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猎手

两人走了不远，解大勇突然停了下来。赵廷玉：“怎么了”？

解大勇指向前面呈斜坡状的密林：“这里的路不好走，有很多陷阱，少侠要紧跟着我”。

赵廷玉应声，跟着解大勇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前走。外表看起来不大的地方，真正走起来却很是艰难，有些地方的草甚至能漫过赵廷玉的膝盖。

傍晚，两人总算是到了解大勇的家。一路上，解大勇除了背着的老虎，还从其它的陷阱处拾了两只野山鸡和一只野兔。

解大勇的住处，是一个山洞，洞口出用木材和干草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棚子下，木板拼成的一扇简易的门，象征性的立在洞口。

解大勇放下手里的猎物，轻叩门：“娘，开门，俺回来了”！

洞里传出一阵苍老的回声，接着是一阵铁链子的哗啦声。解大勇搬开门板，门口一个灰白着头发的老太太，脸色蜡黄，驼着背，手里拿着一条带着钩子的铁链。

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子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赵廷玉忍不住犟了犟鼻子。

解大勇侧身，作出请进的姿势“小兄弟，请”！

赵廷玉点头致谢进到屋内，屋里空间并不宽敞，一张桌子和用干草垫起来的床便是全部的家具。墙壁上挂着几站猪油灯，将洞里照的透亮。

解大勇：“小兄弟，这是俺娘”。说完，转身指着赵廷玉对那老妇人道：“娘，这小兄弟是我从山里救下的，从咱家里住一晚”。话说到这解大勇突然停下，有些尴尬的笑道：“哎，我倒是忘了，走了一路还不知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呀”？解大勇说着，痴笑了一下。

赵廷玉：“晚辈赵廷玉，打扰了”。

老妇人笑道：“不必多礼，快请坐吧”。

赵廷玉顺着老妇人指的方向看去，桌子的四边放着两个木墩，什么盖着层兽皮。他和老妇人坐下，解大勇拎着刀到洞外岂吃咔嚓的收拾着打来的猎物。

赵廷玉洗去脸上的血迹。老妇人看见他身上的衣服破了许多，一个劲的要赵廷玉脱下来为他缝补。赵廷玉客气几句便不好推辞了。听老妇人讲，解大勇一家本是山东人，解大勇的父亲和叔叔是梁山好汉，双头蛇谢珍丶双尾蝎谢宝，后来因为连年的战乱老家被金人占了去，无奈才一路来到江南。

次日，赵廷玉被开门的声音吵醒，走出山洞一看已经快要日上三竿。

“醒啦小兄弟，这是你的马吧”？解大勇手指牵着的枣红马问道：“昨日见这马受了惊吓在山中跑，现在想来定是小兄弟你的吧”！说着话解大勇就把缰绳递给了赵廷玉。

赵廷玉接过缰绳，看着这匹熟悉的枣红马有些发怵。

“小兄弟，来，我送你下山”。

赵廷玉应声，牵着马跟在解大勇的后面，在山中七拐八拐的走了一个时辰，山路渐渐的变成了黄土大道。

“赵兄弟，顺着这条路一直往西南走，不出半日就能到嘉兴，请上马吧”。

“那个我……我”赵廷玉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赵兄弟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不会骑马”。

“啊，这不是你的马吗”？

赵廷玉无奈：“哎！此事说来话长，我这是第一次出门，以前从来没有骑过马，刚到嘉兴就被人抢了，这马是抢我东西那人的”。

解大勇笑了笑：“赵兄弟不必担忧”。说着话，解大勇从随身的搭包里取出一条骨头。

解大勇：“这是一条虎的腿骨，赵兄弟带着，到了城里找个药铺卖了换几个钱早些回家吧”！

不容赵廷玉张嘴，解大勇就把虎骨塞给了赵廷玉。

“要说这骑马就更不难了”。解大勇拍了拍赵廷玉的肩膀，指着马道：“你从这边踩着马凳上去，抓好缰绳，这一路平坦你慢慢骑，到了嘉兴就能学个差不多”。

赵廷玉按照解大勇所说的，并在他的帮助下上了马。

赵廷玉在马上施礼：“解大哥，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赵廷玉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吐吐”的叫了一声。

赵廷玉：“哎，它怎么不走啊”！

解大勇：“你得说‘驾’，像这样”！说着大手一挥朝着马屁股清脆的拍了一巴掌并喊了一声‘驾’。

枣红马一声长鸣，撒开四蹄跑了出去。

解大勇在后面喊道：“赵兄弟，后会有期”！

马已经远去，山里回荡着一丝赵廷玉的回复“后会有期”。

正如解大勇所说，走了三个多时辰赵廷玉就到了嘉兴。他进了城先将虎骨换了银两，这次他可长了记性，把钱塞到了怀里。牵着马往紫石街走。

不知道是被这几日的经历弄的神经过敏还是确有其事，赵廷玉总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回头去看又什么也没有。于是走几步就停停回头看一下，周围的行人见了都不住的跟着他看。

也有些个还小声嘀咕“哎，你看那个人”

“那个，牵马那个”？

“嗯嗯，你看他走路”。

那人噗呲一笑“这人走路真奇怪，找啥呢”！

“谁知道，八成有病呢”！

赵廷玉并没有听见这些话，只听见‘哎呦’的两声叫，顺着声音看去见有两个人捂着嘴弯着腰，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七拐八拐，赵廷玉走到一个窄巷口，无意间往巷子里撇了一眼。

由打巷子深处走来三个人，全都是粗布的衣服，为首的那个人是个秃头，脑袋也比常人大一些，头顶凹凸不平还一块青记。脸上看，扎里扎煞的一副络腮胡子格外引人注目，五官紧凑的挤在一起显得脸特别大。前额突出，就像是有一对没有长出来的犄角。

身后跟着两人，一个长的很壮实，扛着一个大麻袋。另一个个头不高，走路拖沓着脚，是个罗圈腿。

这三个人一前两后走的很快，赵廷玉撇了一眼觉得好奇，就停了停看了一下。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三个人就到了赵廷玉的近前了。

巷子本来就窄，赵廷玉还牵着一匹马，他往巷口处一站正好就把路挡住了。

“臭小子，滚开”！为首的那个秃头道。

赵廷玉赶紧牵着马要离开，可刚走没几步今天就后面的人喊道：“站住”！

赵廷玉回头：“你叫我啊”？

那个罗圈腿打量了他一下立即扭头对那个光头道：“大哥，就是这个小子抢了咱们的马”！

赵廷玉被这句话弄的先是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这个罗圈腿就是抢钱的那个人。当下不由分说丢下马缰绳“盗贼，还我的行李来”！

说完就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握紧了拳头罩着那人的顶梁砸了下去。罗圈腿长的矮，多少灵活些，身子一缩从赵廷玉的下面用头一顶，正好顶在赵廷玉的肚子上，直接将赵廷玉顶翻砸在路边的一个摊位上。

那个大个子也放下麻袋走上前和罗圈腿一起打赵廷玉。

赵廷玉虽然本事差，但好歹也练了十年之久，一些个简单的功夫套路还是有的。见两人朝自己打来，他赶紧滚向一边想要起来。身体刚刚呈半跪的姿势稳住便被那赶来的大个子抬脚踢中下巴。这一脚踢的结结实实，一头扎到路对边卖菜的菜篮子里，样子别提有多狼狈。

卖菜的老农一把将他拉起来“孩子你还不快跑”！

赵廷玉拿下沾在头上的菜叶，擦去嘴角的血。他摇摇头，眼前的重影和眩晕缓解了许多。

只见那个罗圈腿已经要去牵马，那个大个子撇嘴笑着站在自己前面不远处：“小子，不想死就快滚，别耽搁爷爷的时间”。

赵廷玉越看越气，既恨那偷东西的人嚣张恨自己没用。拿眼一扫，脚边有块卖菜老农用来垫筐的砖头。赵廷玉弯腰捡起砖头，朝着那罗圈腿砸了过去，这一下很突然，站在前面的大个子没注意。砖头正中那罗圈腿后脑勺。

罗圈腿转过身了，手捂后脑勺，皱着眉瞪着赵廷玉“臭小子你找死”！

不等罗圈腿动手赵廷玉垫步上前，挥拳打向罗圈腿的面门。罗圈腿一缩身子往后倒退一步，又要用头顶赵廷玉。赵廷玉刚刚吃了他的亏自然有些准备，侧身往边上一倒，单手撑地转用腿攻其下三路。

罗圈腿现在是往前使劲，没料到赵廷玉转而攻自己的左边。赵廷玉双脚齐出，一脚踢到罗圈腿的腰挎处，另一只脚踢中他的腮骨。罗圈腿平着就飞了出去，摔了个大马趴。

再说赵廷玉，翻了个跟头刚站定。那大个子就已经到了近前，挥拳打向赵廷玉的脸颊。赵廷玉身子一歪，躲过他的拳头趁势以肘击其小腹。如此使出一招“双抄封天”绕其背后，双掌重击那大个子的双耳，接着双手变手刀状，对其两侧的脖子猛砍下。这大个子耳朵流血被放倒在地，赵廷玉接着朝大个子的面门补了一拳。

刚一起身，就看见那光头朝着自己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