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月火灾

天空中，一颗流星载着一个愿望从夜空中慢慢坠落。月光洒在绿油油的玉米地上，清风荡漾着它们嫩绿的枝叶。

玉鲲，安默和李星握着灯笼，推开一颗颗玉米杆，深入玉米地。玉米杆儿渐渐高起来。李星在队伍中回首看着来时的路，三人慢慢陷入了一片一望无际的玉米海洋。李星推开巨大的叶子，看到了一片空地。一片叶子划破了玉鲲的脸，血液顺着叶子流入茎干。

李星手里握着正在垂死挣扎的母鸡，他亲切地拍着玉鲲的肩膀，“你伯伯真好，还给我们食物吃。”玉鲲附和地笑起来。

三人开始将玉米杆堆积起来。李星拿出两块打火石，将火燃起。

安默出神地望着这团火，“你们觉得我们应该归还这只母鸡吗？伯伯没准儿要用它生蛋。”

“你傻吗？”李星气愤地将手里的木柴扔入火堆里，火嘭得一下燃起来。他站起来瞪着安默，玉鲲把他使劲拉下来。

李星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愧疚地看着玉鲲，“好吧，我们就只吃鸡屁股，把剩余的部分还给伯伯。”

李星抽出他的凶器，盯着这只母鸡，眼神中透露着杀气。母鸡在他的手中咕咕地叫着。

“星，能在远点的地方杀死它吗？”玉鲲吩咐道。

“好！”李星抱着母鸡离开。

安默看着李星离开后，从她的绣着蝴蝶的包里拿出那幅水彩画。

“大鱼，你还记得缅甸吗？”

“记得，那个像仙境一样的地方。”玉鲲眼睛轻轻一眨，他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些许尘埃。

“或许我们应该去那个地方？”安默明眸善睐地看着玉鲲。玉鲲的心砰砰跳着，他红着脸接过水彩画。安默将一缕头发拂到耳后，火光映衬着红通通的笑脸。

“或许——我们命中注定要去这个地方，”玉鲲拿过水彩画。

安默点头，“我妈说那里有很多珍贵的木材和玉，我们可以用它们赚钱。我们可以一起在那里建筑一所房子！”

“好！”玉鲲脑海里浮现出安默和自己坐在热气球上的画面。

母鸡远处鸣叫着，几只乌鸦吓得仓皇而逃。

不一会儿，李星拿着一只死鸡回到火堆旁，开始做烤鸡腿和鸡翅。他咽下去快要吐出的口水，“这鸡屁股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李星坐下来问道，“你们刚刚有没有说我坏话？”

正当安默把水彩画藏起来的时候，玉鲲却一把夺过来递给李星，玉鲲介绍道，“我们在聊这个地方，它是缅甸。”

“缅甸？”李星触摸着这幅画，“我听说过这个地方。要想到这个地方，需要先去xZ，然后要越过中国和缅甸的边界，过河到达缅甸。”

“去缅甸？”李星思索着，继续烤着手里几只鸡翅，观察它们的色泽，“鲲，你未来想做什么？”

“我想建一所学校，”盯着那团火焰，玉鲲的眼里放着光，“因为很多孩子像我们一样没钱读书，一辈子可能只能呆在村里种地，山里放羊。我想让他们去外面看看更大的世界。而出去的前提便是拥有足够的知识，这样在社会中才有立足之地。”

李星重重地点头，“我一定支持你！我也曾经有过很好的读书机会，可我却因为一些事情选择一个人逃离家乡。若是之前听妈妈和老师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离开家乡？”玉鲲问道。

“那时候自己很小，不太懂事。老和学生打架，被妈妈和老师体罚，最后我就跑出来了。”李星陈述道。

“那你没再回去吗？”玉鲲关心道。

“没机会了。”李星回答道。

“鲲，你可以把学校建在缅甸。”安默提议道。

“这是个好主意，这样我们可以收留流浪的孩子跟我们一起读书。让他们学习外国的知识，等学成了，我们再把他们从缅甸送回中国，让他们好好报效国家，感恩父母。”玉鲲转头看着李星，“你呢？李星，你想做什么？”

“我想成为一个有钱的臭混蛋。因为你想去缅甸，我可以陪你！我可以把缅甸玉倒回中国卖，听道上的人说这样很赚钱。”李星回答道，转头看向安默，“你呢？”

安默回答道，“我只想去缅甸。妈妈在世时，曾经有一个愿望，就是带我去缅甸。她一直向我描绘那里的文化和风景。但后来一场大火将家里烧了个精光，妈妈也去世了。我并没有满足她生前的愿望，所以我打算带着她的照片和妈妈留下的水彩画一起去缅甸。”

玉鲲点头，然后查看着鸡腿，“能吃了。”

三人开始分鸡腿和鸡翅，李星咬得肉汁飞溅，“那太好了，”李星吃得急，喉咙似乎被卡住，说话也口齿不清起来，“或许我们能互相帮助实现愿望！”

“对！”玉鲲拿着鸡翅站起来，“我们应该向老天爷许愿，许愿我们能实现这些愿望。”

李星也站起来，“这个主意不错！”

安默也站起来，三人围成一个圈后，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玉鲲带着两人说道，“老天爷，我们求您赐予我们力量和勇气实现各自的梦想。我们愿意付出一切，牺牲自己帮助对方实现目标。我们愿为家国效力，帮助和我们一样的孩子拥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三人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和希望。一瞬间，玉米地安静得只听到了柴火的爆破声，三人冲星空大喊着。

“老天爷爷，我想去缅甸！”

“老天爷，我想在缅甸建筑一所学校！”

“老天，我想成为一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大坏蛋！”

他们三人的声音在整座玉米地里回荡着。三人笑了起来，然后坐下来继续吃鸡。

“那我们现在的计划是什么？”玉鲲问道。

“吃鸡！”李星答道。

玉鲲狠狠地敲着李星的后脑勺，李星呛了一口又答道，“吃鸡屁股！”

李星的头又被盖了一下，着急答道，“啊！我们应该先拥有车！”

“我们怎么才能得到车？”玉鲲问道。

“我有办法，”李星眼睛一转。

“还是太难了，我们可以坐火车先去xZ。”玉鲲建议道。

“也行，”李星附和道，“那我好好想想办法。”

“这就对了吗！如果你做的好，你会成为学校的主任！”玉鲲严厉道。

“好的！温校长。”

“李主任，你可以去另一边了，我们需要一点私人空间，”玉鲲指着远处。李星敬礼后离开。

玉鲲和安默躺在火堆旁。玉鲲摸着安默的头发，盯着天上的星星，“他们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我给了它们起了名字，”安默指着星星说道，“那个是我的妈妈，爸爸，弟弟，还有我的狗——肉肉。”

玉鲲勾了一下安默的鼻子，“你应该为我也起一个。”

“那颗星星就是你。”

玉鲲出神地望着安默，“哦，好的。好亮的一颗。那颗旁边的是你。”

玉鲲脱下安默的针织帽，亲吻她的前额。安默害羞地遮住了自己的伤疤。玉鲲尴尬地笑了笑，“谢谢你。安默。”

“没关系的，大鱼。”

“默，你刚刚聊到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玉鲲看到安默瞳孔里映衬着不远处的火光，她缓缓说道，“在1969年，8月3日。我到一座山上采花。那天我很累，很晚才回家。当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烈火已经把我们的房子烧的通红。好大的火啊，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火。”

印入眼帘的是一座着火的二层房屋。安默从外面可以清晰地听到里面的人疯狂的呐喊声。火蛇四窜，烧得夜空通红。夜月也被附着上血红的颜色。7岁的女孩握着野花，从远处看着燃烧着的房子在一瞬间化成了灰烬。

房屋在烈火中燃烧着。小女孩一个人站在原处凝视着火焰。在接下来的一秒钟，灰烬和花瓣飘浮在空中。安默走到房屋前面的秋千处，拿起缅甸的水彩画。

玉鲲问道，“是谁做的？”

小女孩拿着水彩画转过头，面对着黑暗，与讲述者安默异口同声道，“他们说是一个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