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现世报,来得快
累了，毁灭吧。
芽衣已经不想再阻止空白涂黑用她的身体，说出的那些令幽兰戴尔这位最强女武神步步后退的话语了。
累了这点，到的确是真的。
尽管动作没有走形，每一击也能很好的将幽兰戴尔击退，但是身体中的疲惫却是货真价实的。
芽衣知道的，她的身体素质和幽兰戴尔比起来，还差得太多。
如果说，幽兰戴尔仅凭身体素质，也是一个可以对抗大部分崩坏兽和死士的小超人，那她芽衣，如果只凭借身体素质的话，大概也就只能对付一些不是很强的死士而已。
“小比安卡，妈妈爱你哦！”
无声无息的金黄色长剑宛如润物细无声的母亲的手，温柔而又慈爱的穿过了幽兰戴尔那抗拒的防御圈，轻轻的抚摸在了幽兰戴尔的脸颊上。
呃——
不远处的琪亚娜看着这场，有些怪异的战斗，两道身影不断的一触即收，被那包含着真挚情感的话语突破了心防的幽兰戴尔正在那近乎可以用阴险来形容的攻势中，步步后退。
“这，这就是母爱吗？好可怕——”
虽然感觉可能有些不对，但琪亚娜突然觉得，她似乎，可能现在没有那么的想念她的母亲，塞西莉亚了。
尽管表现的形式不同，但，在天命数据库中模拟出来的那个塞西莉亚，似乎也是给了琪亚娜一种这样的，错觉？
“哼！”
金黄色的骑枪突然发起了反攻，但却依旧摸了一个空。
幽兰戴尔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但，芽衣的呼吸却更加的急促。
一滴滴的汗水从芽衣额头缓慢的渗下，随后在冰冷的地面上四分五裂。
“你的体力，不多了吧？”
幽兰戴尔调整着呼吸，眼中的慌乱重新被冷静所掩盖。
芽衣脸上的怜爱之色愈发浓厚。
“呜！小比安卡还真是坏心眼捏~不过这样的小比安卡妈妈也不讨厌哦~”
金黄色的长剑在身前划出了一个半圆。
“不过，小比安卡，妈妈看到了呦！刚刚，有用那个在作弊吧？”
幽兰戴尔脸色一僵。
虽然，本来不想用更多的力量的，但，在那种攻击下，她实在是没有太多的选择。
“不过，没关系捏~妈妈是不会责怪可爱的小比安卡的，不过，犯了错的坏孩子，可是要被惩罚的哦！”
芽衣微微的低下头，阴影遮蔽住了双眼。
原本慈爱的气质突然变成了沉闷的压力，几乎要让幽兰戴尔喘不过气来。
这种对于心理上的攻击，实在是太作弊了。
甚至令幽兰戴尔产生了恍惚的，仿佛她真的是一个犯了错的坏孩子，即将被那温柔慈爱的妈妈惩罚一样。
“呼——”
冷静，不能被敌人带着思路走。
幽兰戴尔闭上眼，很快就明白了空白涂黑所选择的战略意图。
“因为芽衣的身体素质远逊于我，所以选择了心理战术来扳回优势吗？”
幽兰戴尔睁开眼，看着迟迟没有控制芽衣发动攻击的空白涂黑，叹了口气。
“哎呀？被比安卡发现了捏~不过比安卡这么好，应该不会怪人家吧？”
慈爱消失，令幽兰戴尔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战斗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但，白，我还是想说——”
金黄色的骑枪被高高跃起的幽兰戴尔轰然投下。
“堂堂正正的决斗吧！你，逃不掉的！”
力大势沉的骑枪被轻易的躲开。
“好了捏~比安卡，热身结束了，准备好了吗？”
深紫色的雷电从金黄色的长剑之上闪过，芽衣的周围浮现出了大量的深紫色的雷电，随后，在空白涂黑的指引下，凝聚成了另一把长剑。
金黄色的星铠浮现在了幽兰戴尔的身上，而幽兰戴尔的身后，那具金黄色的铠甲也随之浮现。
没有过多的言语，幽兰戴尔冲过去就是一拳。
但还隔着一段距离，芽衣就猛地挥出了长剑，大量锋锐的剑气中夹杂着深紫色的雷电，将一柄由星铠力量组成的，还未完全凝聚成型的金黄色长枪斩落。
随后，深紫色的雷电以之字形的运动轨迹，从幽兰戴尔的身后斩落。
又幽兰戴尔星铠力量构建的侧面，那具金黄色的铠甲自然也没有闲着，当即就是一拳击落，可是却打了个空。
大量深紫色的雷电轰然爆散开来。
“须臾泡影——”
幽兰戴尔没有去管这些溃散的幻影，而是看向了不远处那个又在蓄力的身影。
“无念无想，一刀断绝——”
被约束成了刀刃模样的雷霆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将那操控着这道雷电的身影掩盖在了刺眼的雷光中。
“星锚束形！”
星铠的力量进一步的解放，随后，金黄色的骑枪被幽兰戴尔轰然刺出。
尽管看起来光彩四射，但是不远处的琪亚娜却没有听到来自这些攻击的任何一点声音。
周围的空气仿佛像是被凝滞在了一滩死水中一样，毫无半点波动，以致于令琪亚娜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了。
金黄色的长枪与深紫色的雷光长剑一触既收，随即，两道身影各自退开几步。
“唔，真是的，比安卡也不知道让让我~”
芽衣的声音在空白涂黑的控制下，显得有些，嗯，不那么严肃。
“你很强，即便是现在的你，只论技巧的话，也依旧能胜过我许多。”
拿出全力才是幽兰戴尔给予尊重的方式。
“呜~”
芽衣发出了宛如撒娇般的不满声音。
“比安卡还真是，严肃呢，不过，这一击之后，大概就是极限了。”
并不是芽衣的极限，而是空白涂黑的极限。
现在的空白涂黑，真的做不到什么的。
“嗯，我明白。”
周围的空气中，似乎出现了隐约的，令人感到不安的波动。
琪亚娜下意识的推着空白涂黑的轮椅，向后退了几步。
“无念无想，终归万劫！”
“群星，汇聚于此！”
所动用的力量近在量这一方面来说，并不多，毕竟，这只是一场友谊性质的练习赛。
两道被约束成了不同形状的能量，在双方的操控下，没有对外界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但为了之前的战斗不对外界造成影响，而被压抑的空气运动，却已经对外界造成了影响。
温暖的意识瞬间褪去，空白涂黑剧烈的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
“呼，呼——”
因为缺氧后骤然吸入大量氧气而导致的生理性障碍并不是现在的空白涂黑所能抗拒的，于是意识短暂断线了一下的空白涂黑突然间退出了和芽衣之间的意识联结状态。
芽衣和幽兰戴尔踉跄了几步，各自收回了刚刚发出的攻势。
“小白，你还好吗？”
琪亚娜发出了担忧的声音。
就在刚刚，发现了空白涂黑的呼吸似乎越来越微弱的琪亚娜终于忍不住的，帮助空白涂黑了一下。
心肺复苏是女武神的必备技能呢！
“唔，好，好难受~”
软糯糯的声音中有着掩盖不住的虚弱。
头好晕，而且，身体没有力气。
迷蒙的双眼中，几滴晶莹的泪珠正在不断地打着转。
有些疲惫的活动了一下体力消耗不低的身体，芽衣看了看幽兰戴尔。
“今天就到这里吧，嗯，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幽兰戴尔看了看时间，虽然感觉最后的部分草草结束有点遗憾，不过，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呜呜呜~”
低沉的哭泣声从空白涂黑的口中传出，令三人有些难以置信。
“不哭不哭，小白，看~”
琪亚娜蹲下身，安慰着空白涂黑，一双蓝色大眼睛中带着几分少有的温柔之色。
虽然是从天命数据库中那个塞西莉亚妈妈身上学来的，但，很好用。
一时间不知道琪亚娜想让他看什么的空白涂黑愣住了，随后，也真的就不哭了。
虚弱的身体正在缓缓的恢复着正常，那原本有些难耐的痛苦也正在逐渐的退去。
幽兰戴尔想了想，转过头看了一眼芽衣，随后若有所思的走到了空白涂黑身旁。
“白，今晚你打算去哪里休息？不如，去我那里坐坐？”
幽兰戴尔有许多问题想要问空白涂黑，虽然现在这种状态下的空白涂黑未必能给予她解答，但，或许是比让空白涂黑跟着芽衣更好的选择。
“唔~小比安卡。”
似乎是因为缺氧的缘故，空白涂黑的思绪尚且还有些迟钝。
“那就这么决定吧，芽衣，今晚白他就交给我来照顾吧，你也已经很累了，好好休息。”
说完，幽兰戴尔推着空白涂黑的轮椅，离开了虚拟训练馆。
芽衣沉思了一下，并没有阻止幽兰戴尔。
总感觉，似乎还有什么她遗失了的信息没有被注意到，到底，是什么呢？
轮椅碾压过石板路，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幽兰戴尔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
“小比安卡，有什么心事吗？”
空白涂黑软糯糯的声线中，并没有带着那种会令幽兰戴尔感到浑身不适的母性。
也许，正如幽兰戴尔所说，母性萝莉什么的古怪设定，本就不适合这个世界。
“只是想起了我的母亲，还有，我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泡而已。”
和大多数世界泡的宿命一样，如果没有苏的介入，那个世界泡也一样会在量子之海的侵蚀下，走向消亡。
只不过，当幽兰戴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苏所说的那个，尚且还处于人类早期文明的世界，而是一个，已然发展得极为怪异，即将面对崩坏的世界。
奥托恰好的找到了她，虽然和幽兰戴尔曾经认识的那个奥托有着些许微妙的不同，不过幽兰戴尔还是没有多少选择的，匆匆的再次踏上了对抗崩坏的旅程。
相差并不大的世界发展历程有些让幽兰戴尔怀疑，她真的是被苏送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中了吗？
还是说，她其实已经死了，就像那个世界泡中的所有人一样，而现在，只不过是她意识最后的美好幻想一样——
“小比安卡？要抱抱吗？”
幽兰戴尔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一时间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不了，我没事。”
软糯糯的声线可不想这么放下幽兰戴尔。
“可是我要，小比安卡，难道你真的会拒绝如此可爱的我的请求吗？那样我会哭的！真的会哭的哦！”
空白涂黑转过头，虽然迷蒙的眼中没有一丝水雾，但，好吧，幽兰戴尔实在是怕了这个既不要脸，还很可爱的家伙了。
走到了空白涂黑的身前，幽兰戴尔稍稍的蹲下身，就被空白涂黑抱进了怀里。
柔软的身体其实并没有多少力气，只不过是，幽兰戴尔不想反抗而已。
“不要不安哦！小比安卡，我就在这里。”
或许是夜风有些凉的缘故吧，空白涂黑那柔软的身躯，也没有多少温度。
但幽兰戴尔却依旧冷静下来了。
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她对于现状不安，而催生出的逃避心理。
即便是强如幽兰戴尔，但是在崩坏面前，还是太过弱小了。
难缠的支配之律者，与已经变得混乱无序，牵扯了所有人大量注意力的社会环境，愈发频繁的崩坏灾害，还有——
柔软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幽兰戴尔的金色长发。
“心情好些了吗？”
幽兰戴尔叹了口气。
“哪有这么急的啊？白，如果你成为父母之类的角色，也一定是那种不算合格的父母。”
但心情的确是好多了。
“唔~”
空白涂黑发出了不应的撒娇声。
“才不会捏~不过，如果小比安卡想——”
幽兰戴尔挣开了空白涂黑的怀抱，捂住了空白涂黑的嘴。
走到了空白涂黑身后，就这么一边捂住了他那张会吐出软糯声线，瓦解人类心理防线的嘴，一边推着轮椅。
“呜呜呜——”
不必去管空白涂黑的挣扎与反抗，没有了空白涂黑的打扰，幽兰戴尔在圣芙蕾雅的临时宿舍，也到了。
推开门，刚刚被松开的空白涂黑就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好过分啊！小比安卡！”
不过大概是刚刚吃过了教训，又或者是看到了幽兰戴尔再次举起的手，空白涂黑终究还是把剩下半截的话咽了回去。
黑暗并不能阻挡幽兰戴尔的视线，打开灯，将空白涂黑推了进去，关门。
“我要去洗澡了，一起吗？”
幽兰戴尔走到衣柜前，挑选着接下来准备换上的衣服。
“一，一起？不——”
空白涂黑发出了支支吾吾的声音。
“你现在一个人也没办法自己洗澡吧？更何况，白，你不是总想着表现表现母亲的慈爱吗？那，给你个机会。”
虽然是在说笑，但是幽兰戴尔也的确是认真的。
毕竟，现在空白涂黑的状态，看上去似乎真的没有多少行动能力了。
就在刚刚幽兰戴尔接触空白涂黑身体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身体冰冷的异常，或许洗个热水澡会好一些。
“不不不，我不要洗澡！我不脏！”
空白涂黑的反抗格外的激烈，令幽兰戴尔感觉更加在意了。
为什么呢？不过，算了。
“好了，白，别闹了，我清楚你不是会在意那些的人，而我也更加清楚，你不会对我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所以，白，你一会打算穿哪件？”
幽兰戴尔走到了空白涂黑身后，带着他看了看衣柜。
“唔~”
这是他能免费看的吗？这是他能免费穿的吗？
空白涂黑犹豫了一会，他并不是真的就这么喜欢他身上这件蓝白条纹病号服，主要是，幽兰戴尔的这些衣服，对现在的他而言有些太大了。
“嗯，的确有些大了，毕竟都是我此行带的随身衣物，没想到居然会停留这么久。”
幽兰戴尔有些感慨世事的无常，随后，从衣柜中挑了一件弹力比较好的运动背心，对着空白涂黑的身材比了比。
不过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却是在是有些碍事。
“白，你把胳膊举起来。”
空白涂黑下意识的举起了胳膊，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幽兰戴尔。
“再举高点，好，就这样。”
抓住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下摆，趁着空白涂黑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很轻松的就将这件过于肥大的上衣脱了下来。
“唉？”
空白涂黑感觉身上有点凉，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幽兰戴尔并不在意那些，虽然空白涂黑的确很好看，但正因为太好看了，所以反而很难生出那些邪念。
虽然这件弹力极佳的运动背心可能不那么适合空白涂黑，但，如果将其作为空白涂黑的上衣，似乎还是可以的。
“可，可以把衣服还给我吗？”
空白涂黑捂住了胸口，低着头，发出了可怜兮兮的软糯声线。
幽兰戴尔对于空白涂黑的身体差不多有了一些了解，随手又从衣柜中拿出了一套相称的，应该不会显得那么肥大的裤子，随后一并扔在了身后的床上。
“好了，白，等一会洗过澡之后，就会给你换好衣服的。”
幽兰戴尔俯身，双手穿过了空白涂黑的腋下，将这具已经软的像是煮熟了的面条般的精致躯体抱了起来，走向了浴室。
“不，不要，我不想洗~”
幽兰戴尔皱了皱眉，低下头，似乎，空白涂黑身上的确没有任何的气味。
“这具身体很敏感的，我怕烫~”
幽兰戴尔点点头，表示她理解了，随后继续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唔~我真的不想洗~”
软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哭腔。
“乖乖听话！”
“不要~”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洗衣机发出了运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