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发生什么事了？

“唉，你等等，我来吧。”卡林当即打断了法革尼。之前就算了，现在让这家伙对当兵的头随便乱说肯定要出乱子。“这位长官，您好。”

“我们的队伍因为临时赶往这里出任务，人手一时间找不全。队里有不少人需要腾出手来做其他的事情。不知道能否帮我们找一位你们的战士，带我们继续前进？”卡林尽量表现得客气。

“是么，不过没有协助令出动军队可是大忌。就算是只出动一个人，可能也会产生很多误会——比如被敌视人类的亚人部落找到借口。”副官的表情没有变化。

“那，你们能不能找一个不是你们士兵的愿意带我们去的人？”法革尼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想着估计是没戏了于是看了看天色。

刚刚大亮不久现在也没什么云彩，估计不会下雨。“军队做这种事情就是扰民了，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做。”法革尼收回目光时副官也回复了。

“亚人现在正在被大裂谷旁边的怪物骚扰，哪里分得出精力来找我们的麻烦。”卡林低声叨咕了一句。

“之前，小伙子就和我说了什么大裂谷。大裂谷和怪物，这件事能不能请两位讲讲。”副官的样子似乎是还不知道大裂谷和恶魔的事情，这就怪了……就算是军队口风很紧，起码也是个兵团的副官级，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有没有什么你知道的那种人？我们赶时间，没空再找人了。”法革尼再三强调。

“这里的佣兵工行同样缺少人手，而当地居民我们也不能带她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如果您真的完全不清楚，您可以理解为外族的袭击，只不过对方的目标是所有的生灵，而且就在你们家门口。您可以选择找个人跟着我们，或者在这里等着怪物打上门。”卡林试图放大事实来说服这位副官。

“抱歉，我不知道这样的人。但是负责联络的人完全没有传递消息。”军官眉头紧皱起来。

“我简短跟你说，哈文那的地儿被不知道什么砍了个口子，一群叫恶魔的玩意从口子那冲了出来。佣兵工行委托叫我们去帮忙，我们是最后一批没到的人，所以才这么赶时间。”法革尼又开始不耐烦了。

“什么？这不可能。我们的情报人员完全没有任何联络，友好的亚人部落也没有任何求援，佣兵工行更没有报告这件事情。我要去佣兵工行求证，如果情况属实，我会派人的。”副官这会是真的吃了一惊，事情越发怪异起来。

“你还要去求证。”法革尼低声说了句卡纳多脏话。“什么时候能成？”

“他们早就没有精力了，更有可能被堵在家里。人命关天，快决定吧。”卡林催促道。

此时兵营营帐部分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并且燃起了熊熊浓烟，里面值班的士兵大喊敌袭。

时间稍稍向前追溯，莫恩格南走到那些一层的民居，试图寻找一个能骑马载人的本地居民。

大清早的，这些民居大多刚刚升起炊烟。有些人家门口的妇人正在淘米洗菜或是男子弯腰劈柴——总之就是到饭点了。

一个嘴还没擦干净的孩子跑出门，撞到了莫恩格南的大腿上，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然后还看见了他身上为数不多有龙鳞的部位。“哇，第一次见没有耳朵和尾巴的亚人诶。”

“什么亚人，说话注意点，这叫龙血觉醒。”莫恩格南摆了摆手没计较什么而是提出问题:“来，小弟。问你个问题，这儿有没有会骑马载人，还熟悉附近情况的人哇？”

“你找会骑马的人干什么？”这熊孩子好奇道。

“有点急事要赶路，这地方没法走马车，会骑马的人不多，得找个人带一带。而且，我猜你的消息一定很灵通。”莫恩格南实话实说，这孩子看起来没啥活儿要干，要是村子每天吓跑确实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我可不能免费告诉你，你得给我这个数。”男孩伸出左手张开五指。

“你小子，真贪啊。”莫恩格南一乐，摸摸身上有没有梅尔。摸到后掏了五个出来问道:“五梅尔行不？”

“你是打发乞丐呢，我要五十梅尔。”男孩不满道。

“五十啊，我还以为你要五派斯呢，吓死我了。”莫恩格南没这么多零钱，只能十分悲伤地掏出来了一派斯:“给给给，能不能找零？”有够小气的。

十岁多点的小孩撇了撇嘴接过了递过来的银币:“她叫海德·默本斯，是个脾气不好的草原人，如果你付得起价钱就能带你进。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家给你拿。”没想到这小孩子还挺有操守，本以为他直接就全吞了。

“算了不用找零了，直接带我去吧。”莫南思索一番，觉得赶时间重要。“算是幸苦费。”还不忘给孩子一个台阶下。

“好吧，既然是你多给我，那我就给你带个路。”男孩喜笑颜开地把钱收到口袋里了。一码归一码，一开始确实没说带不带路。

“话说这里咋有两批部队的人看着。”莫恩格南走在路上顺便问问。

“什么两批部队，你说驻扎在这里的第七兵团吗？一部分人是响当当的好兵，另一部分是服军役的贵族和商人子弟。”就这个屁大点的地点男孩居然还能带了条七扭八歪的路带进一个胡同，胡同尽头有一扇门，门上挂着个画着号角的招牌。

“到了，你自己去吧，别说是我介绍来的。”不过莫恩格南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名字就是了。

“成。”莫恩格南便是走到胡同里敲了敲门:“有人吗？”

“门没锁，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浑厚的女低音。

莫恩格南推门进去，看见院子里面有个戴着一个金银交间的古怪头盔的强健女性。这位女性坐在爬着浓密葡萄藤的小凉棚下面，面前是一张放着很多精密工具的桌子。

那头盔上还有一副棕色护目镜。她穿着白背心和棕色短裤，如果忽略大小腿和手臂的肌肉，她的前凸后翘的身材应该还算不错。

“你好，这位女士。我是经人介绍来的莫恩格南·瑟文。我的队伍有个委托要深入大草原，但人生地不熟的，需要一个像您一样优秀的向导。而且有个丢人家伙不会骑马需要找个人带一下，请问收费多少？”

女性双手把古怪头盔摘了下来，她的脸上有少量麻子，金色短卷发都因为汗液粘在一起，要知道现在已经很冷了。她穿这么少却还是很热的样子。“正好我的材料也用完了，可以带你们去大草原……嗯，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去大草原深处做什么，但是你们肯定是冒险者或者佣兵对吧。”

“是的，我们是佣兵。”虽然前不久全都是冒险者就是了。

“如果发生和狼群的战斗，给我应有的战利品就可以。我是一个机械师，你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职业，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能打。对了，还没自我介绍，你叫我我海默就好。”

“战利品分配这种事情完全没有问题，我一看就觉得你很能打，那欢迎你的临时加入。”莫恩格南挺高兴，自己一出马就找到了合适的人选，而且战斗的时候还能不拖后腿。

“给我一点时间准备一下，驿站集合对吧。”海德开始打包自己要带的东西。

“对的，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那我先去和我的队友们说一声了。”莫恩格南点点头离开了。

而就在莫南刚出门还没有回到佣兵公会时，兵营方向传来了爆炸声。与此同时，在工会等待的索菲亚和不知道干什么的亚历山大也听见了。

“又出什么情况了，这段时间运气怎么有点不好。”莫恩格南朝兵营跑过去。

“哎？！那里发生什么了？”索菲亚快步走出工行，往爆炸声的方向望去，恰好看见了亚历山大。“我们过去看看吧，卡林和法革尼还有希兹现在应该在那边。”

“爆炸声？嗯。”亚历山大超过索菲亚跑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

同一时间，第七军团的副官快速地和卡林说道:“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会去佣兵工行。”然后转头叫上两个士兵:“你们两个跟我来。”随后两个小年轻跟着副官跑进了兵营。

“我们怎么办，要跟着去吗？”希兹迟疑道。

法革尼猛回头盯着爆炸发生的地方，将背后的两把刀抽了出来。“去看看吧，说不准是什么情况。”说着他便跟着士兵跑了进去，然后又说了句:“要是立功了，说不准人就批下来了。”

卡林看看周围，拿好盾牌提在身侧，追上了法革尼。

“那好吧。”希兹也只能赶紧跑。

三人跑进兵营时副官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接近营帐区时，卡林看见一群骑着马的各种族的亚人——没错，他曾经远远地见过被他们劫掠而毁灭的兔族亚人部落。

这群人是穿行于大草原，让商人们闻风丧胆的黑盗队。他们也是风骑兵队的死敌，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但是……卡林很清楚黑盗队不会用工程炸弹，侏儒火枪。他们用的是传统草原武器弯刀和弓箭，但是现在这群黑盗统一换下了弓箭，一只手装备着短管侏儒火枪，另一只手不断抛投火把或者小型的工程炸弹。少量留守的士兵完全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

“我先去会会他们。”法革尼看着这股景象，冲了出去。右手的锈刀划过一个圆，一道风压构成的环形气浪以法革尼为中心冲出，冲散了正面那些黑盗的阵型甚至割伤了数个敌人。

见法革尼冲了过去，卡林瞄向了法革尼侧面的黑盗，不停开枪支援。

这些骑马的黑盗不惧死亡地放火，搞破坏，落马下马的的在和士兵们厮杀。卡林和法革尼随即加入了战团，枪响和刀光连续收割着这些盗匪的生命，竟然是以两人之力稳定了局势。

这是希兹隐隐感觉不对劲，释放了侦测魔法和护体皮肤后精灵上前发现他们身上附着了两种不同学派的灵光，第一种是惑控学派的魔法灵光，现在看起来应该是会让他们杀戮成性。但是不知道最初是怎么影响一群人的行动，语言蛊惑或者单独控制一个领头人也还有其他可能。第二种是变化学派的魔法灵光，估计是加强了这群人的进攻能力。

“这些人似乎被释放了两种法术，一种类似于狂化，另一种则是潜意识影响类的法术。”希兹喊道，然后开始用精灵语吟唱法术。

三人协同士兵和黑盗打成一团，虽然士兵们人数只有三十几人，黑盗却近百人。卡林认为这些可能是黑盗的全部人手了，因此没有节省弹药，打完了可以再造。

另一边，莫恩格南刚刚和索菲亚还有亚历山大汇合，还没说什么，一只黑色的乌鸦飞到三人面前变化成一个黑袍人。

“是敌是友。”莫恩格南双腿岔开摆好架势。

亚历山大看着这只乌鸦眼熟极了，她想起了之前那只施法者的使魔，见变成人形就立刻取弓抽箭。

三人看不见他的脸，兜帽下一片漆黑。“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居然追到这里来了。”但果然是那个雨林中施法者的声音。

“嗯？！”索菲亚迟了一点拿出法杖，一脸戒备。

“啊，果然是你。”亚历山大瞪着他。“你居然知道我们在这儿。算了，你今天看样子也不是来打架的？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小牧师在巴卡托的计划已经开始了。而你的好朋友布兰东也在耐威斯深陷重围。你是选择去帮朋友，还是解决危机呢，真是让人期待呀。有本事就来再破坏我的计划呀，我很期待。”说完黑袍消失不见，几根黑羽毛落在地上，想必是传送走了。

“深陷重围？”亚历山大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他就不见了，感到非常恼火。“这人真是神经病！别理他，我们先去看看爆炸是怎么回事再说。”

“什么，这家伙谁啊，来了又走的。”莫恩格南问道。

“布兰东怎么会在耐威斯王国？”索菲亚看着亚历山大的后脑勺，见她只是赶路于是只能加紧脚步。

“是先汇合要紧，哦对了。我已经找到向导了，据她说她很能打，我也觉得。”莫恩格南跑的还没索菲亚快，这家伙真是个格斗家吗？

六个人汇合后，再加上返回的士兵队伍，最后在付出了二十五条生命的代价下才全灭了这股黑盗。

“这帮家伙哪来的，这可是边境镇。”莫恩格南想看看能不能从这帮匪徒身上捞点油水。

法革尼杵着锈刀喘着气。“这群人个个不要命，真是棘手。”他擦了擦皮甲上的黑盗溅上去的血迹。

“怎么军队驻扎的兵营这么容易就被人入侵了。”索菲亚很困惑。

卡林翻一翻地上残留的火枪等物品，试图找到可能存在的标记或者明显的制作工艺。他顺便补充一点火药，可惜这些黑盗的子弹没多少合适的。

希兹虽然无需近战，但是也消耗了不少魔力，并且精力也不那么充沛了。“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规模战斗，真糟糕……”

完全被破坏的兵营营帐区域，满身是伤的副官在和兵团长交代了几句后走到六人跟前说道:“感谢你们做出的贡献。我现在就和你们去确认，在进行危害评估以后，上面会走佣兵工行的账目给你们颁发奖赏。”

跟着副官过来，一开始守门的士兵其一说道:“如果是不是你们，这些该死的亚人肯定早跑了。”不见其二的身影，怕是丢了性命。

“额，应该的。可惜还是死了很多人。”亚历山大有些惋惜。

“他们都是士兵，这也算是死在了战场上，是为国家付出了生命。”副官郑重道。

“好说……哎呦，你们这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偷袭了。”法革尼艰难地直起身，这场战斗里面他的贡献最大，一个人砍翻了二十多个黑盗。

“你们以前见过这些盗贼吗？”卡林好歹也是个亚人，虽然之前进攻的亚人里面没有兔族的就是了。

副官摇了摇头说道:“平时这群只会劫掠弱小部落和商队的家伙怎么有胆子对抗驻守军队？”

“算了，算了。倒是奖章能不能换成向导给我们。”法革尼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副官在之前的战斗中也出了力，他现在反倒有点对这人刮目相看。

“这恐怕不行，不合流程。不过该有的奖赏一定不会少。”

“向导我找到了啊。”在一旁偷偷摸尸体的莫恩格南听到这话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表示。

“你找到了？那可太好了。”法革尼舒心地叹了口气。

“已经谈拢了，驿站集合来着。”莫恩格南这次立了攻呀。

“不过，这些盗贼这么有钱的吗？”索菲亚指了指他们手中的明显制作水平不错的武器。

之前战斗中的厮杀声太大，估计都没听见希兹说的内容，现在她又增加了说辞:“是这样的，我在那些亚人身上发现了被施加了法术的痕迹。而且有两种，分别是让人变得嗜血狂暴的法术，和潜意识控制型的法术。所以，这是一起施法者策划的有预谋的恶意袭击事件，并不是所谓的黑盗抢劫。”

“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他们抢的东西，而且这些盗贼用上了侏儒的武器，是被雇佣来捣乱的吗？”卡林一边说一边看着副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卡林目前拿走了五十发掺了少量秘银的附魔子弹，这是兔人一枪爆头的一个豹族黑盗头头储存的后备弹药。想必这里的守军也不会不让他拿点战利品把，况且消耗真的很大。

“那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法革尼望向了副官。

副官没有显得很意外。“无谓的猜测没有意义，恐怕不过是一次干扰而已。”

希兹皱了皱眉头，但显然感觉到了这个人有意隐瞒了什么，并观察他的神色。但实际上副官是出自战略意义的思考才说出的这句话，并没有隐藏任何事情的意思。他通过思考得知这是一次干扰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