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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五章众人捧柴

四队的社员儿,石大海家盖了一所新砖房。傍黑的时候上笆泥、捂房顶儿。下午队里收了工,街房四邻的,青壮年的老乡亲们。有的人连家都没有回,就主动、直接的来到了,石大海家来帮忙,上笆泥、捂房顶干活了。在一般的情况下,哪一家盖新房上笆泥、捂房顶这个活儿,都是赶在傍黑干。原因就是人们白天,不当误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挣工分儿。打夜班义务帮助,盖新房的主家干这个,劳动强度大的活儿。太阳将要压山的时候,生产队里收了工,就有十来个人,来到了石大海家。十来个人来早了一点儿,人手不够上不了笆泥,就都坐在院里,打哈哈说闲话儿。不一会李真钢、杨大春一块,走进了院里。”

“大春你什么时候家来的?”有人问。

杨大春:“过晌午到的家。”

石大海正拿着铁锹,铲土干活哪。他听到杨大春的声音,就停住了手里的活儿。直起腰来扭身一看,杨大春来了。他赶忙说:“大春你刚到家,你怎么还来了?你快着家走歇会去吧。上笆泥这个活儿,忒累的慌。你挖了一个月的海河,又走了好几百里地,你呛不了。”

“大伯,我不累的慌,没事儿。”杨大春说着话儿,随着李真钢坐在了,一堆花秸上了。

石大海:“这这可不行,这要是真累着了你,我我就没有法儿,跟老姑(陈领)交待了。”

李真钢:“叔叔,他没有事啊。一个大小伙子,累的慌了放个屁,就缓过劲来了。”

“嘿、真钢叔你真会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小伙子说。

李真钢扭脸看着,说话的小伙子:“那是你站着说话儿,说的工夫小不腰疼。你站着说一年的话儿,我看你腰疼不腰疼?”

还是说话的,那个小伙子:“你净话儿、反正你老有话说。要不大下巴(饶克信),那天说你。”

李真钢:“他说我什么来呀?”

小伙子:“他说:谁要是把李真的话儿,叫短了他就跟谁,叫一声亲老爷!”

李真钢:“他要是这么说呀,全世界的人打小月孩儿,开始往上说。凡是小孩是小小子的,下回个再跟我说话,我就一律都装哑巴!”

院里的人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了。

石大海的妻子马桂花,一手提着半桶开水,一手用饽饽篮子,提着几个吃饭用的碗,走进院里。她一眼看见了坐在,花秸堆上的杨大春。她赶忙走到,一块旧炕席前。把水桶和装着碗的饽饽篮子,放在了炕席上。转身走到了,杨大春的面前:“哎呦、大春你怎么,还跟着受累来了?我听别人说,你过晌午才到的家,你快着家走歇会去吧。”

杨大春仰起脸儿,望着马桂花:“大妈,我早歇过来了,不累的慌了。”

马桂花还要劝说杨大春。

陈得明(陈领的父亲,村党支部委员,第四生产小分队的队长。)一手提拉着,一个黑色的小酒坛儿,一手提拉着,一个小青布包儿,走进了院里。笑呵呵地:“人们都来齐了吗?”

院里的人一下把目光,全集中在了,陈得明的身上。

石大海夫妻二人,赶忙迎上前去。

石大海:“大爷爷你怎么还来了?”

马桂花:“是啊,大爷爷你这么大岁数了,跋碴了一天了,你快着家走歇着去吧。”

陈得明:“我们队的社员盖新房,我哪有不来,看看的道理呀?”陈得明把手里,提着的小酒坛儿,往高处一举:“今儿个我给大家伙儿,打了几斤零酒。等上完了笆泥,大家伙都喝上两口,家走睡觉睡的香。”他又把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小青布包往上一举:“这半斤叶子烟,我都搓好了,裹烟纸我也给你们撕出来了。这点大叶烟,是我的大儿子,前些个日子,上东北给我邮来的。我一直都没有舍得抽哪,今儿个正好给大家伙抽,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干活的时候,谁要是累的慌了,就裹袋烟抽缓缓劲儿。咱前说好了,干活的时候抽烟行,喝酒可不行。”陈得明说完,走到那块旧炕席前,弯下腰把小酒坛儿、小青布包儿,放在了炕席上。

院里的人精神振奋,情绪高涨。

石大海夫妻俩人,非常感激。

石大海:“大爷爷,我们盖房你还,跟着我们破费?”

马桂花:“是啊,大爷爷你、你叫我们,说、说什么话好哇?”

陈得明:“你们什么话都不用说,谁家有事都一个样儿。老乡亲们有钱的出钱,有物的出物,有力的出力。这才能够真正的体现出,在我们的伟大领袖、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社会的,优越性哪。光靠嘴说不行,得拿出实际的行动来,才能服众哪!大家伙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啊?”

众人齐声:“是这么回事儿!”

陈得明:“我们的伟大领袖,我们的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为全国人民谋幸福,历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从来不会做说一套、办一套的事儿!”

有人:“那是,要么我们的伟大领袖,我们的伟大的党。会受到全国大多数人民的爱戴、忠心的拥护嘛。”

陈得明:“中国人民只有在,我们伟大的领袖,我们伟大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社会。才能克服重重困难,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更大的胜利!”

石大海:“走社会主义道路好哇,要是不走社会主义道路。倒霉的是我们这些个,没有能耐的老百姓啊!”

陈得明:“我们坚决要走,社会主义道路。我们四队的社员儿,一定要团结起来,把咱队的生产搞上去,日值提高了争取在二、三年之后。咱们四队的家家户户,全部都翻盖上新砖房。咱们要住上,不漏雨的房屋,过上烧干柴,吃细米的,幸福的好日子!四队的社员儿,有没有这个决心呢?”

众人:“有这个决心!”

李真钢站起身来,振臂高呼:“中国社会主义,人民大团结万岁!”

众人跟着:“中国社会主义,人民大团结万岁!”

李真钢:“中国共产党万岁!”

众人:“中国共产党万岁!”

李真钢:“社会主义万岁!”

众人:“社会主义万岁!”

“……”

“杨大春来了吗?杨大春上哪呢?”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嗡声嗡气的,大声嚷嚷着走进院里,站在了陈得明的身旁。

众人一看是四队的,社员金二愣。

金二愣长的人高马大,足有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头儿。胸宽体胖、粗胳膊、粗大腿。大脚丫子、大圆脸,两个手掌像蒲扇似的。紫面皮儿、浓眉大眼,大嘴叉儿。此人长的是,七分像黑铁塔,三分似张飞。二愣这个人,脑筋不好使,缺点心眼儿。说话愣头愣脑的,逮着什么话、说什么话。有的话说出来,让人尴尬、难堪。缺心眼的人大都是,心眼发直、宁脾气儿、认死理儿。这个金二愣,就是这么个人儿。他成天价苇地里打芦草,装傻充愣不分场合儿,不论跟谁说话,不管不顾的想起,什么话来就往外说。一个村的老乡亲,也都知道他,是个缺点心眼的人,他说什么话,都不跟他计较。因为人人都知道,谁要是和缺心眼的人,计较话儿、计较事儿。谁就和缺心眼的人,是一个样的人了。

“大春上哪呢?大春上哪呢?”金二愣也不往四处看,他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陈得明问。

没有等陈得明说话。

马桂花走上前来,问:“二愣兄弟,你怎么也来了?”

金二愣转过脸儿,瞪着俩大眼珠子,看着马桂花:“你家许别人来,就不许我来了?”

马桂花被噎的一直勾眼,立刻又满面笑容地:“不是不是。兄弟你不是上海河,挖河去了吗?”

金二愣:“我上海河挖河去,就应该死在海河上啊?我就不会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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