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偷袭敢偷袭我就自爆！
“呃！好吧，布洛妮娅知错了。”
布洛妮娅无奈的低下头，看着从病床上坐起来，在芽衣的帮助下，靠在病床上的空白涂黑。
“我似乎并没有完成修正，不过该交付于布洛妮娅你的后续部分，现在应该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中了，你对此还有什么疑问吗？”
空白涂黑显得略微有些机械化，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语气中也没有任何的波动，让此刻正看着他的芽衣和布洛妮娅，甚至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恐怖谷效应。
“你是怎么知道，有关希儿的事情的？”
布洛妮娅尤为好奇这一点。
“约计本载体第四迭代时受到未知入侵，依据残余意识保护协议，将主意识脱离本载体，并启用消杀指令，主意识与某个未知的意识体达成了协议，获得大量有关该世界常识的直接信息，根据后续推演猜测，其为希儿·芙乐艾的可能性为百分之四十三以上。”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布洛妮娅的眼睛缺亮了起来。
“希儿！你见到希儿了？她还好吗？”
“截止目前第七十八迭代为止，该意识体已呈现量子化趋势，超出了本载体所能够提供的主意识游离范围，请注意，该个体非希儿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九，请不要擅自与其进行交流。”
芽衣有些迷惑起来。
为什么是希儿的可能性是百分四十三以上，而不是希儿的可能性却是百分之九十九呢？
布洛妮娅冷静了下来。
也对，x-10实验后，已经量子化的希儿，应该已经很难再维持自身的意识了吧。
“等等，主意识游离？那岂不意味着？”
布洛妮娅发现了华点。
“请不要抱有多余的想法，本载体当前依旧具备对等毁灭的权限。”
某种危机感浮现在了布洛妮娅和芽衣心头。
真是奇怪，为什么感觉，这种状态下的空白涂黑，反而更加可怕了？
“根据主意识的要求，本载体会在安定范围内为你们提供有限的帮助，预计主意识归来剩余时间尚有七十二个小时，请提出你们的要求，本载体会有限的提供微量的信息援助。”
过于理性且直白的声音让布洛妮娅放弃了那个看似诱人的想法。
“我想知道，我该如何救回希儿？”
布洛妮娅迫不及待的询问着。
空白涂黑那毫无表情的精致面孔转向了布洛妮娅。
“根据本载体判定，以你当前的各项综合状态，将量子化后的希儿个体重新固定在现实的可能性，为十点七九，建议你加强对量子技术的深入了解，那样的话，你将有可能看到希儿个体凭借自身努力重新回到现实的时刻。”
布洛妮娅瞪大了眼睛。
这意思，是她做什么都没用，就只能靠着希儿自己努力？
“如果我变得更强呢？”
布洛妮娅不甘心的询问着。
“本载体不提供预言服务，不提供未来演算服务，并拒绝继续为执拗的难以沟通者继续提供帮助。”
精致的面孔看向了芽衣。
“你是威胁，也不是，根据主意识的要求，我不能主动对你执行销毁处理，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自行向本载体提交自身的销毁请求。”
芽衣刚刚想说什么，就被这种过于冰冷无情的声音打断了。
“可是，我也是在你的主意识的要求下，成为律者的吧？”
芽衣弱弱的说着。
“根据本载体残余记忆，律者是人类生存的威胁，是本载体受损的直接原因，你，会是那个例外吗？”
这一瞬间，那个原本看似无害的身影，却仿佛化作了某种恐怖的威胁一样，让芽衣再次回忆起了那次自动售货机前的致命威胁感。
“如果你不是例外，那就是本载体继续存续的敌人，根据优先自保原则，本载体有权越过主意识的限制，对威胁者执行抹杀——”
周围的环境似乎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某种难以观测到的力量，正在将芽衣带入更加黑暗的深渊。
“我会将你，砌进神像里——”
暗红色的光芒将世界改换成了更加陌生的模样。
感受不到崩坏能，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感受不到，任何的力量。
随后，一座巨大的神像出现在了芽衣的眼前，浑身缠绕着恐怖黑雾的空白涂黑，以一种不祥的姿态站在神像之前。
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有那无声无息的，一击。
仿佛分割了混沌，重新制定规则的一击令芽衣感到既不能理解，也无法躲避。
“检测到违规行为，载体防御程式，请立即终止对于已登记管理员芽衣的抹消操作。”
无法抵御的斩击轻而易举的切开了，芽衣举在胸前，想要充当防御的右手皮肤。
“已确认载体防御程式出现了未知错误的越权行为，封锁其管理权限，即刻对主意识进行写入操作，并紧急弹出管理员芽衣——”
死亡的危机近在眼前，但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下次见面，我会再斩一刀。”
不甘的声音从芽衣耳边浮现。
“已确认载体防御程式受到未知污染影响，为避免后续异常，将对该载体执行销毁操作，并删除全部管理员权限。”
{写入中}
{出现错误，该存档已被污染}
{重新写入中}
{已对该错误进行标记，并销毁全部临时管理员权限}
{全部管理员权限删除，完成}
{请继续前进吧}
“你醒了？”
甘蓝色的眼睛看着空白涂黑，少女糯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惊喜。
空白涂黑茫然的双眼中倒映着这片别有美感的世界。
“这里是？”
空白涂黑试图回忆起脑海中的记忆，但是一片空白的大脑却并不能给空白涂黑提供任何有价值的记忆。
少女有些担忧的，看着这个好不容易能够和她进行交流的身影。
“你感觉，还好吗？我这就去叫薛定谔博士过来帮你看看。”
希儿看着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变得极为凄惨的空白涂黑，顿时发出了慌张的声音。
“什么事？希儿？我——呀！”
薛定谔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仿佛像是受损严重的，缺失了大量关键部位的怪异身影令薛定谔发出了十分符合少女身份的惊叫声。
“鬼啊！”
不过薛定谔博士毕竟还是见多识广。
恢复了冷静的薛定谔并没有感到多少的不好意思。
毕竟，可能在大多数人眼中，薛定谔和希儿才更加接近人们眼中，鬼的形象。
“你们是谁？我似乎见过你们。”
薛定谔想起空白涂黑那不久前还完好无损，谈吐不凡的和她们交流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希儿，他的物理实体大概是在一瞬间遭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导致他的意识映射也一并被严重损毁。”
和她们这两个量子化后，无法再正常收束在现实世界中的孤魂野鬼不同，空白涂黑可是用着很简单粗暴的方式，将他的意识映射到可以和希儿和薛定谔交流的区间中的。
不过这也导致了，在空白涂黑现实世界中的身体遭到毁灭性破坏后，已经成为无根之源的意识映射，也终将因为失去现实中的载体，而一点点的消耗殆尽。
“白先生——”
希儿发出了愧疚的声音，如果不是她非想要听听布洛妮娅姐姐的近况，这位白先生大概也不会选择把意识映射到这么遥远的地方。
“他已经没救了，希儿，吃了他，只要吃掉他，我们就又能继续游历更多世界泡，减少待在量子之海中，对我们的心智磨损了！”
另一个希儿蛊惑性的声音出现在了希儿的意识中。
“不，不可以，白先生他是因为希儿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希儿不允许你伤害他！”
希儿坚定的声音令另一个希儿愣了愣，随后充满嫉妒与愤恨的声音几乎令希儿感到眩晕。
“你才和这个家伙认识多久？希儿，难道你已经喜欢上那个男人的精致脸蛋，想要背叛你的布洛妮娅姐姐了吗？”
充满蛊惑的声音令希儿顿时失去了应对的能力。
“不，不是，我没有，我不是这么想的——”
“那就杀了他，然后，吃了他，我们就有机会回到现实中，去见你的布洛妮娅姐姐——”
“不，不可以——”
“那你就是背叛了你的布洛妮娅姐姐！”
“不！我没有！”
“那你就吃了他！证明给我看！”
单纯的希儿在狡猾的另一个希儿诡辩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我的事才不要你管！”
希儿猛地抓住了空白涂黑的肩膀，两颗漂浮在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的眼珠子看着希儿。
“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已经能在希儿你的心中占这么大的分量吗？他今天必须死，谁也救不了他，我说的！”
猩红的色彩逐渐填满了希儿那双原本的蓝色眼睛中。
“不，不行！我还要听他告诉我布洛妮娅姐姐的事情！”
希儿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像是突发了恶疾。
但是这些对于现在的空白涂黑而言，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仿佛一阵幻影一般，在希儿不断的接触中，空白涂黑咻的一下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形。
“什么？”
“看来，他还有其余的物理实体？”
一个人难道能有很多具身体的吗？
薛定谔开始对她的理论产生了些微的怀疑，不过空白涂黑消失前的些微波动依旧让薛定谔感到了些许熟悉。
“走，跟上，希儿！说不定，这就是回家的路！”
芽衣看着右手上那道细微的伤痕，再次确认了，刚刚的一切，大概并非是幻觉。
病床上的空白涂黑依旧安详的躺在病床上，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芽衣姐姐，你还好吗？”
布洛妮娅有些焦急的声音令芽衣回过神来。
芽衣四处打量，却并没有发现布洛妮娅的身影。
“布洛妮娅？你在哪里？”
芽衣的呼唤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差点回不来了。”
空白涂黑从病床上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原本打算趁着这个机会，从希儿或者薛定谔博士身上，拷贝一套可以直接进行参考的常识，不过因为意识紧急回归的缘故，空白涂黑不仅失去了一些从希儿和薛定谔博士那里交换到的珍贵信息，更是失去了大量的记忆。
不，甚至连知识库都丢失了大半，可谓是损失惨重。
芽衣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告知了空白涂黑。
空白涂黑沉思了片刻，脑海中的记忆开始重新建立起相互之间的联系，并试着重新开始补全。
“载体防御程式？我不记得我的身体中什么时候有这种古怪的东西了，不过，姑且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空白涂黑对着芽衣招了招手，示意芽衣靠近些。
“接下来我会交给你一段信息，信息中包含着如何寻找到我留在外界的那份被污染的备份，以及如何去除那份备份中的污染，在寻找到我的那份备份之后，芽衣你需要去除其中的污染，然后回到我现实中的躯体旁，彻底湮灭那具可能被污染的载体，这样我就能依托于干净的备份，重新出现在外界之中。”
芽衣听着这熟悉，但却有些焦急的语气，看了看空白涂黑那种熟悉的，优雅而温和的气质，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因为我的身体具有自发的逆熵特质，所以除非是针对性的攻击，否则任何攻击都只能暂时的杀死我的物理载体，而无法真正的杀死我，所以接下来——”
芽衣摇了摇头。
“不行，白，我没有信心为你保护这种程度的秘密。”
而且，这次空白涂黑所遇到的麻烦，是琪亚娜引起的。
那种宛如错觉般的崩坏能波动，果然不是错觉吗？
“那就有些麻烦了，需要芽衣你做出一些牺牲。”
空白涂黑对于芽衣的拒绝感到费解，虽然不是不能理解芽衣的想法，但是空白涂黑实际上很难认同芽衣的想法。
在空白涂黑的认知中，掌握自己是一件很简单，甚至是不需要一提的，常识。
但这种常识对于芽衣而言，却几乎算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
空白涂黑虽然能够理解芽衣为什么不相信她自己能够保守住那个秘密，但这也并不意味着，空白涂黑会去过多的，迁就芽衣的常识。
“容我稍稍思考一下，嗯，我想到了，我可以制造一个包含我的拟似人格数据包，暂时的交给你，之后芽衣你只需要接收那个拟似人格的指挥就行，等到销毁完我的那具疑似被污染的躯体之后，把我的拟似人格数据包重新交还给备份后再生的我就好。”
空白涂黑一边说着，一边，身形虚幻了不少。
芽衣听着这种似乎很玄幻的说法，却并没有多少的疑惑。
“我该怎么做？”
空白涂黑将芽衣拉到了身前，在芽衣面前拍了拍手，将芽衣的全部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清澈如水的眼睛中倒映着芽衣那凝重的神色。
“接下来交给我就好，嗯，之后，我会暂时分析芽衣你当前的想法，然后趁机攻破芽衣你的思维漏洞，在芽衣你的思维中——”
芽衣认真的听着空白涂黑那似乎越来越奇怪的说法。
随后，那清澈如水的眼睛飞快的接近了芽衣。
温润柔软的触感从双唇上传来，芽衣猛的瞪大了眼睛。
脑子晕乎乎的，身体，好轻。
芽衣感觉此刻她的视角似乎变成了第三人称一般，看着她的身体和空白涂黑纠缠在了一起。
明明脑子似乎很晕，但是芽衣却感觉到了格外的清醒。
往日律者本能与崩坏意志的侵扰似乎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一般。
但身体上的感觉却不断的，清晰明了的传达到了芽衣的感知中。
空白涂黑的身影似乎变得更加虚幻起来，随后，周围的一切都宛如幻觉一般，轰然破碎。
闪着银光的细丝从唇角处散落，芽衣感觉她的身体都在发热。
“芽衣姐姐？”
布洛妮娅看向了突然出现在医务室中，衣着凌乱，脸色异样红润的芽衣。
“我没事，布洛妮娅，你帮我看着一下这里，我离开一趟。”
芽衣匆忙的化作一道雷光，向着眼前一个只有她自己才看得见的q版空白涂黑指向的方向飞去。
“呼！很好，终于躲开茧世界的第一层封锁了，芽衣还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加油！我相信你什么都能做得到！”
在德丽莎办公室门口停下的芽衣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q版空白涂黑对着芽衣比了个胜利的姿势，随后熟练的飞到了德丽莎藏东西的夹层中。
“嘿咻！吼姆漫画？唉？已经出到这本了吗？苦瓜汁？不是这个，啊！找到了！”
发出了惊喜声音的q版空白涂黑以一种相当可爱的姿态，抱着一个装着黑红色结晶的试管有些艰难的飞到了芽衣面前。
芽衣抿了抿尚且有些湿润，微微肿起的嘴角。
如果说正常的空白涂黑是一个精致到极致的人的话，那么这个q版，就是可爱到爆炸，似乎极为能讨女孩子喜欢的那种。
“芽衣，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被可爱的我迷住了吗？那可不行呢！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喽！那是一个来自仙乐国度的粉色妖精！她也很可爱！可惜现在还有正事要做，不能给芽衣看看她的照片，真是太可惜了。”
他好像知道他自己很可爱啊！
芽衣有些好奇q版的空白涂黑到底和正常的空白涂黑有什么不同，不过，芽衣却也清楚现在不是讨论那么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