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折磨,不会停止
第三天早晨到了，王时瞬间惊醒，在床上大喘着气，仔细看了眼自己的全身，发现没有伤痕，他转头看向了正在床边的许清水。
“师父，你这是何意？”王时脸色苍白，“你昨晚是不是在我梦里，强行教我学字，有一点错误你就拿刀扎我，是不是？”
“被看到了呀！”许清水笑了一下。
“那把刀，不是杀人用的，以前主要是用来锻炼后代人的灵魂，让他们的灵魂更加坚韧。但是吧，只能在人睡着了用。而且用的多了会损伤人的灵魂的。但是嘛，你不是采到紫丹草了么？有资源就要利用起来，别想着屯着，不然等什么时候你给人杀了，你留下那么多东西，都归别人了。我教你的都是硬知识，以后你都能用的上的，你看像我这样刀直接插在了你身上，再拔出，是不是更疼？别以后还像个傻子似的觉得被刀插入身体后将刀拔出来就不疼了，那是不可能的。”
许清水又说道：“我现在为你做的一些事情，都是在为你之后修炼我的功法做准备，至于其他的无论是字啊，还是生活经验什么的我都会给你涉及到一点。争取在你达到我认为你境界足够你走出迷雾森林的时候都给你讲完。”
王时小脸一白，问道：“那，大概是多久。”
“三到八年吧，这得看你能不能接受的过来，你要是能接受的过来那就三年，要是像昨晚那个进度，那就八年吧。”
八年，像这样的晚上还要持续八年，我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许清水笑了一下：“没事，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这混……好师傅又读我心。
“谈论一个强者无所谓，强者自强，被很多人谈论很正常，但你要是当着他的面在心里骂他，他肯定能知道的。”许清水收敛了笑容，淡然的说道。
王时瞬间收敛了心思，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起来吧，继续吸收天地灵气。”
就这样，王时在这个山谷中，白天吸收天地灵气，晚上在梦里一边学着知识，一边被许清水一直用小刀插。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多一点，中间迷雾森林的雾散过一次，但是许清水没有让王时出去，让他呆在山谷内静修。而许清水自己则是出去采药，再杀点妖兽回来，以前只有他自己倒是不用这么做，可是这多了一个嘴出来，使得许清水不得不花点时间去寻找一下能吃的东西。
直到这天，王时告诉了正在给紫丹草松土的许清水，自己已经吸不动了，现在就感觉撑的慌，非常难受。
许清水知道，王时这是可以突破了。
许清水将王时带到了山谷底处的平台上，对王时说道：“你作为天生源者，重新凝聚源有些困难，我一年前将你体内天生源的碎片抽取了没用的部分出来，但是剩下有用的部分已经融入到你的经脉和内脏之中，我让你吸这么多的灵气就是为了让你在进行凝源的过程中，将那些融入你经脉和内脏之中的能量压缩出来，这样形成的源更加贴近你的血脉，为你以后的修炼能提供一些便利。”
“现在，你默念你家族的第二章的修炼功法，然后用你全身的力量压缩气体，理解起来有点难，但是实际做起来的时候，其实很容易的。”许清水在一旁指挥道。
王时此时也是撑的难受，听到师父的话后立即默念起功法。
此时他感觉到，身体中的血液、经脉都在不断的抖动，似乎是要将体内所有的灵气压缩。很快在他的胸口内部便出现了第一滴灵力液，接着出现了第二滴、第三滴……
许清水此时正在仔细的探查的王时的身体，生怕王时出现了什么岔子。
在发现王时凝聚的众多水滴之中，他发现了有一滴金色的水滴出现，他知道，这是天生源碎片的融于经脉后被灵气融入后逼出来的水滴，这样的水滴能量才精纯。
很快王时体内所有的灵气被他凝聚完了，他虽然看不见自己的体内是什么样的，但是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绝对比一年前强大的多。起码说，不会再跑几步路就大喘了，而双臂也充满了力量，如果一年前那些狼群随便来一次，自己应该也能搏一搏了。
“好了，可以了。”
“师父怎么样？，我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王时小手握拳挥了挥。而且一年的成长，王时也到了七岁，身高呢也达到了一米二左右，勉强可以到许清水的腰部，他的头发长了一年，他的师父前不久也给他剪了一次，又剪成了一年前刚来的时候那样的短发。
许清水摸了摸王时的头，笑着说：“别急啊，还早呢！”
说着他递给了王时一张纸，他指着纸张说道：“这个是内视法，可以让你看清自己体内的模样，把这个背会了，然后运转一下功法，看一下自己的情况吧。”
内视法的内容不多，就几十个字，王时很快就会背。然后便运转功法看自己体内，他看见了，看见了自己的五脏，自己的经脉，也看见了胸口正中心的灵力液。灵力液是透明的，但是中间夹杂着十几滴金色的水滴，他知道，这是他破碎的天生源重新凝聚起来的。
王时结束内视法，看向了许清水：“清水师父，我下一步是不是可以将这些液体凝聚为固体了？”
许清水摇了摇头，“不，还不够，你还得再吸满一次。”
“再来一次？”王时疑惑道。
“对，这个步骤再来一次。”许清水肯定道，“再来一次就够了。”
“那好吧。”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明天再重新开始，天色也不早了，你去睡觉吧。”王时点了点头，明明知道自己要受到折磨，但是自己不得不去。一年前他也曾试图反抗过，但是没用啊。
他想过不睡觉就不会做梦，不做梦，师父不就没办法折磨他了么。但他怎么想得到，许清水看他没睡觉，直接一巴掌打了上去，直接给王时拍晕过去了。
那时候王时被这一下打蒙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昏昏沉沉的，给他难受了一天。
之后他就老老实实到点就去睡了，开玩笑，本来灵魂每天晚上被师父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这身体再遭罪的话，王时觉得那可真就不值了。
王时老老实实的躺下睡觉了，一如既往的，许清水拿着小刀坐到了石台的旁边，但今日有些不同，他将种着两株紫丹草的盆拿到了王时的旁边，唯一和一年前不一样的是，有一株紫丹草，可怜的只剩下一点根，还有长在土里的茎了，而另一株，已经有了些许被切掉的痕迹了。
王时睁眼，还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师父和熟悉的小刀。一年了，他被这个小刀折磨一年了。刚开始三个月，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中，但慢慢的他发现了，这小刀扎入身体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微弱了，确实是扎进去了，但不是很疼了。
直到最后他成功在不断的被扎时还能学完他师父交给他的知识，该学的生字他早就在来的第三个月学完了。师父那时候说他的灵魂韧性已经到了这个小刀无法造成太大伤害的地步了。
他以为之后就能轻轻松松的过去了，结果在第四个月里，他的师父又教了他妖族的字，妖族的字和人族的字很相似，但是读音有很多不同，王时没少因为这个被小刀扎，虽然说小刀已经扎得不疼了，但是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令王时非常不舒服。
可是又过了一天，师父拿的小刀变长了，变成长剑了。那一天之后王时的噩梦就又来了，因为读音的问题，王时被剑砍的次数不亚于小刀了。
又过了三个月，妖族的语言也学会了，可以和师父进行妖族语言的对话了，非常流畅，流畅到令人心疼，天知道他在那三个月挨了多少剑。王时自己也不记得了，但是他在那三个月，即使再疼，也忍住了没有叫出声。
来到这儿的第七个月，清水师父又开始教他学习魔族的语言，他问过自己的师父是怎么会说魔族的语言的，他说之前杀了不少魔族人，抢了他们的书才学的，他也问过师父学习仇家的语言干什么？
许清水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学了以后肯定能用上就对了。王时当时就觉得，师父在各种找茬，想着法儿折磨他。但他在梦中只能挨着砍，没招，闲着也是闲着，学呗！
魔族的字和人族与妖族都不一样，王时看到的第一眼以为这是鬼画符，并且字形不一样、读音不一样，对于王时而言完全就是全新的东西，他又被砍了一个月。
来这儿的第八个月，王时感觉长剑已经没有太大的疼痛感了。他主动跟师父讲，让他换武器，这魔族的语言他学的脑袋快炸了，他想着早点体验完所有武器算了。
但是师父拿出了新的武器时，他又开始认真的学了起来，原因无他，师父把长剑换成了狼牙棒，王时看着那闪闪发亮的刺，心中不断发怵。
但还是躲不过。一棒子下去，停了几个月的惨叫声又叫出来了。
最后一个月的时候，狼牙棒打到王时身上，王时都不带动弹的，而王时的魔族语言也快学的差不多了。
许清水见此也不装了，后面一个月，在王时朗朗的读书声中，许清水变着法儿的用武器砍王时，什么斧头、长枪、长刀……能想到的都一一试过了。
最后一天，也就是昨天，王时没有被砍了，他在和师父进行三族语言的对话中结束了那一个晚上，他甜美的睡了一个没有痛苦的晚上，也是从开始被小刀扎的那天算起来已经有一年了。一年了，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
阴阳岛上，王腾正在劝着还在修炼的无忧：“无忧，休息一天吧，你都修炼一年了，让自己放松一下。”
此时的无忧身穿黑色练功服，还在吸收着天地灵气，过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睛，说道：“在等几天吧，最多两个月，我应该就能开始凝源了。”他的眼神夹杂了一些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情绪，愤怒和哀伤。
“时哥哥，有消息了吗？”
“你这话已经问了一年了，我们甚至都没出过阴阳岛。怎么可能知道时儿的消息呢。”
无忧轻点了一下头，“爹，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王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修为比较低，也就最近才恢复了一些，其他人应该还在恢复着，他叹了口气，走了。
无忧看着父亲走后，走到了岛上的一条小溪边，这边堆了一个小土包，前面有个牌子插在了地上，上面就写了四个字“王时之墓”。
他的眼神看着牌子有些坚毅，喃喃道：我会给你报仇的，我以后会把魔王送下去陪你的，让你不再孤单。
突然，一个身影走了出来，请拍了一下无忧的头，无忧晕了过去。
此人正是之前走了又回来的王腾，他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却没想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给了王时立了一个墓碑，王腾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但他却开心不起来。王无忧，真的会没有忧愁吗？或许，已经有了吧！
他把自己的儿子放回到了家中的床上，无忧的鼻息声已经响起，他已经睡着了。
而在另一半，王晓夫妻二人一回到阴阳岛就开始了闭关修炼，家族的事务也不管了，但受伤不是太严重的王腾站了出来，重新主持了王家，也保证了王家接下来的平静发展。
……
回到另一边。此时，王时感到有些空虚，往年他在王家，和亲人们一起玩耍。他，有些想家了，想父母了。
许清水看出了王时有些异样，“想家了？”王时没有说话。
许清水叹息：“就拿这把刀来说，它砍了你一年了，它给你带来的疼痛你已经习惯了。而家，家里的亲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失去了他们的你，现在应该也很痛苦，那倒不如把适应这把刀的痛苦，在用来适应家的痛苦。再过几年，就不疼了，一个孩子的离去，对应的是一个家庭的痛苦。失去了孩子的家，已经不能再算的上是家了。”
“师父，我知道你不停的劝我，不停的开导我，都是为了我好，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想他们。”
说着王时已经哭了出来，两只手不断地抹着泪水，但越抹越多，这跟惨叫的哭声不同，这哭声直刺人的内心深处。
许清水微微有些动容，他今天本想给王时体验一些其他的，但他现在这个状态，算了吧。
他走向前，轻轻地抱住了正在哭泣的王时，什么话也没说。等到王时哭的快失去了意识的时候，他解除了梦境。
许清水眼睛睁开，感觉到了自己的脸上有些湿。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他也哭了！被眼前孩子的那份纯真善良感动了，或许这才应该是他原本的样子吧，之前他一直表示毫不在意的样子，应该都是他装的。
他转头看了眼正在熟睡着的王时，他的眼角也有些泪光。许清水不再看他，带着紫丹草走入了石门。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