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姐姐,我真的病了
她原本当是坦坦荡荡的人生,为什么在别人眼里就是如此的肮脏恶心?
难道,她从一出生便是个错误吗?
凭什么?
她不甘心!
这帮人惯会巴结,若不是秦云蔚在订婚宴上羞辱了自己,这些人怕是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议论她。
她们都是为了讨秦云蔚欢心,才敢这么污蔑自己!
柳轻容眼底积聚了一股深浓的恨意,看着高高在上的红衣女子,指尖都抠出了血迹。
突然,耳边传入了一道愤怒声,“柳轻容,你怎么不去死!本小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柳轻容猝不及防,身子颤了一下,慌忙地收回了目光,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瞧出端倪。
她僵硬着头,转身看向身旁说话的女子。
少女玉貌似皎月,此刻双眸怒瞪,怒气冲冲地盯着她。
柳轻容咬了咬唇,掩去了眼底不平,“姐姐,我没有,是她们随意编排污蔑于我,我真的不知道她们到底为什么这般对我?”
柳轻容水眸挂着晶莹,泫然欲泣,要哭不哭,看起来柔嫩易碎的娇花。
“行了行了,收起你这副可怜样,本小姐看着心烦!”
柳弦音一脸不耐烦,眸光里警告意味深重。
“待秋猎大会散场,你去给长公主好好道歉赔罪,若是因为你一人之过,害得长公主和皇上迁怒了爹爹,本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了。”柳轻容声音闷闷的,嗓音里染上了丝丝哭腔,温顺地应下。
柳弦音打量了一眼她的眉眼,冷哼了一声,才作罢。
众人议论声不止,争论之中,全是些争风吃醋,与秋猎无关的事情。
司仪耐心等了一会,见无人对魁首的结果提出异议,便高声让众人噤声,宣布秋猎圆满结束。
秦云蔚与秦安澜坐在一起,便没听到下面的议论声。
她坐累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素手按着不怎么安分的小白狐,“小白,别乱动,现在还没到你表现的时候。”
秦安澜看了她一眼,只当秦云蔚热闹看完,人乏了,着急回去,旋即,拍手示意何公公宣旨。
何公公走到了众人前面,扯着极有辨识度的嗓音宣读了一道才拟好的赏赐圣旨。
先前秋猎大会前,已经立好了的规则和奖励名目,拔得头筹者,会得到君主特别的赏赐。
霍瑞泽和柳轻容双双得到了丰厚的奖赏,不仅有金银珠宝,更不乏稀有珍贵的药材。
秦云蔚真心憋屈郁闷,觉得秦安澜这个傻弟弟是妥妥的大冤种!
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反而还得到了秦安澜的嘉赏。
简直太让人不爽了!
猎场的这次谋杀,便是镇南侯府为了将来谋逆造反做铺垫的。
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众目睽睽之下,秦云蔚暂时还不能把实情公之于众。
她也没有办法直接告诉秦安澜真相。
一切尘埃落定,秦安澜声音爽朗地开了口:“诸位回去稍作休整,静待秋猎夜宴。”
往年秋猎,猎得的飞禽走兽,都会用来宴飨三军及百官,充君之庖,而今也不会例外。
这是乾光国众所周知的秋闱常例。
秦云蔚身为摄政长公主,也在此时表了态,“诸位皆为此次秋猎夜宴付出了自己的力量,辛苦了。”
此时,众人这才注意到秦云蔚手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纷纷露出了探究的神色。
林夕薇禁不住惊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艳羡之色,“长公主怀中抱着的可是传闻中的灵狐?”
柳轻容本想离场的脚步生生顿住,不由抓紧了衣袖,看了过去。
秦云蔚勾了勾嘴角,脸上似流露出了幸福的神采,“不错。”
众人一见她这副神情,心中皆有了猜测,唏嘘哗然一片,齐齐夸赞墨渊宸待秦云蔚情真意切,羡煞旁人。
柳轻容脸色更黑了,实在听不下去,转身就想回营帐。
可是才走了两步,眼前就横来了一只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是跟你说了吗?待人散了,给长公主赔罪,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柳弦音早就察觉到柳轻容不对劲了。
她盯着柳轻容好一会儿了,发现她整个人像是神游天际去了,脸上的表情也怪怪,莫名渗人。
但一想到长公主会因为柳轻容的过失迁怒整个尚书府,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从小到大,柳轻容在父亲面前装得乖巧懂事,哄骗得爹爹把宠爱都给了她。
这几年,就算柳轻容做错了事,爹爹也总是把错怪到她头上,她早就受够这个表里不一的妹妹了。
她绝对不能让这个贱人坏了自己的名声。
“姐姐,我身子不舒服。”柳轻容嗓音绵绵的,脸色看起来确实很差。
柳弦音狐疑地打量着她,要知道这女人最会装了,“当真?你不会是不想赔罪,故意找借口推脱,骗我的吧?”
话及此,她冷笑:“方才还好好的,关键时候却病了,你当本小姐是傻子吗?”
柳轻容垂着眼,嗓音虚弱,“姐姐,她们随意污蔑我,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呵,”柳弦音讥诮地笑了笑。
“你这副柔弱可欺的样子,不知道骗了爹爹多少回了?本小姐从来就没看清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说本小姐该不该信一个惯会撒谎的骗子!”
柳轻容以衣袖掩唇,咳了一声,有气无力。
“姐姐,我是真的病了,昨夜在日落山上为给长公主寻找白狐赔罪,半夜才回来,恐是染了风寒,我怕把病气过给长公主,还是等下次找机会吧。”
柳弦音脸上的表情都冷了下去。
柳轻容太了解这个姐姐的性子了,生怕她强行拽着自己到秦云蔚跟前,双眸顿时蒙上一层水雾,冲着柳弦音保证道:
“此话绝无虚言,千真万确,世子爷可以作证的。”
柳弦音更想笑了,眼底的讥讽更甚,“这么说,长公主那只白狐是你送的喽?”
“不是。”柳轻容敛去眼底的黯然,强忍着心底的愤恨,低低道。
柳弦音料到她没这个本事,毫不留情地嗤笑了一声,“你何时跟世子爷走这么近了?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