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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解词

洁弟看了一下桌上的手机,这才惊觉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竟然已经十点了!不行,我要回家了!”她立刻跳起身,向站在书房门口的吴常走去。

一动起来,突觉饥肠辘辘。

“天啊,我都还没吃晚餐耶!”

“在这吃吧。”

吴常走到客厅旁的吧台上,把菜单递给她。

洁弟没接过来,只是一个劲地收起放在客厅的东西,对他说:“不行啦,吃完才走,回到家都多晚了。”

“回家?”

吴常愣了一下。

接着,他才如梦初醒地点了点头,说:“是很麻烦。”

洁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吴常居然迟迟到了此刻,才意识到她自己这样跨市来回通勤很辛苦!

“废话!我每天来回都要两小时以上耶!”她不满地说。

“既然如此,你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这吧。”

吴常神态自若,彷佛只是在提议要不要来杯热茶一般。

“啊?”她又惊又喜的叫道,心想:他该不会也对我有意思吧?这样会不会进展太快!是不是应该矜持点?

“呃…”她踌躇了一下,便说:“还是算了啦,我爸妈应该不会答应啦。”

说归说,她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翘着二郎腿在这豪华的客厅中大啖龙虾、牛排,然后躺在蓬松柔软的大床上,枕在吴常身旁进入梦乡。

没想到,吴常只淡淡地回了句:“那你请便。”

说完,人就掉头,一边抽下领带,一边往卧房走去。

洁弟边跺脚,边在心里骂道:可恶,你再坚持一下会死啊!

“喂喂喂!”她在他后头急道:“我先打个电话问我爸妈一下好了!”

“随便你,这种事不需要跟我说。”吴常头也不回地走进卧房。

转身关门前,还跟她说了句:“晚安。”

她不禁嘟起嘴来,双臂抱胸,丧气地想: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爱意!可恶,果然是我想太多了!洁弟抚平情绪,打了通电话给妈妈。

“什么事啊?这么晚了还打来?”妈妈不耐烦地说。

“我…我今天不回家睡了,”洁弟深吸一口气,扭捏地说:“接下来几天应该都会在外面过夜。”

“喔,掰掰。”洁弟错愕地想:什么!这回答也太随便了吧!现代人是怎么回事啊!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喂喂喂!你怎么都不担心我啊?怎么都不问我去哪啊?”洁弟气的用质问的口气问道。

“还没挂啊?”妈妈有点诧异,接着又理所当然地说:“不是又去带团啦?有什么好担心的啊!再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我报备这个?你以为你小学生啊!”

她顿了顿,口吻敷衍地说:“行啦,早点睡啊,掰掰!”讲完还真的就把电话挂掉了。

洁弟又朝话筒喊了几声“喂”,才将靠在耳边的手机放下。

真是的,你女儿的行李箱都还在房间,能出什么团啊!可恶,干脆大吃一顿好了!都快饿死了!她闷闷不乐地揉着肚皮想。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洁弟鼓起勇气敲了敲卧房的门。

里头没半点声响,吴常大概已经入睡了。

这样也好,省得我开门与他大眼瞪小眼,多尴尬啊。她想。

万万没想到,她一开门,还就真的跟他这般大眼瞪小眼!气氛就如预期那样分毫不差的尴尬!

“呃…”她脑中瞬时一片空白,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戴着耳机,坐在床上看书的他,已换上了白色睡袍。

在床边那盏台灯的照耀下,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相较之下,她冷汗直流,紧张到说不出话。

他拿下耳罩式耳机,打破沉默:“有事吗?”

“没有,我只是…想问一下,我要睡哪?”

她眯起眼睛寻思道:应该不会叫我睡客厅沙发吧?可是他好像也没有要移动的样子。

是不是舍不得离开那张大床?难道他打算要邀我一起睡!

“客房。”他怕她找不到位置,又补充说:“穿过客厅,离我房间最远的那间就是了。”

她嘴巴下撇,不情愿地应了声,弯腰驼背地走出房间。

回头对着门乱挥着拳头,心里骂道:总 统套房又不是总 统府,套房里面装什么客房啊!

她一气之下,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气呼呼地抓起桌上的红酒,一口气咕噜咕噜地把它全喝光。

她气急败坏地大嚷一声:“韩剧都是骗人的啦!”

很快地,她脑袋一昏,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吃完英式早餐以后,吴常和洁弟来到客厅坐下。

廖管家将他们没喝完的茶端过来,又顺带贴心地准备了些小饼干。

之后,便在吴常的指示下先离开套房、下楼歇息。

洁弟盯着茶几上精美的珐琅瓷杯,不禁摇头叹息,因为茶杯里头装的英国早餐茶大有来历。

英国的下午茶虽起自十九世纪中叶维多利亚时期,但茶文化却是始于十七世纪末,中国茶叶西传之际。

自此,三世纪以来,茶文化一直历久不衰,而茶叶品牌更是百家争鸣。

她喝过季青岛常见的英国茶叶品牌《twinings》,也在英国当地喝过《harrods》,《whittard》,《Yorkshire tea》和《bettys tea Room》,唯独就是没喝过正统英国皇室御用的《Fortnum & mason》。

“糯米肠你真的过的好爽喔。”她羡慕地说。

“真是托你的福,我去过英国这么多次,从来没喝过F&m!”吴常斜睨她一眼,以杯就口前说:“多喝点。”

英国早餐茶不论是哪家品牌,大致都会混合阿萨姆、锡兰和肯尼亚茶叶为基底。

目的是为了让饮者提神醒脑,所以比下午茶来的浓烈。

在品茗的时候,除了因其为之一振,更能达到去油解腻的功效。

不过这口味对洁弟来说还是太浓重了。

另外加了点热牛奶和砂糖之后,味道才恰如其份地合她胃口,让她不知不觉都被这四溢的香气烘托地飘飘然,一下子就神游物外,飞到爱丁堡去了。

吴常一打响指,唤回洁弟的注意力。

在这股醇厚的茶香之中,开始向她分析起《老梅谣》中蕴含的几个线索。

毕竟吴常这一路追根究底刨挖出来的陈府灭门血案,契机就是出于这首闻之骇然的童谣。

“老梅老梅几株芽?无枝无叶九朵花。”吴常背诵道。

他早已将歌词熟记于心。

“『老梅』应当是指地名,而『无枝无叶九朵花』则是为了借代遭断头的九具尸体。”

“第一句的涵义就这么可怕!”洁弟皱起五官说道。

一想象纯真的孩子们一边玩,一边用他们稚嫩空灵的嗓音唱这首歌的画面,她便觉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环抱住自己。

“月娘一躲不出门,宁可在家关紧窗。”吴常继续解释。

“这两句明面上,是告诫居民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就早点回家或不出门,否则外头阴暗、视线差,容易出意外。再来,回到家后,门户也要锁紧以防宵小。”

“不然实际上呢?”她困惑地问他。

“暗喻陈府遭灭门的时间。按照杨正的日记,就是季元四十四年的除夕深夜,也可以说是季元四十五年的凌晨。总之当晚乌云密布,不时下着骤雨。还有,当警察获报赶到陈府时,宅院内的门都未曾上锁。”

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绿叶绿叶几时绿?冬末春初翠如玉。大雨一来别戏水,潮起槽深难保命。”吴常念道。

“这段有两个涵义,一个是再次点出案发的季节是下着雨的年初时节,也就是过年。”接着,他的口气不太肯定。

“至于特别提到『绿叶』和『槽』…这点,我认为应该还有一层更深的涵义,但确切指的是什么,我不能确定。”

“是指老梅绿石槽吗?”她问道。

“是的。但是『老梅槽』在这里象征的是什么?”他沈吟道。

“是地标性的象征,单纯暗示是在老梅槽一带的命案?如果不是,『老梅槽』到底在断头案当中扮演什么样的地位?还是另有一桩命案就是发生在绿石槽?”

“会不会就是想表明,当年的杀手们的确就是把头颅抛到老梅槽那里?等到涨潮,它们很快就被冲走了。”

“不对。”吴常摇摇头。

“别忘了老梅传说。无脸鬼正是在绿石槽被灭口毁容的。如果是指陈府的命案,那为什么不是说无头,而是说无脸?光凭这点,我就不能肯定无脸鬼就是指陈府那件案子。”

“可是,为什么硬要把两个不同的案子放在同一首儿歌里,交错提到呢?”她不解地看着他。

“我认为,这是因为两者之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好吧,那我们先跳过。那接下来几段呢?”意外的是,“水车水车几回停?竹筒无泉难为引。明火一亮石成金,夜半哭声无人影。”

这段还特别提到几样对象,看起来很具体,却反而是吴常最不确定意义的一段。

歌谣末段是“金山金山几两金?只有陈家数得清。除夕一到勿近府,无脸杀绝不留情。”

在知晓陈府断头案之后,现在读来意义再浅白不过,即便没有吴常解说,洁弟也看的出歌词里的“陈家”指的是遭灭门的受害对象—当时富甲一方、称霸北海岸的陈家。

在吴常的一番解说之下,洁弟才明白这首童谣里头蕴藏的线索都十分关键,更令她好奇当初传唱这首歌的人是谁。

还有,当时他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情况,非得利用童谣的方式抛出这个谜题留待后人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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