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血税
冷月历1174年，罗曼日记精简。
1月2日，和瓦伦蒂娜讨论蒸汽动力装甲的可行性。感觉精神疲惫，女人真无趣。
1月3日，尝试了雪莉的足浴疗法，睡了一整天，偶尔一次，不能再犯。
……
1月7日，造船厂的工人们要求延长假期，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开始下降。要思考新的工作日方案了，真麻烦，还是先做个足浴。发现维罗妮卡的身体有所好转，擦地板的时候明显有劲多了。
1月8日，黑石堡推出《假期规定（试行版）》，由每周工作六天半，改为每两星期可以休息完整的一天。工人们盛赞国王仁政。果然，身为国王还是要多为基层考虑。
……
1月11日，蒸汽船的框架已经差不多完成了，预计15日可以试水。新建项目：辅助火炮瞄准的咒术。项目参与者有雪莉和伊芙琳，瓦伦蒂娜则作为数学顾问。
1月12日，伊芙琳上门讨薪未果。精神疲惫，女人真麻烦。
……
1月15日，蒸汽船试水。水轮转向还有些问题，需要微调。雪莉因工作太忙拒绝了足浴要求，早知道不给她项目了。
1月16日，蒸汽船船体开始镶嵌铁皮，有船员反应甲板太烫。试了一下，果然很烫，脚底被烫了两个水泡。哈夫建议再铺上一层木板，同意。因为此事被瓦伦蒂娜嘲笑，精神疲惫。
1月17日，有农民抱怨生活水平太差，说自己除了名字不叫奴隶和奴隶没区别。把他叫到黑石堡，展示了自己足底的水泡。农民痛哭流涕，这才明白国王和农民一样苦，此事传开后，农民工作积极性大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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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邃的海面上，钢铁怪物喷吐着黑白两色的浓烟，像一只巨鲸分开水面。
派克舰，船长五十米，除了船底外，船身所有部位都加装了金属板，侧舷炮两侧各十二门，主炮首尾各一门，总炮数量28门。
水手200人，两班倒执勤，确保随时可以进入作战状态。
驱动方式为外轮，由蒸汽机推动两侧的巨大水轮拨水前进，航速可达每小时15节，远胜风帆木船。
此刻，派克号正在黑石堡的近海进行最后一次试航。
水轮不断转动，破碎着平整的海面，气缸时刻躁动，声音让船员们如痴如醉。
“黑烟和蒸汽就是文明的象征！”
阿米尔忍不住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现在的他已经被罗曼升职为了御用吟游诗人，专门负责记录黑石堡的伟大进步。
日后，这些诗句会随着黑石堡的舰队传播到大陆各地，成为比火炮更高效的武器。
“这船真的像飞一样！”戈尔德看着船身两侧不断转动的巨大水轮，抱住哈夫激动地转了几圈，“矮子，你们是真牛逼！”
哈夫不耐烦地推开了粗鲁的戈尔德，然后仔细整理起自己胸前的宝贝胡子，“这是陛下的功劳，如果没有他的构想，蒸汽船不可能实现。如果陛下是矮人，那么他绝对能成为熔铁之神的先知。”
“如果陛下是矮人，就没几个女人愿意跟他上床了。”戈尔德笑嘻嘻地看向船头，罗曼正站在船首的突出部位眺望四方。
戈尔德感觉他像是一座高贵的船首像，能够指引船员们抢劫到任何目标。
“陛下，您已经站在船头很久了。”
瓦伦蒂娜把视线从海里的虎鲸上移开：“让我也试试！”
罗曼的黑发正随着海风不断飞舞着，他很喜欢今天的天气，海面看起来异常的平静。
如果不是派克号的航行速度，他现在应该感受不到任何风。
“亲爱的，如果我跳下去，你会怎么做？”罗曼小心地把她拉到了身边，好奇地问道。
“我会……”瓦伦蒂娜站到罗曼的身侧眺望着海面，她的脸上有着毫不遮掩的兴奋。“如果你跳下去，我会，哇，这里好凉快呀！”
罗曼笑着走下了船头，“别站太久，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瓦伦蒂娜轻盈地跳到了罗曼的怀里，“咱们要去抢劫吗？不对，是收税。”
“你知道没有风意味着什么吗？”罗曼抱着她转了几圈，“这意味着风帆船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意味着没人会出海，也意味着今天是个打仗的好日子，咱们要去烧点东西了，亲爱的。”
瓦伦蒂娜咬着嘴唇笑了起来，“陛下，我们全都听你的！”
她感觉到罗曼今天格外的亢奋，她很喜欢这样。
“戈尔德，传我的命令！做好战斗准备，全速前往海盗湾！无论碰到什么船只，只管开火！”
这道疯狂的命令几乎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这相当于同时与海盗湾所有的海盗开战！
这场战争的悬殊，是所有历史书上都未曾记载过的！
只靠一艘刚刚下水的船，能赢吗？
戈尔德手中的酒壶掉在了地上，打湿了哈夫的裤子，他半晌后才目瞪口呆地说道：“陛下，海盗湾里至少有200艘战舰……这……不能打，不能打吧？”
“这是命令。”罗曼笑着拍了拍他粗糙的脸皮，“今天是冷月历1174年1月19日，我要让海盗湾的所有人牢牢记住这个日子。因为从今天开始，他们要么交税，要么交血。”
派克舰在罗曼坚决的命令中开始了转向。
“没风的日子，海盗们不会出海，他们的舰船像是排列密集的原木一样，只要有点火星就着了。”
“给他们一次最为沉痛的打击，让他们知道海盗们的规矩只能约束海盗，不能约束国王。”
“我要用这场火，宣告自己的统治。在这片海域上，即便是海盗，也必须交给国王他应得的那份。”
众人脸上的恐惧不解逐渐在罗曼的宣言声中消散。
这可是陛下啊，他下达的命令不会错。
阿米尔也不断在船员间传达着令人振奋的话语，他的神情狂热，语气激昂。
所有人都认为国王疯了，认为阿米尔疯了。
现在，他们也被这情绪所感染，他们心甘情愿地成为了疯子。
他们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欢呼，大笑，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亢奋。
战争是多么美好的事物，能让一个个渺小的人组成巨大的机器，用小齿轮拨动大齿轮，当人们的信念没有崩溃之时，他们的幸福感是无与伦比的。
因为就算是死亡，似乎也能在战争中变得有意义起来。
等到派克舰靠近海盗湾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