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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自食其果

鲍云发非常了解小陈蛋的无赖脾气,他要一旦跳下车来,再想叫他上车去继续干活儿,可就难了。他眨巴了两下眼连忙说道:“装装装,你别下车,我惹不起你。”鲍云发说完,连着往车上扔了十多个麦个子,还得躲着小陈蛋点哪。

“你给我扔慢点儿,你扔这么快,别说是麦个子了,就是媳妇我一个一个的忙,也早累死我了!要不你是个绝户,净长心眼不济了!”小陈蛋在车上手忙脚乱的喊道。

鲍云发停下手:“我扔的还快呀,这要是换个别人在车上码麦个子,我扔的这么慢都供不上人家码。”

小陈蛋:“驴拉磨子牛耕田-----各有各的活儿,我能和别人比吗?你看不见累的我都冒汗了,我告上你啊,今儿个要是把我累个好歹的,后晌我准上你家吃饭去。你媳妇要是伺候不好我,我还是就长住在你们家了,我叫你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别拿着我申公豹不当个神仙,我好歹也是个坏神仙,这是姜子牙封的我!”

鲍云发咧了咧嘴:“有粮,照你这个码法儿,咱得什么时候装满了这一车麦个子呀?”

小陈蛋:“什么时候装满了什么时候算,你着的那门子急呀?慢工出巧匠,你懂不懂啊?”

鲍云发:“队长来的时候告上我了,叫咱半天得往大场里,拉三车麦个子。”

小陈蛋:“你傻呀?你就拉不了三车,他队长难道还敢把你给宰了哇?县官不跟现管,你这会听我的。天管地、地管人。我在大车的上面哪,你在大车的下面哪,我管着你!”

鲍云发气的用拳头,捶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又仰起脸望着小陈蛋说:“麦收有三怕:雹砸、雨淋、大风刮。咱们得趁着天好,把麦子抢收上去。万一遇到雨会减产的,你不懂啊?”鲍云发合愣着一只眼,看着站在大车上,嬉皮笑脸的小陈蛋,一跺脚:“行了!今儿个我就凑合着跟你干半天活吧,往后甭想再叫我跟你搭伙干活了!”鲍云发说完,只得用合叉慢慢地挑起麦个子,往车上扔去。

两人慢悠悠的有半个多小时,才装了多半车的麦个子。鲍云发站在大车前,左右看了看,发现麦个子装的往里扩进去不少。于是说道:“有粮,你这车装的忒扩里了,有点歪了。”

“谁装车就依着谁,我装车你就依着我装。你要是看着我装不好这个车,要不咱俩就换一换。我去赶大车,你上来码麦个子。”小陈蛋站在车上不满的回复道。

“你会赶大车吗?”鲍云发问道。

小陈蛋:“我除了不会养活去,你说什么不会呀?媳妇养活小孩,还有我的一半事哪。你别猪鼻子插大葱装大象了。你以为就是你己个会赶大车呀?其实我早就会赶大马车,我就是不赶。”

鲍云发:“你会赶大马车,你为什么不赶呢?”

小陈蛋:“因为赶大车的人,都是三教九流中的九流人,不是什么好人!”

鲍云发:“赶大马车的干吗不是好人呢?”

小陈蛋:“车、船、店、脚、衙,无罪都该杀!”

鲍云发被气的直翻白眼儿,再也不说话了,憋着气地继续往车上扔着麦个子。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车歪歪斜斜地算是凑和着装好了。鲍云发走到地头儿,拿来杀车的绳子和绞棍。

农村农民干农活装高车,用的绞棍形状类似炮弹。木制圆长形的,一头尖尖的,是为了绑紧货物用的。用绞棍把杀车的绳子,在绞棍上面围着绕几圈儿。杀车的绳子就会绷得更紧、货物就不容易滑动了。

鲍云发在车下,小陈蛋在车上,两个人齐心协力的把杀好。说是两个人齐心协力,鲍云发是认认真真、卖力的杀车。小陈蛋丧荡游魂的,没有正道的干活杀车。鲍云发站在车下,看着大车不把滑。一个弄不得大车非得坍了不行啊。他不放心的朝车顶上喊道:“有粮你下来吧,我要赶车走了。这车装的不忒正,弄不得准得坍了车。”

小陈蛋:“我不下去了,坐在车上又轻省又凉快的有多得呀?装了这一大车的麦个子,都快累死我了。”

鲍云发好心的继续提醒说:“你这车装的这么歪,大车走起来一晃悠,我怕车坍了把你摔着。”

小陈蛋:“摔我也不摔你,你就赶车走你的吧!”

鲍云发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到两匹马前,挨着个的给两匹马整理着套。

小陈蛋躺在车顶上,右腿跷在左腿上,鄙夷不屑的唱唱呜呜的继续说道:“摔我也不是摔你,你就别鸭子打鸣儿,替大花公鸡管叫早的闲事了。”

鲍云发叹息了一声,发愁地自言自语:“我这可怎么弄吧!”

小陈蛋懒惰地躺在车顶上,眯着眼睛,嘴里叼着一根麦秸,悠然自得的晃悠着右腿,幻想着什么美事儿。忽然一阵女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一骨碌坐起身来,睁圆了他那一双小三角眼,精神高度集中的往四处张望开了。他看见在北地头上有几个年轻的妇女,顺着道走了过来。他如同刚刚抽了口大烟似的,精神马上抖擞起来,高兴的手舞足蹈,站起身来冲着几个妇女,大声乱七八遭的半喊半唱:“东来的风儿,西来的风儿,到我家里坐个窝儿,东来的燕儿,西来的燕儿,到我窝里下个蛋儿……”

几个妇女连脸都没有冲他扭一下。

小陈蛋见几个妇女没有理他,他站在大车顶上跳着脚儿,把嗓门提高到了极点:“东来的风儿,西来的风儿,凉快凉快我己个儿!”

“有粮,你坐稳当了,我要赶车了”。鲍云发在地上提醒着小陈蛋。

小陈蛋这会的精神头儿,正都集中在那几个年轻妇女身上,鲍云发的话就像耳旁风似的,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嘚驾!”鲍云发喊了一句一甩鞭子,随着“趴”的一声清脆的鞭子响,两匹马猛地使劲往前一蹿,车上的麦个子晃了两晃往里一歪,“咕嚓”坍下车来。

鲍云发见状赶紧着上前,勒住了辕马车停下来了。他回头看了看从车上坍塌下来的一大堆麦个子,烦的他“嘿嘿”了两声,把鞭子扔在地上,紧皱着眉头蹲下了身。

过了一会,当他正考虑着该怎么办时。他忽然想起了小陈蛋还在车上哪,而且始终他也没有听到小陈蛋的说话声,他的心里骤然的紧张起来“蹭”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焦急地朝车上,麦个子上面儿,张望寻找着小陈蛋。他反复看了两遍儿,也没有发现小陈蛋的身影。

鲍云发心中一种不祥之兆油然而升,他吓坏了,心想:小陈蛋肯定的是被,坍下车来的麦个子捂在底下了。都过了这么大工夫了,可别把他憋死了哇。他慌忙地来到坍塌的麦个子堆前,声嘶力竭的喊道:“有粮,有粮你在哪呢?”

“救命啊,救命啊,快着来人哪,快点来人救我呀!”麦个子堆里面儿,传来了小陈蛋呼天抢地,沉闷的呼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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