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除诡世家、凛冬时代
“妈的,气死我了!”
方子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沐酥可手一抖,手上没夹稳的红烧肉一个“咕噜”就滚到了地上。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沐酥可甚至没有来得及哄哄方子衿,安慰一下她爆炸的小情绪,就先开始哀悼自己脚边那块肥嫩嫩的红烧肉。
哦!老子可爱又可怜的红烧肉嗷!
沐酥可一边为那块红烧肉默哀,一边反手夹了一块鲍鱼,顺带还观察了一把周围的大环境。
好,除了子衿姐姐骂人,无事发生。
唐渊可能对于这种情况可以习以为常了,此时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奶乖奶乖地喝着饭店里的白开水。
啊,这个渊哥奶乖奶乖的呢,多看两眼。
十分心大的沐酥可选择性失忆的忘掉了——就在昨天晚上的101号公馆里,唐渊把夏之川的手整节砍了下来。
可怜沐酥可的姨母笑连嘴角都没有完全翘上去,就被方子衿一嗓子嗷了下来。
“渊哥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点人类的情绪啊?!我在这里抱怨半天,你倒是给我同仇敌忾一下啊!不要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好吗?你这样对得起我为你浪费的那些破锣嗓子吗?!”
“渊哥!你!真的是,”方子衿有气也发不出来,她试图教唐渊生气,但是以失败告终。
方子衿沉默,方子衿无语凝噎。
“行吧,达成成就——”
方子衿一屁股坐回柔软的椅子上,迎着沐酥可好奇的目光:“劝渊哥生气的三百八十五次,失败。”
唐渊眨眨眼,看上去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无辜,他给嚎累的方子衿倒了杯茶递过去。
沐酥可把鲍鱼塞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她咂摸几下,品了一下味儿,然后抬起头来问方子衿:“那个和渊哥坐在一块儿聊天的男人,你认识啊?是谁啊?”
她的耳力一向挺好,站在凉亭边的不远处就听到了那有力的心跳声,当时她还在惊讶,那个人居然是活人耶?太难得了!
来找渊哥的人不都是死人!
“哦,忘了跟你说了,那个玩意儿是云家的人,”对着沐酥可,方子衿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脾气,但是表情依旧不太好看,“就是我之前在家具城给你提过一嘴的除诡师。”
说着,方子衿停顿了一下,思考着该怎么跟沐酥可介绍自家研究所某种意义上的仇家:“除诡师家族很多,最出名的有两家,南云北风,是除诡世家。而那个男的是云家的人,叫云落间,找渊哥谈生意的。”
沐酥可恍然大悟:“懂了!是金主!”
“不是啦,”方子衿被沐酥可一句话逗笑,“他们给的酬金也就值谢谢的两锅炭状茶叶蛋。不算是主业,算是渊哥给谢谢买零食和补贴家用的兼职吧?”
“这这……这么赚钱,只是兼职?牛逼,”沐酥可的嘴巴微微张大,她想起了今天早上自己看到的那锅,用明前龙井煮的炭状茶叶蛋干咽了下口水。
她把目光撇向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唐渊,好像懂得了什么叫真人不露相。
要不是经历过之前那些事,她怎么看唐渊都像一个普普通通,只是长得有点好看的大学生。
沐酥可很快悟了:“如果不是金主的话?他们算我们仇家吗?”
“差不多吧,”方子衿喝了一口凉白开,继续给沐酥可科普,“我们和云家确实有梁子,但是问题也不大。研究所不需要倚仗任何东西,和他们只是玩玩而已。”
沐酥可不解:“那为什么……?”
“我刚才有说过‘南云北风’这个词吧?这其中的意思就是咱大赤函以陵罄山脉为界分南北,南方的诡物大体由云家管,北方有风家管,”方子衿停顿了一下,“之前来找渊哥办事的一直是风家,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换成了云家。”
“噢,”沐酥可插嘴,“风家是好人?”
“不算是,”方子衿执起桌子上的筷子,冷淡地下达结论,“除诡师没有一个是绝对的好人,风家只不过是比云家识时务而已。至少,他们不会和云家的那群蠢货一样在明面上动手。不过按照现在这种情况,云落间都按耐不住了那么,风家应该也快了。”
“他们已经找过我,短信,”这回开口的是唐渊,他低头在看手机,“署名是风沐。”
“时间是六天后,”唐渊眼皮子都没抬,看上去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
方子衿对风家的态度还算和平,她吃下嘴里的食物,然后偏头问唐渊:“是在听风楼吗?渊哥你要去吗?”
“嗯,”唐渊收起手机,捏了一个茶杯给自己又倒了杯水,“风家倒是可以答应。”
方子衿和沐酥可对视一眼,还是方子衿开口提问:“为什么要答应风家啊?除诡的事情又不关我们什么事。”
“缺钱,”唐渊面无表情地端着茶杯喝了口水,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会员卡,准备去结帐,“没钱给阿贺买零食了。”
方子衿和沐酥可又对视了一眼——
不约而同:“……嗯??”
——
126号蓝星时间线
相比起95号蓝星这边春暖花开,126号蓝星的凛冬时代,简直冷得要死。
凛冬时代的寒风呼啦啦的刮在谢鄞贺那挂满冰霜的脸上,寒风如同刀子割得他那张平时也不怎么保养的糙脸生疼生疼的。
这是他来到126号蓝星的第五个月多二十八天十三分又二十一秒……
哦,他该死的老板还没来接他!
“今天温度还挺高的,零下度六十三度,”墨惜夏摆弄了下工业用的温度计,一边在炉锅边烤火,一边对着一旁玩着洋娃娃的小奚白进行了摸摸头动作。
“这个温度确实还挺高,”谢鄞贺突然想到他来到这个鬼地方的第一天的温度——零下一百五十三摄氏度。
那是阳间的天气的吗?!
呜,今天又是想念他可爱的小被窝的一天呢!
墨惜夏对着哭丧着脸的谢鄞贺很是嫌弃,她把手伸过去,揭开锅盖——里面煮着一锅羊肉汤,奶白色的汤汁正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一股浓郁的肉香弥漫在整个卡车的后车厢里。
“等把面条煮进去就可以开饭了,”墨惜夏从空间里掏出了几包方便面,拆开,把面饼摁进锅里。
她回头去看谢鄞贺:“你也别在下面瞎晃悠了。上来,可以吃饭了!”
作为干饭人,有了吃的,谢鄞贺也不在那里感春怀秋,故作什么文艺忧郁青年了,他双手一撑,翻上了后车厢,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烟尘和雪渍,兴高采烈地喊:“干饭干饭。”
墨惜夏给他和小奚白各夹了一碗面和几大块羊肉。
然后那一大一小蹲在那里,迎着寒风呼噜呼噜地吃面。
墨惜夏自己则端着碗爬进了驾驶座,她一边吃面一边在看地图。
他们三个人离开最近的一个救援基地,已经有五六天了,是时候回去把白晏恒几个人接出来,出发去首都了。
谢鄞贺端着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他同样在探头看地图:“这里离首都还有多远?”
“只要三天,”墨惜夏咬了口肉下来,“不过要去接诗风他们,所以来回大概要半个月。”
“那这样花的时间还挺长的,”谢鄞贺边说边把碗里的汤喝了个一干二净,“你是要去首都看看那个所谓有精神系异能的人吗?”
墨惜夏沉吟片刻,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嗯,算是吧,他就是我今世与前世唯一的偏差。”
“那就走呗,”谢鄞贺又把身体缩了回去,他走到车厢尾像拎小猫崽一样拎起小奚白。
小奚白乖乖的坐在锅炉附近烤火,看着谢鄞贺把后车厢从外向里关上。
出发!准备去基地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