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03

Fuck！

You know anything? You don't know shit.

I can't let you make this decision for me.

You're a liar.I won't let you do that.

don't you think I bloody well know?

I won't let you ruin my story.

I can't stand lies， do you hear me?

（该死的，你懂什么？屁都不懂。我不会让你来帮我做决定的。你是一个说谎者，我不会让你那样做的。难道你认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吗？我不会让你毁了我的报道。我不会说谎，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乔治愤怒的挂断了电话，脸上的气愤未消。罗恩站在不远处回头看着他，眼神中满满的担忧。

罗恩：“George，你还好吗？”

乔治：“我没事，别担心。”

罗恩拿着相机继续仰着头拍那刚抽芽的树枝。3月，这座城市还没有变点春意盎然的景象。城市的街道冷冷清清，只有偶尔路过的几辆车。

乔治看着冷清的街道，还有哪些随处可见的疫情警示标语，以及附近小区内的广播声。这些景象才是真是的，是他亲眼看到的，感受到的事物。乔治一想到远在大洋彼岸的报社主编乔伊斯命令他歪曲事实，写虚假报道，他就无比的生气。

罗恩：“George，刚才是Joyce（乔伊斯）打给你吗？你们说什么了？你好像很生气？”

乔治：“没什么。”

罗恩：“e on，别这样，兄弟。你可以和我说的。我愿意听。”

乔治：“Joyce（乔伊斯）让我把新闻报道的内容改了，我不同意，我们争吵了几句，事情就是这样。”

罗恩：“Joyce（乔伊斯）想让你写什么？”

乔治：“关于汉山市的报道，Joyce（乔伊斯）觉得我写的内容都是夸奖，没有客观反映事实，他希望把这里的情况写成很严重，人们很恐慌。诸如此类，我不同意。”

罗恩：“what? Joyce（乔伊斯）疯了吗？他怎么可以让我们写虚假的东西？他怎么可以让我们歪曲事实欺骗人们呢？George，你拒绝他是对的。我们不可以向世人说话。”

乔治：“是的，我们写的每一个字，描述的每一件事，这些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亲身经历的。汉山市的疫情防控工作做得非常出色，对病毒的控制取得了巨大的成效。我们现在正在见证这座城市创造的奇迹。所以，我不能接受Joyce（乔伊斯）的安排。”

罗恩：“我们是记者，我们只说实话，只报道事情的真实样子。George，你是对的。我支持你！我们一起努力。”

乔治：“谢谢，Ron。谢谢，兄弟。”

罗恩：“嘿，不用和我谢谢。”

双拳对碰，这是乔治和罗恩搭档多年的默契动作。达成共识的两人心情没有这么沉重了。

这时，路边一辆路过的电动车停了下来。

叮叮叮！

清脆的车铃声吸引了乔治和罗恩的注意，他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

崔松：“咦？！怎么又是你们两个？疫情期间不要在街上乱晃啊，不安全的。”

突然出现在乔治和罗恩面前的这个熟悉的人影是外卖员崔松，那个让他们仅见过一次面却一直惦记了许久的人。自从上次夜晚匆匆一别之后，乔治和罗恩一直想再遇见崔松一次。甚至为了找到崔松，罗恩每天都点外卖，乔治还试过提议去找警察帮忙。

此时此刻，崔松出现在乔治和罗恩眼前，让他们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罗恩：“噢，是你？！那天晚上的外卖员！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崔松：“？？？你们找我？”

罗恩：“噢，是的是的，我们找了你好久好久了。”

崔松：“哈？你们找我干嘛？有什么事吗？”

罗恩：“我们.....”

罗恩情绪高涨，正想好好表达一下自己找到崔松的兴奋感，刚一开口就被乔治打断了。罗恩瞪着委屈不满的小眼神看向乔治，只见敲挑了挑眉，示意他先做正事。罗恩有些不情愿，但是他还是尽职地拿着相机，专心投入工作中。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接连不断的快门声让崔松傻眼了，他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不懂罗恩为什么拿着相机不停的拍他。

崔松：“哎，别拍，别怕呀。别拍我。你干嘛？干嘛拍我啊。喂，停下来啊。”

崔松下意识抬起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然后另一只手按下了电动车的启动按钮，准备驾车离开。乔治先一步发现崔松的意图，立刻上前挡在他的电动车前，用手按住车头。

乔治：“等一下。”

崔松：“你们想干嘛？我报警哦。”

乔治：“抱歉，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是驻华记者，合法在汉山市进行新闻采访报道的。”

说着，乔治从上衣口袋取出自己的记者证和通行文书展开给崔松看。崔松是识字的，但是英文水平一般。通行文书是中英双外语的，他快速浏览了一边内容，半信半疑的看着乔治，这时也没有急着要离开了。

乔治见崔松对他们放下了一些警惕，心里松了一口气。趁着气氛良好，他抓紧时间采访崔松。

乔治：“先生，你是一名外卖员。汉山市现在处于疫情肆虐的时期，这个时候要你冒着生命危险在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如同往常没有疫情一样工作，你心里有什么想法？”

崔松：“这是我的工作，我做好工作是应该的。你想问什么啊？”

乔治：“我想知道你每次去送餐，其实会不会害怕？”

崔松：“害怕啊，怎么不害怕。我也是一个普通人。这次爆发的病毒还没有研制出疫苗，感染了就要别隔离。我当然也会害怕。”

乔治：“既然你害怕，为什么你不留在家里？为什么你要出来工作。留在户外，你更容易感染不是吗？”

崔松：“如果像你说的，每个人都因为害怕就躲在家里，不接触外界，不公正。那么怎么还会有医生来救治我们呢？医生也是普通人呀。”

崔松一脸“这个简单的道路你都不懂”的眼神看着乔治，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问他这么无语的问题。他有些不懂外国人的思维是怎么想的了。

乔治：“医生在前线工作，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但是你是送外卖的，职业不一样的。你可以选择的，你可以不像医生一样面临危险。”

乔治的话让崔松有些气笑了，医生是救死扶伤的，站在危险的最前端是应该的，别人是普通的，贪生怕死才是正道。这样的思维，崔松完全无法接受。

崔松：“你们不懂我们。医生在前线救援，我们保证后方安全有序。这是我们的职责。这座城市需要我们，人民需要我们。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崔松一番激昂的言论让乔治后知后觉的意思到自己提问的问题让崔松误会了，他大惊，连忙解释道

乔治：“噢，你误会了，我没有说你的工作是不对的。”

崔松：“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

乔治快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言辞，然后重新提出询问。

乔治：“疫情期间，你们外卖员是怎样工作的？你可以简单介绍一下吗？”

崔松：“我每天看新闻前线的医护人员抢救病人，自己啥也不会，就是一个普通的送外卖而已。疫情肆虐，禁足在家，在许多家庭发生着食物消耗完但又无法或不敢出门购买的情况，现在很多小区都封闭管理了，居民外出采购很不方便。所以，我就留下给有需要的人送送吃的。前线有医护人员奋力抢救，后方有我们外卖小哥们运送生活保障。”

乔治：“如果这份工作真的让你不幸感染病毒了，你会后悔吗？”

崔松：“不会。”

崔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说出了这一句：不会。

在一旁拍照的罗恩忍不住插嘴的说了一句。

罗恩：“会死的。你真的不害怕吗？”

崔松笑了笑，罗恩看的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崔松的笑容是在是不是在嘲笑他的问题很多余。

崔松：“没什么好怕的。我们身后有强大的祖国。”

口罩挡住了崔松的脸，但是乔治还是从他亮晶晶的双眸中看到了骄傲的神采。乔治直到这一刻都不太理解为什么他遇到的每一个中国人在提到自己国家的时候是那样的骄傲自信，神采飞扬。这个答案，他很想探究到底。

罗恩：“不敢相信。”

崔松：“你们觉得很惊讶吗？”

乔治和罗恩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他们的确觉得很惊讶。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从一个外卖员口中听到这样的一番言论。

罗恩：“你只是一个外卖员，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你是一个英雄呢？”

崔松：“我不是一个英雄，但是我现在做的事情是为正的英雄梦服务，我感觉很自豪。我想用自己的努力为抗击疫情尽一点力。这次跟大家站在同一战线，努力做好自己平凡的工作，共同抗击疫情，等待春暖花开。”

乔治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中国，只要国家需要，每一个人都能化身战士，保家卫国。”

这场疫情把全中国人民都困在了家里，不能出门采购，吃饭、生活变成每个家庭的难题。在许多城市外卖小哥担负起了保障民生的重任，他们穿梭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成为“逆行而上”的“城市摆渡人”。他们虽不像一线的战疫医生，但他们也奔走在风雨中，冒着被感染的风险，默默守护着一条街，一座城，准时准点把一份份物品送到居民手中。

罗恩：“这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你不是一个外卖员，我觉得你是一个战士。”

崔松：“战士？也许吧。这场疫情，让我们这些外卖员的工作被赋予了新的含义，我们送的不仅仅是一份外卖，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让一线人员吃上热饭，就是我们的责任。”

罗恩：“我太佩服你了。真的，我发誓。”

乔治：“支撑你的信念是什么？”

崔松：“当你的工作可以让前线的医护人员吃上热饭，让医护人员省下时间救人，那就是最大的成功。当你的工作可以让市民们获得生活必需品，让市民有饭吃，那就是最大的成功。我们这些外卖小哥就是许多家庭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我们连着供需两端，关系着前线和市民们的生活。我们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市民们在疫情中得以稳定的生活。不管怎么样都是赚的。”

乔治：“即使疫情肆虐，这座城市也是正常运作的。是这个意思吗？”

崔松：“是的，没错。”

这一刻，乔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崔松的话恍如平地一声雷，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他从未想过一个普通的外卖员是这么一个清楚了解局势，并拥有高尚情操和英勇无畏的奉献精神的一个人。乔治更想不到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只是一个中国的普通外卖员。国民对国家的高度信任和尊重，这样的完美的国民关系，让乔治惊呆了。

乔治：“噢，我的天啊。”

崔松：“？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让我走吧，我还有工作。你这样挡着我的车，我没办法走，而且你这样站在车前很危险的。”

乔治：“噢，抱歉。”

乔治下意识的让开，崔松拧了一下把手，车头一转，一下子就驶向马路，不一会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乔治看着远去的电动车，内心的澎湃情绪久久难以平复。外卖员崔松让台对中国的外卖小哥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外卖小哥是一群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处于最底层的普通百姓。但是这样平凡的一群人却在疫情期间冒着极大的风险，无怨无悔贡献自己的力量，他们虽然没有像医生一样在一线救死扶伤，但是他们也是和医务人员、警察、社区（村镇）基层工作人员一样，是社会运行不可或缺的力量。疫情期间，外卖员奔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就这样一人、一车、一手机，接单、送货、跑小区，他们的名字成为了汉山这座城市一道漂亮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