭一边拉还一边低声劝慰道：“四哥、四哥，莫要与他做无谓的争斗。四嫂那么优秀，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便能倾倒一片。可就算有再多的男人喜欢她也是无用，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罢了！四嫂的心里向来只有你一人，那些个凡夫俗子，一辈子都入不了四嫂的法眼，你说是吧？”南无歇一下子气便消了大半，“你说得有理，我和锦儿有誓言在先，除了本王，她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不过…不管是谁，喜欢上她也是不该，但凡敢觊觎本王王妃的人，有多少我便灭多少！”深吸一口气，想想当下最重要的事，南无歇慢慢松开了紧握的双拳。“老五，暝月的事，本王以后慢慢再跟他算，我们现在连夜回京见到锦儿才是最重要的。”南云昭一副老怀安慰的模样：我的四哥，你总算是想通了！于是，南无歇便强装心平气和道：“夜已深，本王和昭王便不多做打扰，就此告辞！”暝月看他们二人在那儿嘀咕了这么一阵，最后却是这么和平地向自己告别，也是醉醉的了！“二位王爷，请！”然后，南无歇和南云昭走在前面，暝月和厉修紧随其后，皆往殿外走去。南无歇见他二人一路跟着出来，在殿门外终是停了下来，客气地对着他们说道：“殿主请留步，无需远送了！”暝月噗嗤一笑，“怎么…你以为我是出门送你们的啊？”南无歇：“那你这是…？”暝月：“进京！”南无歇：“什么意思？”暝月：“原本我是打算明日一早再进京寻找小锦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打算连夜进京去找小锦。”南无歇刚歇下去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了。“得寸进尺是你的座右铭吧？你觉得有本王在，你能近得了锦儿的身吗？”暝月微微一笑，“现在近不了她身的恐怕是你吧？”南无歇不解，“此话何意？”暝月：“没什么意思，既然王爷这么自信，又何惧我出现在小锦身边呢？”嘿！南无歇还就吃激将法这一套。“本王确实无惧，只是怕殿主到时不但无功而返，若是被锦儿当面拒绝，只怕面子上也是挂不住的。”暝月：“多谢烈王替本殿考虑了，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子，最终无论成功或失败，本殿都欣然接受，何来的无功而返？又何来的有失颜面呢？”南无歇自认说不过他，便丢了两个字“随便”，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走了！眼见着他们走远了，暝月也对着身后的厉修吩咐道：“归暝殿的事，我都已经交代了辛玦，厉修，我们也连夜进京吧！如今的京城对于小锦来说，全然都是陌生的，我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会不会受人欺凌？会不会盘缠带得不够，不能温饱？…再加上现在南无歇也知道了小锦回了京城，我们要赶在他见到小锦之前，将她带回归暝殿。”厉修见他满满的都是对苏锦音的关怀和担心，却也只能道了声：“是！”于是，南无歇和南云昭、暝月和厉修，两方人马，连夜从苍舟山出发，一前一后，快马加鞭，同往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