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灵水去秽
你一言我一语折腾了大半天，太叔京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你们再不信，我把衣服全脱了好吧？”
圜穹有些尴尬便不吱声，酒鬼爹倒没什么顾虑：“脱了正好，老子瞧瞧咱家的根还在不在，快快快。”
“那怎么行，我还要脸不要？太奶奶还在这儿。”
“怕个屁！前辈这般年岁，你一个小娃儿有什么好遮的？”
太叔京很是无语，要真是和酒鬼爹一样看见的是个百岁老太太那当然不用顾虑了，问题是在自己眼里，太奶奶就是个美人姐姐啊，这谁还能干得出光屁股的事情来？
于是太叔京向太奶奶用眼神求救，却见圜穹一双冷目正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她心里想着这小子回来扭扭捏捏一定有什么古怪，偏不帮圆。
这小子若是死活不肯定然是心虚，那就说明自己的魂体确实被看见了。
太叔京再不多话，直接裤子一扒：“喏~！看吧！”
圜穹瞬间转身，算老娘瞎了眼！
这点心思，她想得到，太叔京也想得到，原本指望是用廉耻遮羞，结果圜穹并不买账还拿这个来试探他，名节事小，被发现事可大了，一览无余被你看见了？何以处之？是阉了是杀了？还是怎滴？这还算其次，关键就在于太叔京是真把圜穹当亲奶奶，伦理谴责过不去的。
最后，问题重新聚焦在雪燎原身上，它进不了天绝山，而且太叔京不知道圜穹和酒鬼爹会怎么处置它，三个人站在雪燎原面前看着这头瑟瑟发抖的巨虎，父子俩对视一眼，如果只有太叔德在场那没什么异议，但是圜穹也在这里，作为天绝山最‘年长’之人，一切都要看她的意思。
太叔京甚至觉得雪燎原为什么进不了山肯定是因为太奶奶气场强大，动物的感知力很强，不然怎么会吓得和猫似的，就连达成这个同生共死的伙伴关系都是好言相劝，乃至于交心才换来的结果。
“你要让它进山可以。”圜穹忽然道：“老身看了许久，这大虫的确有些灵性，而且……还挺稀有的。”
“真的！？太奶奶最好了！”
下意识又差点伸出手抱上去，太叔京这次倒不是被眼神杀回来，而是因为看过圜穹魂体，自己不好意思了。
“抬起头来。”
“啊？太奶奶您叫我？”
圜穹瞪了太叔京一眼：“站好！老身在与这大虫说话，没你的事。”
太叔京闻言立定，而雪燎原纠结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咋怕什么，头还在耷拉在地上，只敢可怜巴巴地，抬眼仰视圜穹哪里还像个老虎。
圜穹面不改色，冷道：“你要入我山门须得泡在镜湖中净化去秽，若能不死，从此便是太叔家的灵兽了。”
“还有这事儿？爹你咋没跟我说过？”太叔家转头看着太叔德，酒鬼爹表示：“我怎么知道？咱家碰见妖怪都是杀了镇了，也没听过哪代老祖宗出门骑个妖虎回来，你小子就好整这些古怪。”
“喂，老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啊，您身为一家之主什么事情都不清楚，那我怎么知道？再说了，老祖宗没干过这事儿，我就不能干吗？镇山灵兽，养在山里护宅，骑着出去威风，这不长脸吗？”
这对父子真是亲生的，圜穹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住嘴，父不像父子不像子，再要啰嗦，老身这便斩了这只大虫。”
太叔京不说话了，雪燎原眼巴巴仰视圜穹，本能告诉它眼前这个女人非常厉害，惹恼了她被斩成几段都算是轻的，可想跑又跑不动，光凭气势就被压的死死的，只能同意。
只见圜穹长袖一挥，那笼罩着便整座天绝山的无形阵界开出一道缝隙，太叔京父子俩目瞪口呆，他们住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原来山里是有阵界保护的！
一路上太叔京都在追问圜穹，满脸崇拜：“太奶奶，您早就知道我们山里有阵界了吧？难怪我从小到大连个鸟都少见。”
圜穹在前面走着：“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太叔家先人所立之「三绝剑界」专防妖异邪魔，飞禽走兽，免得后世不肖子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叔京猛点头：“对对对，像我爹就啥也不知道……呃，孙儿可不是什么不肖子孙啊！”
“小鬼你才发现？没看你老子我都不接话吗？”
“你不敢接话是因为你确实一问三不知，还几十年不出山，这不是不肖子孙是什么？”
圜穹忽然接道：“小子你阴险狡诈也好不到哪儿去，阿德不知为不知，可不会像你一样，知也不知，不知也知。”
“……”太叔京心里一虚，只以为是太奶奶在旁敲侧击，其实圜穹只是随口训了一句而已，她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根本没有太叔京想的那么复杂。
镜湖之上，烟霞如雾缥缈，沁人心脾，湖水像镜子一样照得那天边白云如在湖里一般随着波光道道涟漪，山外所见的云烟升腾多半由此而来，绝景人间少有。
三人一虎来到湖畔，太叔京虽然出山时日不长却很是怀念，他一到湖边就手脚撒开直接躺在草地上，呼吸着久违的气息。
“哎呀！”刚躺下就有一只比他人还大的肉垫踏上来，太叔京起身骂道：“死老虎你走路不长眼啊！？”
雪燎原抬爪看了一眼地上的太叔京：“吼……（愚蠢的人类，弱者才会低头。）”索性后爪也踏了过去。
“别闹了。”圜穹站在湖畔：“这便是镜湖灵水，你自个儿下去泡一回，如果去秽不死，就可以留下了。”
太叔京坐起身子，神情凝重，雪燎原也回头看他，本能告诉它这湖水很危险，而太叔京也知道，镜湖水都是灵水，铸剑极佳自不必说，荡邪去秽也是数一数二的，夜天行的伤势之所以要用灵水来治就是因为他被剑鬼附体，阴邪入体而灵水可以净化。
“太奶奶，要不然算了吧？我严加管教就好。”
“不行！”圜穹看着雪燎原，神色坚决：“一日妖性不除，终是不能留下，它现在是灵邪兼有，焉知有一天不会邪胜于灵，突然反扑？小子你是不知死活，但老身职责所在，不得不为。”
太叔京还想再劝，却见雪燎原已将前爪探进水中试探，登时如同触电一般，雪燎原虎躯一震，周身白火爆燃，有黑烟自虎爪顿生，竟似烧灼。
圜穹见它身上白火骤起，立时凝起剑气，并指一竖，化作长剑虚影：“果然妖性难驯……你既不肯去秽，也休想出得山去。”
“太奶奶，且慢！”太叔京顿时一惊，他现在修为不低，一看就知道那是剑气成锋，发足一蹬，整个身子如箭离弦一般，直直飞向圜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