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跟踪者

陈枫带着陆秋离开后，精神科暂时没有病人看诊，屋里只剩下主治医生和黄芷芸二人。

黄芷芸脸色顿显严肃，随后坐到医生跟前，掏出之前的临时调查证明，一本正经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警方这边关于陆秋女士的事，有些问题想要咨询，还请您配合——”

“没事，有什么尽请问。”医生十分配合道。

“陆女士大概什么时候来你们医院就诊的？”黄芷芸上来直问。

医生回答道：“病历上写的一个月前，大部分时间是由我帮忙复查，少数时间我没空，会有其他医生帮忙诊疗，当然是在我的指示同意下……”

黄芷芸继续问道：“有查过失忆的直接原因吗？”

医生继续道：“陆女士是通过其他医院转送过来的，好像是福利院的人负责，听陆女士说，她现在也在福利院上班，估计送她来的人是她的同事吧……医院有对她做过全身检查，发现她的头部受创，很像发生过车祸的样子，但时间似乎很久远，无法追溯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了……”

黄芷芸听完，很是疑惑：“你们没有询问转送之前的医院，有关陆女士失忆的原因吗？”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没这个权利，而且我们医院只负责收钱看病，又不涉及案件利益，不可能去做这种类似警察干的活。”

黄芷芸见问不出什么，神情稍微有些凝滞。

医生倒是有心，简单应和道：“如果真的是车祸，其实你们警方还不如找交通部的人回溯案情，至少比在医院这里问的强……”

黄芷芸没有回答，而是在低头默默思索，似乎在考虑什么……

“药买好了，我们回来了——”稍时，陈枫带着陆秋抓药归来。

黄芷芸即刻脸色一变，笑着起身道：“那我们就先到这了，谢谢医生——”

“不客气。”医生也是有礼回道……

医院调查没有太大发现，三人只能暂时离开，中午找了个地儿吃饭，黄芷芸还不忘规整调查线索。

“有什么进展吗？”陈枫翘着脚，望着对坐的黄芷芸调侃问道。

黄芷芸始终盯着手机，面无表情道：“失忆源头查不到，寄件人的线索也不多，搞不好真的只能等17号去博物馆，当面见一见那个邀请人了……”

陈枫冷冷回了一句：“哼，你还真敢见啊？到现在为止，我们还弄不清楚，寄件人邀请秋姐参观展览会的理由是什么……”

黄芷芸无奈回了一句：“那能怎么办？既然答应秋姐调查她失忆和她父亲的事，即使是再危险的境况，我也得豁出去……”

陆秋在一旁听了有些严重，不由担心道：“请问……这件事很危险很复杂是吗？那我委托你们调查，是不是有点太劳烦了……”

黄芷芸听了，连忙笑言道：“啊不不不，我只是开了句玩笑，调侃一下罢了，秋姐你别多想——”

陆秋微微低下头，似乎暗含着心事。

陈枫重新望向黄芷芸，忍不住自嘲道：“呵，肇事者没抓到，寄件人摸不着，去医院也是一无所获，调查出师不利哟……不过咱俩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习惯了。接下来呢，还能往哪个方向查？”

黄芷芸沉静了一会儿，随后暗暗说道：“只剩下最后一个线索了……”

说着，黄芷芸低头望向手中的那本童话书……

下午14点15分，银利市锦辉出版社……

终于来到了童话书的“追溯地”，也是最可能查出陆秋父亲线索的地方。出版社大楼坐落于市中区的文化园区中心，大门路口便是智广高架，紧挨着地铁4号线，不光街区繁华，更是有悠久的历史。

“嚯，好气派的大楼——”陈枫抬头赞口道，“秋姐父亲的作品，能在这家出版社发书，看样子还是有点名气的……”

“也不尽然吧……”黄芷芸却淡定说道，“现在网络文学盛行，但凡有点流量名气的作品，该出版社都会收纳。之前我还听说，我们同校就曾经出过一个网络作家，名气一般，但作品也被该出版社连载了……”

“无所谓，扯远了哈……话说回来，这么大个出版社，你要怎么调查，托关系找人询问吗？”陈枫又问道。

黄芷芸自信答道：“之前我爸他们警局的刊物在这里出版，我有同行来过，认识其中一个负责人，我昨天提前联系过她，今天相约见面。”

“哼，有关系就是好啊……”陈枫忍不住调侃一句。

闲聊间，三人准备进入大楼。然而刚走到花园小道门口，陈枫仿佛神经有所触动，短时停下脚步，表情稍显严肃。

“你怎么了？”黄芷芸关心问道。

陈枫没有回答，侧眼向后瞥去。

“后面有什么吗？”黄芷芸看着陈枫的眼神转动，不禁猜疑一句。

“别回头……”然而，陈枫小声提醒。

黄芷芸即刻停止转头动作，似乎意识到什么，随后嘴角一扬，主动挽起陈枫的手臂，情侣一般亲密走进大楼。

来到电梯处，约见的人在26楼，直到三人进入电梯，陈枫的表情才稍显缓和。

陆秋还是一如既往地反应木讷，黄芷芸看在眼里，凑到陈枫身边小声道：“刚才你提醒我，难不成是……”

“有人跟踪我们……”陈枫“青蓝”的嗅觉依旧，细声回答道。

“几个人？……”黄芷芸冷冷一句。

“就一个，但距离有点远，不确定特征……”陈枫继续小声。

“你怀疑是早上撞我们的司机？……”黄芷芸意识到事情严重。

“有可能……”陈枫言语谨慎，“刚才进大楼，大堂的电梯位置很空旷，我们进电梯的画面，那家伙八成也看到了……电梯只进了我们3个人，所以他（她）一会儿一定会过来查看该电梯第一次的停止位置（26楼），然后上楼来找我们……”

黄芷芸似乎意识到什么，语气稍稍一冷：“你该不会是想要……”

“等电梯下去再上26楼，估计要点时间，我们可以‘布置’……一会儿上了26楼，你先去约见负责人，我带着秋姐在图书馆‘随便转转’……”陈枫闭眼凝道。

“你想引蛇出洞……把握有多大？”黄芷芸瞬间领会陈枫的意思，继续冷问道。

“不重要，反跟踪是我的强项，总之抓人和保护秋姐的事交给我就好，你专心负责调查……”陈枫微微睁眼，默默坚定一句。

事情似乎不简单，黄芷芸点了点头，关键时候，自己也一定会相信陈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