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复仇3

站在洛伟成身后，小雪仔细打量着和朱高卓同是城主的他，束着一样的城主玉带，宽厚的背部有些微驼，听到后面有人，掉转过来，一张与洛华渊酷似的脸庞，只是多了些许的皱纹，只见他眉毛上扬，眼神中那种复杂的神色匆忙逝去，取代的是一股柔情。

招呼小雪坐下后，亲切的问：“这夜里露重，你怎么还不回房休息？”在他眼中，对着的是自己最爱的女儿——洛华碧。

小雪甜甜一笑：“听下人说，爹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东西，是胃口不好吗？可是哪里不舒服？”

洛伟成摇摇头：“城中事务繁多，有些累而已。”

“可以让哥哥帮着啊。”

提到洛华渊，洛伟成突然皱起眉头说：“你哥哥要办喜事了，让他忙自己的事情吧。”

“但是我看哥哥并不是很开心，可是有什么原因？”

“快成亲的人都这样，你还小，不懂。咱们不去管他，你陪爹爹吃点宵夜可好？”

看着洛伟成转变了话题，小雪依从，不再说什么。

第二日，风很大，吹着树叶飘落下来，水中的鱼儿受了惊，四处游散。小雪站在池边，只是看着那水，一圈一圈散开，闪动的波光，星星点点，脑中却是杂乱无章的想着事情。

“碧儿怎么站在这里？”水儿轻轻唤道。

小雪看了她一眼，说：“这里风景好，人少。”

“那你怎么不去找我？”

“可不是，过了那个门，就是姐姐和姨娘的住处了。姨娘可好？”

“还是老样子，每日闭门不出，只是清修。只你醒来的时候去看望了一次，可曾记得？”

小雪点点头：“我睡了这许久，能醒来真是个奇迹，我问了所有人，他们都不肯告诉我谁救了我，只敷衍着说是哥哥找到了灵药，但是我心中甚多疑惑，姐姐能否告知实情？”小雪看着水儿，只见她腰身如柳，面庞清甜，不仅心里泛起了五味杂陈的情愫，这就是要嫁给洛华渊的人，他们青梅竹马。而以前的自己又算什么呢？想来好笑，当然什么也不算，他们要的是月华丝绒，可是知道拥有这种灵的人只有爹娘和哥哥，他们是万万不会将自己的身世透露出去的，那么洛华渊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此刻自己占着洛华碧的身体，大家都含糊敷衍，比如面前的水儿，听了小雪的问话后，淡淡笑着说：“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来龙去脉，只说是阿渊的一个朋友，有灵药，赠给了他，你才能好。”

“那是什么朋友？我能否当面道谢？”

“这，还是问你哥哥的好，我并不知晓。”

“哥哥对姐姐最好，有什么都会对姐姐说的，可不是故意瞒我？”

水儿有些忧伤的看一眼她：“是吗？也许在你们眼中，他对我很好，但是我知道，不是。”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她自己都听不到了。

小雪却听得真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深夜，弯月成钩，洛华碧躺在床上，小雪的神魂站在窗边，发出一声叹息，想到：“我还在期待什么？期待不是洛华渊故意害我吗？可是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一些其他隐藏的东西……”

她的神魂慢慢飘到了水儿母女的院落。

很小，却很清幽，一间下人间，睡着三个婢女，一间厨房，挨着一个杂物室，正厅连着几间内室，应该是客房还有她们两人的住处。

水天清看着水儿，两人都沉默不语，一个冰冷如同冰塑，一个温婉如同璞玉，而两人容貌神态又及其相似，淡淡的弯眉，如碧潭一般的眼波，洁白如玉的肌肤，只不过水儿嘴角边多了两个小小的梨涡，一笑，煞是好看。

小雪站在帘后，看着她们二人。却迟迟不见她们说话。

许久，水天清叹口气：“我知道你深爱洛华渊，但是他并非良人，你可想清楚了。”

水儿抬起眼睛，点头，表情坚定。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求他们能善待你。倘若他们敢伤你一分，我便还他们十分。”水天清眼神突然凌厉，看着小雪站的位置。

接着喝了一声“谁？”

小雪忙忙退出，瞬间回到了洛华碧的身体。细细听着，并无人追来。

水天清跟着那个神魂出去，水儿也紧随其后。一个人影定定的站在院中。

水天清让水儿回去。待水儿走后，那个人影显出实体。

看到岳逸，水天清移开目光，冷冷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你不开心吗？”

“没什么好开心的。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她会回来报仇的，你坐等看戏就行。不过很快朱高卓就会来找你，你小心些。”

“哼，你出卖了我？”

“棋差一遭，只能出此下策。”

“你想让我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把那丫头的尸体给他就行。然后挑起两个城主的斗争。”

水天清看着那一弯新月，眼中闪着泪花。岳逸离去，她才喃喃的自言自语：“这是我想要的吗？就算战争起了，时间也回不去了，但是心中的恨呢？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一点变少？还要恨多久呢？或许是因为现在只有这件事可以做了，如果没有这件事，不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吗？只有恨才能让自己感受到活着。”

岳逸行走在夜色中，他试着找寻小雪的神魂，但是没有发现，他不知道的是，小雪在取回自己的丝绒后，已经将星火灵力与月华丝绒慢慢融合到一起，她拥有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强大力量，只是，这力量如果是爱，那就是大爱，如果是恶，那就是炼狱之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