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认可。
【击杀数名敌人，获得经验值点。】
自天空坠落到现在，无数的生命消亡之下，张易已经获得了将近三千万的经验。
笼罩数百里宽广的滔天尘埃中，疯狂逃窜着海量的鸟兽和怪物。
兽潮，形成了。
它们尖叫着，争先恐后的往外夺命逃窜，远离着张易所在的区域。
但是生命脆弱，
踩踏、跌入裂开的峡谷裂缝、过度惊吓。
种种死法在此地上演。
“不想死。”
如果它们会讲话，定然会这般大喊，诉说着自己的恐惧。
但是，它们不能。
面临绝望，只能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悲鸣。
悲声交融汇聚，如大海浪潮般响彻天际。
高空，亦不知是因为听着这令人闻声泪下的万物悲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张易的眼神清明了一些，恢复了些许理智。
缓了缓，他看向远方一颗枯败的大树，声音平淡。
“看够了么。”
“呵呵，被发现了吗。”
“初次见面，我是……”
盖亚从树后走出，话还未说完，就被张易开口打断。
“我知道你是谁，你的气息，我感受过。”
记得那日，那来自整个星球的恶意气息，与眼前这个女孩相仿，更和那日杀死戴拿的牛魔巨人一般无二。
受过无数网文熏陶的张易，心里早就有些猜测。
“盖亚意识，是么。”
说着，张易抬手虚按，粉色的光芒自手中涌出，化作巨大的法力之手，朝着盖亚就要拍下。
盖亚见状连忙说道：
“不愧是赛罗大人，您的智慧比起您的力量来丝毫不差。”
“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意志投影，你杀了我也没有用。”
张易不为所动，目光淡漠。
“是么，可你好像很着急？”
盖亚认真说道。
“虽然只是投影，但是被杀死还是会痛的。”
“我只是想和你谈一谈，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
张易脸色一变，露出狰狞模样。
“何必？”
“你杀死了我的朋友，摧毁我保护的事物，现在，你和我说何必？”
张易巨手下压，就要将盖亚当场拍死。
可盖亚的下一句却让他停住了。
“你的朋友，他没死。”
“我去看过他几次，大概是力量耗尽，沉睡了吧。”
张易眉头一挑。
“看过几次？”
“嗯，尊敬的赛罗大人，您知道的，我是地球的意识，只要我想去哪，我只需要投放我的意志投影就好了。”
“东京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景心山的风景也很讨人喜欢呢。”
盖亚眨了眨眼，说道。
他头顶上的法力之手缓缓散去，张易飞至盖亚身前高空，俯视道：
“你在威胁我吗，盖亚？”
“没有，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只是您好像不太喜欢交谈。”
盖亚淡淡说道。
此刻，张易的理智恢复了许多，看上去已经显得不再那么疯狂。
他看着外表如同一个可爱的人类女孩一般的盖亚，面无表情的说道：
“如果我从月球开始加速，等我落到地球上，你猜会发生什么事？”
盖亚脸色不变，道：
“嗯……大概您和您的朋友可能会和我一起死掉吧。”
“哦？你觉得我能做到这点？”
张易讶异，他以为盖亚会说，即使他这么做，对盖亚而言也只是重新等待地球生态恢复罢了。
却没想到盖亚这么高看他，认为他有毁灭星球的能力。
“是啊，这也是我想和您好好谈谈的原因呢，您的力量或许已经强大到可以和那个大人相比较了。”
“也或许，如果您愿意听我一言的话，我可以不用做出那个选择。”
张易有些疑惑。
“那个大人？选择？”
而当他疑惑发问时，却发现这片大地连同头顶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层黑红色的屏障笼罩。
张易面目一沉，冷冷注视盖亚。
盖亚歉意一笑，说道：
“为了接下来我要和您说的事，希望您不要介意我这么做，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大人……”
张易不动声色中，盖亚缓缓道来。
关于杰顿。
他将那位大人，也就是杰顿的事，几乎没有掩盖什么的如实道出。
而至于选择，
在盖亚原本的计划里，他打算在七使徒献祭自我，恢复所有力量后，就能去暂时阻隔杰顿的力量，使其无法汲取来自地球、包括人类的种种能量。
然后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清除掉人类99.9%的人口，一个人占有所有的幽能用来强大自身。
最后，再和杰顿决一死战。
但终究，对于人类，盖亚还是抱有浓浓情感。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次牺牲人类。
张易听完一切之后，久久无言，半响后，他才缓缓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找上我的原因？让我和杰顿对抗？”
盖亚点点头。
“嗯，我会在恢复所有力量后，和你并肩对抗杰顿，但如果失败了，我就会继续实行原计划。”
“我知道你很在乎人类，很在乎你的朋友，所以我真诚的恳求你，帮助我吧！”
他顿了顿，加上一句。
“为了人类。”
张易哼了一声，脸色阴沉，在盖亚的描述里，杰顿是个纯粹的毁灭者，不由分说就会去毁灭文明，而且至少拥有瞬间毁灭整个星球地表的能力，但因为人类的特殊性，才让盖亚保留了一些薪火，直至发展到今天。
但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要求盖亚献祭大量人类给其供给所谓的幽能，这也符合怪兽经常袭击人类的情况。
虽然在人类大量死亡的地方，张易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幽能存在。
但他对盖亚的说辞，却已经信了七分，虽然如此，但他还是说道：
“我怎么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盖亚没有迟疑，说道：
“因为我没有毁灭人类的理由。”
“实际上人类本身，都是我意志的体现。”
“幽能？呵呵，那只不过我逸散出的力量罢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太害怕孤独的我，潜意识中创造了人类的前身，精灵。”
“在精灵的身上，我投注了太多的力量，以至于，我变得弱小不堪。”
在盖亚出现在张易面前以来，他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别的意味。
那是，愤怒和哀伤。
“如果不是我变弱了，那个大人…不，那该死的杰顿，他又怎么能，怎么敢这么做……”
“这么多年来，我卑微的苟且于世。”
盖亚惨笑道。
“如同奴才，小心翼翼、任劳任怨地讨好仇人。”
“我受够了。”
“我也和你一样，赛罗，我也有珍爱的人和事物。”
盖亚双眼通红，抬头仰视着张易，带着哭音大喊道：
“不要以为只有你对人类有感情！”
“曾经，我也有很多珍贵的精灵至交，我们以心交付，彼此同行。”
“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个恶魔毁了，毁了……”
“只是一瞬间，所有珍爱的一切都在我眼前消逝，我唯一能做的却只有带着他们的子民苟活。”
“可为了能做到这一点，我都要舍弃很多很多。”
盖亚默默的低头，豆大的泪珠溅落地面。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的精灵，早就随着时光变幻，已经面目全非，看着他们，我再也无法回想起从前。”
“就连我的记忆，都在逐渐消逝。”
“时光的力量，即使是我也无法阻挡。”
“我要忘掉他们了……”
“我真的好害怕。”
“我好害怕我会忘掉所有珍爱的一切，我的伙伴……我的……”
盖亚泪流满面，抬头看着张易，眼中似有一团黑红的火焰。
“所以，在我忘掉一切之前…”
他鼓起全身的力量，发出了声嘶力竭的高昂怒吼。
“我要复仇，我要复仇，我要复仇！！”
“……”
面对盖亚的真情流露，张易终于动容，他沉声道。
“你的回答，我认可了。”
“那么，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盖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