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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共苦同甘

邹兵全冲范祥照一挑头儿:“嗨,小道消息的事儿,咱就不说了,还是说说咱村里,眼眉前的事吧。”

范祥照心里明白,邹兵全话里的意思,随声附合道:“好、好,说说咱村里的事儿。”

“咕噜噜、咕噜噜。”邹兵全的肚子不受大脑控制了,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响声。

范祥照:“兵全叔你是不是饿了?”

“祥照,你这里有没有磨牙的吃头啊?”邹兵全所答非所问的说道。

“有有,我这里有牛筋干儿,你吃吗?”范祥照问。

邹兵全:“忒好呗,你快去给我拿块磨磨牙。”

“行。”范祥照扭身下炕,去了外间屋,不一会用熥饽饽的罗锅小箅子,端了几块牛筋干回到里间屋,往饭桌上一蹲。说道:“兵全叔你赶紧用这个磨磨牙吧,倍甜还有嚼头儿。”

注:牛筋干是五六十年代,冀中平原农村农民,自做的一种零食儿。原料就是红薯,有的地方也称之为山药,就是把红薯馏熟了,切战薄片儿,拿到房顶上去晾晒,晾晒个多半干子再吃。嚼起来不但硬,而且还不容易嚼烂。

“这可是磨牙的好东西儿。”邹兵全伸手拿了块儿,牛筋干填进嘴里,摇头晃脑,连抻带掰的咬下来一小块儿,在嘴里用力嚼着。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好吃,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两块儿,这东西不但磨了牙,还解了饱哪。”范祥照说着也伸手拿了块牛筋干儿,放进嘴里鼓捣着嚼了起来。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嘴里用力嚼着牛筋干儿。一会儿,邹兵全肚子里有了点食儿。他点上烟,慢条斯理的说道;“哎、祥照,我进屋的时候我忘了,我刚才上孙大壮家去了一趟,看见侄媳妇跟大壮媳妇儿,一块捏饺子哪?”

范祥照:“是,大壮家不是人口多嘛,她怕大壮媳妇儿,一个人忙不过来,过去帮她捏捏。”

“大壮送出我来的时候说,侄媳妇儿还给他们家,端了两瓢白面去。”邹兵全接着问道。

范祥照用力嚼了两下儿,嘴里的牛筋干儿,咽了下去:“是,大壮家不是人口多嘛,他爸爸运来叔又常年有病,今年他们家还是个亏款户儿,我担心他们家白面少,不够捏饺子的,这大过年的再吃不上顿饺子,我这个当队长的,心里也不好受哇。我就叫大虎他妈妈,给他家端了两瓢白面去。”

邹兵全:“现在队里家家分的麦子不多,白面当然也不多了,都不富裕。你们家人口也不算少,你把白面给了大壮家两瓢,你们家也就没有多少可吃的了。”

“嗨,我们一家子人身子骨都壮实,少吃点就少吃点吧。”范祥照喝了口水:“再说了,我是生产队的队长。队里的社员哪一家一户儿,有了困难我都得力所能及的,去帮着解决。共产党员、革命干部儿,时时刻刻都要关心,老百姓的生活上的困难,不是光挂在嘴头上说的,不办实事的。”

“说的对,咱们当生产队干部的,就得这么想这么办!”邹兵全用力的点了点头儿。

“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嘛,我听人说,你把家里过年的白面,拿出一多半来,分给了咱村里的,两家贫困户儿。”范祥照笑了笑说。

邹兵全:“我们当干部的要甘做人民的公仆,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这句话也不是挂在嘴边上,说说而已的事儿。要伏下身去切切实实的,舍己帮助社员群众,解决在生活中的实际困难。只有这样,全体贫下中农社员革命群众,才能拥护我们,赞成我们,才会和我们同心同德的。”

范祥照点了点头儿。

邹兵全把嘴里的,牛筋干吐在手心里,喝了口水,又把牛筋干填回嘴里问道:“祥照你们队里的粮库里,估摸着还剩下多少余粮啊。”

范祥照微微仰起头,略想了一下:“刨出仔种去,高粱、棒子、谷子,加起来还有个千八百斤吧。”

邹兵全:“俗话说的好,好过的年,歹过的春。一开了春咱村里,肯定的得有断粮户儿。又是春耕的大忙季节,长天老日头的不好过呀。你们队里这千八百斤的粮食儿,一定要合理分配,首先要确保队里的孤寡老人,和孩子多的社员家里的吃饭问题。队里的党员干部和社员骨干,要发挥先锋队的模范作用。要结对子互帮互助,团结一心,解决缺粮的困难。决不能出现一户社员家里春天里,吃不上饭挨饿的现象,否则就是我们这些个,当干部的严重失职。”

“好,兵全叔,队里开工之前,我就组织队里的党员干部儿,开个会说说这个事儿,提前摸个底,在思想上有个准备。”范祥照应承道。

“好,有备无患,总比有患无备强的多。”邹兵全微微的左右晃动了两下身子:“祥照,我想起个事来,跟你说说,听听你的意见。”

范祥照:“什么事儿?你说兵全叔。”

邹兵全:“你们队里的社员杨江波,这个人我看着不赖,思想挺进步的。我想叫他当你们五队的副队长,协助你干好队里的各项工作,你看怎么样啊?”

范祥照听罢脸上,立刻流露出笑容来:“敢情忒好了呗,我也早想着跟村党支部儿,提出这个意见哪。虽然说江波,这个人脾气、个性有点膈应人。但细想起来,他没有什么私心跟坏心眼子。说的话办的事都比较公道,叫他当副队长我没有意见。”

邹兵全:“其实我挺稀罕他这个脾气的,有一说一,从不藏着掖着。比那些个笑面虎杀人贼,顺情说好话,两面三刀的人强多了。”

范祥照:“是是是,另外他还是个,干庄稼活的好把式哪。”

邹兵全:“如果你没意见的话,这个事咱俩就这么定下来了,等过了年再开个会儿,听听社员们的意见。”

“行。”范祥照欠身给邹兵全,碗里倒满了水,问道:“兵全叔你这吃了半天,连一块牛筋干都没有吃完呢?”

邹兵全一笑,说道:“我不是说了嘛,只是磨磨牙。要真是为了解饱,你这几块牛筋干上哪够去。”

范祥照:“嗨,兵全叔,到我这你还客气?你不是饿了嘛,你赶紧着把这小箅子里的,这几块牛筋干都吃了吧。我们家还有哪,吃完了我再去给你拿。”

邹兵全开玩笑的说道:“得了得了我不吃了,还是留着你们一家子人吃吧。别小看这几块牛筋干儿,关键时刻管挺大的用哪。我呀,肚子里头得留着点空儿,等到明年麦熟、麦子大丰收了,我还得多吃大白面包子蘸大蒜哪。”

“哈哈哈哈。”邹兵全、范祥照都大笑起来。这满怀着只有在社会主义的,中国才会有希望能过上,没有压迫、没有剥削、没有人吃人幸福生话的笑声,传出了屋子、传出了院子。在除夕寂静的雪夜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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