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话 罩门券下平水墙
心里无法掩饰的兴奋,虽然纸卷上的文字只在眼中一现,立刻破碎成一块块残渣,但是数码相机的连拍,每一个细节都没遗漏。不必要的照片删去,最完整展现文字的十几张小心保存好。
数码相机的屏幕,效果虽然不错,但是如此小的显示屏,不能体现出刚才纸卷上所有细节。勾勾巴巴的字体,和普通满文大不一样,可是左右两大部分还是能看得出来,左边一部分的字体要比右边细很多,书写用的显然是硬笔。
但是左右两边的字体,细看却不是同一种文字,区别很明显。
李立明的观点是,不用考虑这黄檀木筒是康熙哪个时期所制,从顺治入关时的清朝国力,真看不出来什么。别小看了大玉儿,更不要小看了另外一个女人,苏麻喇姑。当时的清廷后宫,女人把大清江山治理还是井井有条,幼年天子,也不说明什么问题。康熙初年,清廷还是有很强的经济实力的。
“不仅仅是女人,更多的还是男人”张春来道:“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咱们不是普通民众,只记住多尔衮和嫂嫂的故事就行,咱们要看问题的根本,有那么多治世能臣,朝廷怎么能没钱花,这是最基本的”。李立明也是苦笑,嫂嫂两个字,张春来是刻意模仿李立明的口吻。
康熙在位六十一年间,清朝国力昌盛,这东西是哪一年制不管,采办一批花多少银子不用关心,清朝前几个皇帝的文治武功,是后面那些没法比的。这东西很有可能不是康熙年发出来的密件,不用刻意去求证后期哪个皇帝或者内府大员,是皇家发出就够了,等解读出上面的内容,一切都能搞清楚。
“这事儿你们专业啊!有陈东家呢!”邵军道:“让来哥出马,片刻就搞定了”。
“哈哈哈哈”张春来大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小宏哥出马,可比我管用”。说完轻挑的眼神朝向我,恐怕他不止一层意思。我能猜到,也许是这简单的满文,让我去找季秋就好。更深一层意思,张春来知道,我对数码相机里的东西,分外执着。
张春来走过来提醒我收好,如果给季秋以外的人看,一定要处理好画面,不能带有上面的登山手套和下方的券桥石面。
收好数码相机,叫张春来放心,这么明显的纰漏不会的。我有些迫不及待的看了一眼石桥的那边,丁晓东仿佛了解我的心情,说道:“别急,看他还有什么东西”。
李立明把铅子袋翻起,内里一些细小的碎块,在地上摆弄拼接,很像一个超小的瓷瓶。拼起来并不完整,所以花纹看不出是什么。
“从实用角度出发,这个也许是药瓶,某种关键时刻救命的秘药,但是从其它物件来看,我认为更像是鼻烟壶,因为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个人物品”李立明话一说完,立刻换了一种眼神,变得专注凝重。
铅子袋的皮带缠绕,放在屁股后桥面上,这人又是姿势半蹲,面朝那边券桥尽头。这个人的装束,一身劲装,大刀鞘在身后,刀却不在。再来说这铅子袋里的东西,除了黄檀木筒里的密旨必须时刻不能离身,其他的东西完全可以不用带下来。
“你们想到了什么?”李立明问道。
如此描述,大家心里都揣测出来一二,应该是这铅子袋的主人,将铅子袋交给他。而这人却以这样的姿态蹲在这里,显然是在等那里的人。
“还有一点”李立明道:“花翎、扳指、鼻烟壶,外面包裹的碎片应该是一块方布,如果没猜错,十有八九是胸前刺绣补子,武将是走兽图案,用补子包裹显示身份的东西,唯独缺了朝珠。这铅子袋的主人,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很有可能是在一群人中,最后一个下来”。
照明哥说的,有那么一点意思。但李立明让大家别当真,只用推测做参考就行,具体是不是,进去才知道。手指券桥尽头,大家转身准备。
邵军觉得黄檀木筒拿出去,应该很值钱,仔细收起来。
李立明特别强调,现在身后的小断崖,原本应该有一些设施,比如木质的阶梯,或者断层岩石自然形成的部分,如此状态不适合人类往返走动,巨大的草莓巢穴堵住这一段几乎通直的自然洞穴,很难说是不是人为,至于需要多少人,山坡下和谷底的尸体堆,人数足以够用。
有这个清人尸体在这,我们把那些石灰归结在他们身上也可,很多东西我们没有看到,暂时不下定论。周围的怪石,属山体自然横断,但是修整过的券桥却基本是原本形态,尤其是左边那些倒扣的岩石,说明山体横断之时,又有一部分与断裂方向横着裂开。
“岩石也有脉络”张春来道。
“等等”李立明叫大家稍安勿躁,手指我说道:“刘宏兄弟,你说大家是自己人,那么对于自己人,你要真心对待,至于你自己有什么目的,我们不过问不逼问。今后咱们相扶相携应对一切,毕竟人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这道理你比别人懂”。
李立明话里有话,我的事他们不追问,一句团结就是力量,把我锁在大家中间。这是想让我明白,不管自己走什么路,还要依靠大家,言外之意是,‘你一个人的力量有限’。
转过头话锋一转,对着丁晓东却是毫不客气的语气,你们丁家的事情,咱也先放一放好吗!别揪着那些陈年破事不放,江湖路上兄弟一起走,乾坤未定,谁都说不上是谁的得力帮手,刘宏一个人势单力薄,你丁晓东一个人也一样。兄弟之间多一些沟通,比什么都强。
口气决绝,丁晓东低头汗颜,张春来也是对我们两人左看右看。他还不知道,这第二次一起下地,丁晓东和我之间,已经有了‘瓜葛’。明哥叫大家听懂了就好,这篇翻过去,几个人还要全力以赴走完最后一小段,心里别负担那么重。
脚步放轻,居中的我一时兴奋无比,每个人猫腰前行的架势,真有一种忍者的肃杀氛围。不管丁晓东会不会负担那么多,我可是翻篇神速。因为我心里合计的是,接下来怎么控制丁晓东!但是这家伙没那么容易开口,不了解内情,一时无从下手。
阶梯七极,最下方只有两步就是一人多高的拱门。现在灯光多了,巨大船舷一般的岩石顶盖曾现在眼前分外清楚,面前一段和我说的罩门券无比贴近,像确实是像,用罩门券来命名无可厚非,罩门券是主道上的规制门楼,可以这么叫但不可认为那就是。
墓葬主道上通往墓室的最后一道门楼,在陵墓规制中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俗话说‘罩门券下平水墙,平水墙下隧道门’,该有的东西一定有其存在的意义。至少现在券下的墙和墙下的门都在。
头上的庞大岩石如一艘倒过来大船,船舷就是石墙上垂下来的一段段石茬。显然被人力修整过,按照石茬纹路,本应锋利如刀尖的地方,都在一条水平线位置敲掉,整齐一条线出去,加上岩石顶部的坡度,墙体上缘和门宇的飞瞻一模一样。
‘最后一点未知的地方就在里面’。
然而平水墙的墙面,却不是印象中应该与地面垂直,由下方向上居然是倾斜的,肉眼在正面就可分清。仔细分辨,心中也就释然,山体断层裂开之时,墙体只是几乎形成垂直的一段,再经过人工修凿。
桥头左右的岩石鼓起,超过桥面的高度,让这桥头一小片空地,显得有点拥挤。
丁晓东拦住几人,酒爵灯的颜色忽明忽暗,在山崖上恢复的幽蓝此时又变成昏黄暗淡。目光死死盯住火苗,丁晓东额头见汉,不自觉又退上阶梯两步。
“不是砷毒”丁晓东声音很轻,语气中不乏懊恼:“早该想到的,那个清人中的是另一种毒,毒源应该在这”。
丁晓东的目光始终不离火焰,张春来和我将灯朝平水墙的门券照去。石板门,上面隐约可见线条简约的图案,左上与右下两大块,体现的什么东西却看不清楚。石门并非严丝合缝,稍微有一些缝隙,里面并未关死。
门缝处在强光照射下,一丝丝黑气涌出来,犹如黑色的小鱼,钻出石门边缝就消散不见。酒爵灯举到前方,丁晓东缓缓向前移动的同时两眼死盯火焰,那微弱的火心当中,慢慢变成红色。
“‘茔火红,毒封喉’,身后的前辈,怎么可能往如此明显的毒瘴里闯”丁晓东也十分不解,‘气黑为瘴灰为妖’,土贼代代相传的绕口,怎么可能穿戴那样一身的前辈不知道,还舍命犯险!
“真有让人瞬间一动不能动就死掉的毒药吗?”我问道。
“以你的身家,很难理解河豚毒素这种东西”丁晓东道。
河豚毒素属于神经毒剂,作用于神经中枢,河豚毒素的特殊结构使其像塞子一样,一旦毒入体内,凝固在神经轴突的钠离子通道入口处,阻碍钠离子透过细胞膜传导神经的指令,从而关闭神经系统。
由于河豚毒素不能越过大脑中血液细胞的屏障,因此受害者就会处于大脑清醒的无助状态之中。也就是说,中毒的人会慢慢体会心脏停止,活活憋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手指都不能动一下。以你的智商,再和你说河豚毒素的化学元素,恐怕你更难理解,所以,咱们先别说毒的问题。
“以我的智商,现在我知道了”我道:“河豚,有毒,食用需谨慎”。
“哈哈哈哈”楠楠在券桥上笑道:“烹制河豚,还要请专业人员,最好是有资格证的才行”。
黑色气体一丝丝从石门缝隙中穿出来,随即消散。李立明觉得十有八九和刚刚消散的白雾有关,任何气体都有一定压力,肯定是气压变化,让里面凝重的气息出来。丁晓东打断李立明的话茬,河豚毒素很早以前就被人类利用。
据说,久远年代之前,海地‘巫毒教’中的回魂大师,在秘药中使用含有从河豚提取的毒素粉末,使人们相信他们有使人“死而后生”的能力,即所谓的“还魂术”。具体什么情况传说神神秘秘,让人根本理解不了。
“黑烟毒障不能强闯,恐怕护目镜和化学氧自救器也不能保命”丁晓东道:“别忘了皮肤也有呼吸功能。怎么说今天对我都是一个挑战”。
“不用这么扯吧!”对于丁晓东的话,我是根本不屑:“皮肤还能呼吸”。
“一听你就没看过007,不知道涂满金漆憋死的那个邦女郎”丁晓东也带着不屑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