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山门对峙

南无歇一行一路快马加鞭，终是在傍晚时分赶到了苍舟山。苍舟山地形本就易守难攻，想要进入苍舟山，山前的那条隐秘而狭窄的山路是唯一的通道。想要秘密进入苍舟山几乎是不可能，南无歇干脆就大大方方地带着京西营的侍卫顺着山路而上，最后立于山门之下，等待着暝月的出现。山门处自有归暝殿的人守卫，待南无歇一行浩浩荡荡得立于山门之下之时，那守门的人也是不惧。南无歇一行虽然人多势众，但一路而上并没有显示出强烈的攻击性，那岗哨上的人也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现在双方在山门前对峙，他们才会显得如此镇定、淡然。虽然对方现在还未有任何的攻击之举，但如此大的阵仗，又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苍舟山，只怕也是来者不善。既然外敌已然来到家门口了，自己当然要做好防御才是，当岗哨上负责盯梢的人，远远地见到这一群人进入视线之时，便已经遣了人前去通报暝月，而留下守卫的人自然要做好第一道防线的防守。终于，双方经过一番眼神交流之后，那山门的守卫最先开了口。“来者何人？来到苍舟山又是何目的？”南无歇面无表情，并不想多做言语，他只想尽快会会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归暝殿殿主，确认完该确认的事后，不该留的便就要清除了！“本王是谁，等你们殿主来了，自然知晓。”以南无歇带兵打仗的经验，自然知道此处设有岗哨，也自然知道，从他们进入山路开始，便已经有人去通报了暝月，自己只需在此静静等候便可。那守卫刚想呵斥一声，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暝月的声音。“烈王大驾光临，本殿有失远迎，还望烈王恕罪。”守卫们见是自家殿主前来，纷纷退至两旁，为其让出一条路来。暝月只带了厉修一人，二人在接到通报后，未有任何耽搁，也是一路快马加鞭从归暝殿赶了来。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南无歇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明的笑。“归暝殿主丰神俊朗，本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是你！”南无歇话音刚落，一旁的南云昭却惊呼出声，语气中满是惊讶！南无歇不解地扭头看向身旁的南云昭，“你认识他？”“昭王殿下，好久不见！”还未及南云昭开口，对面的暝月已经率先一脸笑意地主动朝他打了招呼。南云昭一脸便秘地看了一眼对面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的某人，然后转过练来，才结巴着回答了南无歇刚刚的问题。“他、他他是永宁侯府新请的教书先生，四嫂亲自挑的。”南无歇眉头一皱，眼神一紧，一下子好似突然想通了什么。犀利的眼神盯着暝月，冷哼一声道：“哼！果然，本王大婚之日所发生的事是你一手主导！你以教书先生的身份进入侯府，接近锦儿，为的就是筹谋此事。锦儿一介女流，也与你无冤无仇，你的目的本不是她，而是想通过她来除掉本王。只不过，本王虽树敌无数，却未曾与你有任何嫌隙，你们归暝殿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若是直接冲着本王而来，本王只会让你们有来无回，给你们个痛快。怪只怪你们将锦儿也牵扯进来，还为此夺走了她的性命，如此，本王也只能让你们整个归暝殿为她陪葬了！”暝月听了他的话，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还以为英明神武的烈王是何等聪明之人，却原来是本殿高估了殿下的智商，烈王原来只不过是个只懂带兵打仗的莽夫而已。”南无歇闻言甚是不悦，身后的卫京更是觉得他的话刺耳难忍，于是，大声呵斥道：“放肆！你不过就是区区一个江湖杀手，是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如此侮辱我们王爷？你此时呈得了一时的口舌之快，须臾后，你和你的归暝殿都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暝月对他的恐吓之言不以为意，仍旧一脸笑意盈盈。“王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苍舟山来，想来是费了一番功夫的…你既能有此神通能查到我归暝殿，怎么不顺便连着我归暝殿的人也一起查一查呢？”南无歇不解，出声问道：“此话何意？”暝月向身后的厉修招了招手，厉修会意，驱马上前两步，将衣袖中的纸条掏出递给了他。暝月接过叠得方正的纸条，随手一挥，那张纸条便犹如一只箭矢般坚硬如铁地飞向了南无歇。南无歇出手，轻轻松松地一把便接住了飞驰而来的纸条，打开后仔细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身后跟着数百计的京西营侍卫，此时说话，便得更需谨慎了。他再次抬头看向暝月确认道：“这个消息…可当真？”暝月坚定无比地回道：“百晓阁查证，万分确信。”南云昭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氛围发生的这微妙的变化，一脸的莫名。一把抢过南无歇手中的纸条看了起来，看完后，顿时瞪大了眼睛。“璃…”刚说出一个字，反应过来后，及时闭上了嘴。“怎么会这样？”这时，暝月再次开口道：“我进入侯府的确是有自己的原因，但王爷大婚所发生的意外，与我无关，与归暝殿更无关联，相信烈王看了手中的信后，已然知晓了答案。”此时，南无歇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他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南云昭也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既然此事与归暝殿无关，那他们的讨伐还要继续吗？“四哥，我们…”一番思量之后，南无歇终是做出了决定。“暝月，即便锦儿之事与归暝殿无关，但京兆府和刑部的案卷里，有不少未结之案皆与你归暝殿有关，本王既然奉了皇命要将归暝殿铲除，只这一个理由应当也是足够了。”暝月没想到他居然在这儿等着他，看来他要将归暝殿夷为平地的决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更改了！先不说归暝殿数以百计的兄弟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生死之交，这苍舟山上还生活着数百名无辜的百姓，若是双方真的动起手来，伤及无辜自是难免。思虑再三后，即便再不情愿，暝月也只能做此决定。“本殿有个交易，不知道烈王有没有兴趣？”南无歇：“本王不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没有什么交易是能与殿主你做的。”暝月话不多说，直接从怀中取出了玉牌，亮在了南无歇的面前。“此物，王爷可曾见过？”苏锦音身上的每样东西，南无歇都烂熟于心，这块刻有‘锦’字的玉牌，是她作为苏锦时的身份象征，他自然是见过无数次。“锦儿的玉牌为何会在你那儿？”话语中除了质问，还有满满的不可置信。暝月：“若是我说玉和郡主并未死，我还知道她身在何处，不知道这个消息能不能换来王爷的一声撤退命令？”听到苏锦音没死的消息，对面的几人皆是满脸的震惊，而后便是庆幸！南无歇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也是久久无法平复翻涌的心绪。看着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地南无歇，南云昭又忍不住叫了一声：“四哥…”现在的局面实在不适合这样的表情，接下来要如何，还是赶紧做个决定吧！今天得知的惊天消息已经够多了，再对峙下去，我们的小心脏怕是受不了了！南无歇回过神后，沉着声吩咐道：“齐钰、卫京，你们先带京西营回京，明日我自会进宫向父皇禀明。”齐钰和卫京领命道：“是。”齐钰调转马头，高声道：“京西营听令，撤退回京。”京西营众将士齐声领命，“是！”终于，齐钰和卫京率领着京西营连夜返回了京城…待所有人都走后，只剩下南无歇和南云昭两人。暝月看着他们二人，笑着问道：“烈王就这么轻易地将京西营给遣返回京，独独剩你们二人，难道就不怕我归暝殿出尔反尔，将你们灭口在此吗？”南无歇也笑了，“想取本王性命，殿主大可一试，不过…即便是本王一人，归暝殿怕是也要付出死伤过半的代价。本王说过，我与殿主素无仇怨，殿主也没有非杀我不可的理由，又怎会白白牺牲诸多兄弟的性命。如果是为了本王刚才的话而要杀了本王，我既已遣返了京西营，自然是答应了殿主的交易，既然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殿主却非要血流成河、出尔反尔，你要带领归暝殿走向灭亡，本王也只能成全！”暝月不禁要为南无歇鼓掌叫好。“烈王的武功修为有时间暝月一定要讨教一番，不过此时天色已晚，一直让烈王和昭王立于山门之外，倒显得暝月不懂礼数了。既已来到我归暝殿，来者便是客，还请烈王和昭王进殿用杯茶，我们坐下再慢慢详谈。”南无歇顺势说道：“有劳殿主招待。”暝月：“请！”暝月侧身将二人让进门内，四人一同驱马回了归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