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复仇9
各种招式，各种灵光，混战的场面，天昏地暗。
小雪用力一击，水天清飞身而出，重重摔在地上，寒光隐退，对小雪露出了一丝吃惊的表情。
被恶灵附体的洛华渊，丹青剑毫不留情刺伤了千里。雨沫上前帮忙，也被击倒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小雪看到他那双眼睛里的寒意，亲自上前，挥出几束丝绒狠狠缠在丹青剑上，用力控制着他的动作。
看到丝绒，洛华渊黑暗的内心似乎发出一丝微光，但是很快恶灵纷纷涌来，将那微光再次淹没，黑色的气息从体内流动，通过手臂慢慢飘散到丹青剑上，对抗着丝绒。小雪将星光的火力喷洒出来，但是黑色的恶灵毫不畏惧，两者相撞，爆发出来的力量让在场的人都失去平衡，纷纷跌倒。
小雪神魂飘忽一下。
洛华渊稳住心神，露出凶残的模样，再次出剑，那剑光疾驰，冲着微微恍惚的小雪快速刺去。
混乱的场面，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只有画扇离她最近，而这一剑偏偏让她看见，她想也没想，身体就飞了出去，挡在了小雪身前……
只这么一秒钟，小雪已经定住神魂，看到的却是刺穿画扇身体的剑锋，鲜红的血液只一眨眼就晕染了她的衣裙，有那么几滴飞到了空中，化成了鲜艳的花朵。洛华渊手臂一收，剑从她的身体抽出，她便轻飘飘的倒在了自己的脚边。
千里看清楚后，一脸不可置信；小雪则呆站在原地。好在雨沫清醒，见状，瞬息用灵力将三人带离了城殿。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跌坐着的水儿看着双眼黝黑的洛华渊，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他却一脸邪魅的走过来，伸手将她拉起，细心整理一番，接着大喝着躲起来的婢女侍从，吩咐礼乐继续，婚礼继续。
惊魂未定的水儿，甚至忘记了已经偷偷离开的水天清。
红色的窗幔，红色的纱锦，红色的烛火。
洛华渊捏着水儿的下巴，盯着她的脸。
此刻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嘴边却还带着那种邪魅的笑意，没有任何言语，手臂一挥，便粗鲁的脱去了她的外衣、内衫……等他重重压在了身上，她才反应过来。没有怜香惜玉的温柔，水儿只觉得彻骨的疼痛和冰冷，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如今如恶魔般的啃噬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等到洛华渊爆发出一声低吼后，她嗡嗡的脑袋才恢复了平静。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片刻后，这个男人喃喃问了一句，不待她回答，已经快速穿好衣服，扬长而去。
水儿的眼泪在眼中转动出一层寒光，接着她伸出苍白的手指，按向自己的心脏，既然他已经成了怪物，那多她一个又何妨？于是那些藏匿在内心深处的黑色，一股脑的奔涌而出，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直到肌肤发丝。
她的眼睛漆黑一片，再也不见光亮。
风吹了过来，水波浮动，黄昏的天空镀着一层金色，美丽而炫目。
无暇顾及身边的景色，千里和雨沫甚至没有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只是满脸关切的看着倒在小雪怀中的画扇。她胸口那个洞，虽然绑着雨沫的腰带，鲜红的血液还是在汩汩的流出来。
小雪将丝绒灵力注入她的体内，却无一点起色，看着画扇的眼睛微微跳动，身体抽搐般蜷缩起来，豆大的汗水从她额头渗出，三人一脸忧色。
“丹青剑气带着恶灵，伤口正对心脏，就算是你的丝绒也无法了。”千里声音沉重。
小雪依然执着的将灵力输给画扇。
雨沫想去握她的手，却只摸到虚空。
直到画扇稍稍平息些，小雪才停止。
但是只见她努力看了一下三人，眼睛缓缓闭上，身体一沉，神魂已经飘出体外。
那神魂对着三人笑笑，并不言语，接着消散在黄昏的暮色中。
一切都那么突然的发生了，此刻平静的世间，犹如梦幻般的景色，不知道多久，被黑暗吞没了，连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三人。
悠悠一声叹息后，千里站起身。
雨沫反应过来，拉住他：“洛华渊现在是个怪物了，你打不过他。”
千里苦笑：“大不了一死。”
雨沫见他决绝，不再说话。
小雪说：“我陪你去。”
听了小雪的话，千里却犹豫起来，他此刻的脑海中，是乐凡的笑容，乐凡的托付，他重新蹲在画扇的尸体旁边。
夜色的笼罩下，他看不清画扇的面容，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悲伤已经溢满了全身。他们如兄如妹，他们相依为命，他们是最熟知彼此的两个人；他知道她心中爱着朱玉，可是在她看到朱玉的眼里心里都是小雪的时候，便将自己的爱隐藏了起来，不再显露；她温婉谦和，对谁也好……可是现在她却死了！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实。他开始是有些埋怨小雪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画扇就不会死。可是一想到乐凡，想到她救了他们，心中竟然舒出一口气，便把一切都归于月神的安排，也就释然了。而且就在此刻，画扇成了他的榜样，他也做好了随时为小雪牺牲的准备，他甚至觉得自己向往这种报恩似的死亡，所有的发生都那么理所当然起来。
最主要的是，他心中怀着对画扇来世再见的希望，这希望缓解了一部分悲伤后，他一句话也没说，再次站了起来，他脸上透出了一种前所未见的沉着和坚定，接着他在碧波的潭水边，一棵茂盛的大树下，用灵力挖了一个坑，随后抱起画扇的尸体，将她掩埋进去。
一个孤独的坟丘，寂寂的突耸在浓黑的夜色中。
此刻月亮出来了，它带着第一丝光线，透过茂密的枝叶，照射到那坟丘上，千里觉得画扇不在孤单了。因为月神知道她的作为，她也应该为此而骄傲。
许久，他转身跪在一直哀伤的小雪脚下：“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雨沫诧异的看着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又不敢贸然去问，只是沉默。
小雪道：“你们离开吧，不必再跟着我。”说完神魂一闪，已经不知去向。
千里与雨沫急急追去，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她是怕连累我们！”
“城殿里，她一定是去找洛华渊了。”
二人匆忙运行灵丹，飞速而往。
洛华渊看着院落中的树，那花朵被风吹散，一瓣一瓣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他闻到了一丝清甜。
身后突然出现的小雪神魂，发出一条丝绒灵力，打在洛华渊的肩膀上，血便轻飘飘的在白衫上散开。
洛华渊并不理会，回过身看着小雪：“你的神魂还是回来了，我一直以为那晚我是喝醉了，今天看来，你真的没有去轮回，你可是找我报仇的？”说着一步一步向着小雪走来。小雪眼中寒光一现，又一条灵力击在他身上，又是一朵红色的花，可是洛华渊依旧不以为然，只是嘴角上翘，笑了笑。
“今天，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还手，我此刻死了，也好与你一起去轮回。”说到这里，他摇摇头：“不，我说错了，我怎么还有资格去轮回？我现在是恶灵附体，我是怪物。哈哈哈哈。”怪笑声在院落中响起，他依旧不停的向着小雪走近，小雪只好一闪，到了他的身后。
“怎么？舍不得杀我了？”他眼中黑色浓重起来，接着说：“现在不杀我，你会后悔的。我不是什么时候都这么清醒，等我不再是我，你，我也会亲手杀了。”
“画扇死了，如果不是今天画扇替我挡了一剑，我已经再次被你杀了。”小雪冷冷说道。
洛华渊内心那个温柔的自己听到了小雪的声音，眼睛恢复了正常，他看着小雪的神魂，突然转变神情，流露出深深的爱意和自责。这些，都被倚在窗口的水儿看的一清二楚。
于是水儿举起手，对着小雪，将自己手中的水滴化成冰锋，狠狠刺了过去。
洛华渊一个移步，稳稳的替小雪挡了一下，那白衫的血更多的晕染开来。
水儿冷冷一笑，一丝恶灵黑气随着冰锋注入洛华渊的身体。她行动如水，飞身再次向小雪击去。
小雪将灵力全部释放出来，水儿被打落在洛华渊的身上，洛华渊一个手臂将她接住，另外一只手已经将丹青剑举起，那剑光再次向着小雪刺去。
“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不能伤她。”
小雪一边击落了洛华渊的剑气，一边听到了他说的话，没想到心如针刺一般疼痛。
而水儿稳住心神，趁着洛华渊剑气打出的时候，自己唤出无数冰锋，向着小雪的神魂飞去，小雪一一化解。此时，暗处的水天清也对小雪出了手，应接不暇中，她生生挨了一下，这一下，让自己的神魂飘忽不定起来，小雪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三个的对手，于是用尽全力瞬间消失，不见了形体。
水儿要去追，被洛华渊拦住：“她的神魂被岳母打伤，恐怕也不会再有大的作为了。”
水儿冷冷看了洛华渊一眼：“那你可知，她的尸身……”
“水儿，听阿渊的话。”水天清将水儿要说的话打断。水儿眼睛一沉，走回了屋里。水天清跟着离开。
洛华渊想着这半句未说完的话，心中开始疑惑。